對拿破侖向柏林率先發出慰問這一舉動,聖彼得堡方面感到有些不愉快,明明他們之間才是盟友,法國居然對自己的敵人做出示好的舉動,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巴黎的忠誠。
讓俺拿破侖對聖彼得堡的忠誠也就到此爲止,因爲接下來1881年3月沙皇亞曆山大二世遭到了民粹主義者的刺殺,同時也終止了他的農奴制改革,亞曆山大二世就像是俄羅斯帝國最後一抹夕陽餘晖,緩緩的下沉之後,迎來了這個帝國的死緩期。
隻是此時的拿破侖已經不在乎聖彼得堡方面的想法,威廉國王的死打開了法國和德國之間的僵局。幸虧當初阿爾薩斯和洛林沒有落入他們的手中,否則的話兩國之間真的是不死不休的狀态了。
腓特烈****在威廉一世死了之後,終于登上了王位,史稱腓特烈三世國王。雖然腓特烈不喜歡俾斯麥,但是從他一上台開始,就放權俾斯麥開始迫害德國的社會主義運動,并且制定了嚴苛的法律來限制和約束社會主義者的自由。
新一輪的政治洗牌也開始,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原本淡出所有人視線的羅恩大臣又再次回歸德國人民的視野,這一次他是作爲國王顧問而存在,這一不大不小的變動引來了俾斯麥的懷疑目光。
德國境内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杜伊勒裏宮卻一直順風順水,波瀾不驚。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準備着,拿破侖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三分之一。
等到他的計劃完成了三分之二之後,法國将會轉守爲攻,并且再一次成爲歐洲的領導者。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會理解拿破侖的計劃,比如關于和德國緩和關系,在所有人都以爲拿破侖将來會把它重新打回法蘭西第一帝國時期的神聖羅馬帝國時,他卻給所有人都開了一個玩笑。
特羅胥爲了接下來的殖民地戰争,還特地的找了總統一趟。
“拿破侖陛下,關于法國大溪地的行動……”
拿破侖語氣不耐煩的說道,“這些不是由參謀部負責麽?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你們不會連一群土著人都打不過吧?”
在拿破侖印象中,大溪地除了高更在這裏生活了十二年之外,他就沒想過這個地方有什麽值得發掘的寶藏。反而他對剛果和利比亞一直保持着高調的關注。
特羅胥連忙回答道,“我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您在軍隊中安排了路易·波拿巴的兒子參與這場軍事行動,我是想問……”
“鍍金?”
拿破侖擡起頭平靜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沒有下文。
而特羅胥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複雜的情緒,之前軍方高層一直有傳聞說拿破侖将會開始培養路易·波拿巴的兒子作爲下一任的接班人,雖然不再是皇帝,但這并不妨礙血脈上的傳承。
特羅胥對這一說法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是從拿破侖的語氣中他感覺到其他的存在。
“安排進入軍隊是我侄子路易波拿巴的請求,我可沒有說要讓這個人作爲法國的接班人,就算他在戰争中不幸傷亡,也不關我事,懂了嗎?”
“嗯?”
特羅胥聽到拿破侖說這句話,他愣了一下。
一句非常耐人尋味的話。
“所以特羅胥還是别問這麽多,你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我不會去過問的。而且最近我還要忙着解決巴黎城内這一幫揚言要複辟的遺老遺少們,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最後一句特羅胥沒有說出口,他緩緩地站起身向拿破侖告别,然而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的那句話。
就算他死在戰場上,也不關我的事。
特羅胥走到走廊上時,恰好遇到了法國外交部長德卡茲外交部長向拿破侖的辦公室走去。
看見這位并沒有多少實權的法國總理,德卡茲外交部長隻是稍稍點點頭,打了一聲招呼。
“德卡茲外交部長最近很忙啊?”
“是啊,最近一直在忙着外交部的事情,總統閣下的吩咐的事情太多,整個外交部就沒有停止轉動過。”
德卡茲手頭上抱着一堆文件,這些都是要向拿破侖彙報的情況。
特羅胥猶豫了一下,他開口說道,“有一件事,我想私底下問一下。”
“說吧,隻要是我能回答的問題。”
“拿破侖總統對于德國到底是怎麽樣的态度,最近軍部一直對于法國向柏林示好表示不滿,他們認爲高層已經開始向敵人服軟了。甚至有一個叫布朗熱的上校開始揚言巴黎要臣服在敵人的腳下,應該推翻。總統一直對這件事保持避而不談的态度,我們也沒有辦法。”
德卡茲端正了态度,向特羅胥總理說道,“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雖然特羅胥總理已經不再是軍人的身份,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拿破侖總統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特羅胥沒有說話,他等待德卡茲繼續說下去。
德卡茲說道,“其實拿破侖總統閣下,一直都将德國視爲敵人。就算現在試圖緩和雙方之間的關系,但實際上也隻是在利用腓特烈****。他是一個國家利益至上者,與俄羅斯結盟,或者與柏林示好,都隻不過是達到目的的手段而已。”
特羅胥想知道的答案都已經問完了,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德卡茲突然問道,“對了,我聽說最近進入軍隊的拿破侖四世要參與到争奪大溪地殖民地的戰争中,這一件事你們才更應該掂量一下吧?”
“怎麽說?”
特羅胥停下腳步,耐心的聽着德卡茲繼續說下去。
“其實,拿破侖總統閣下對于接班人這一事看得非常重,下一任的總統是誰我不敢說,但絕對不會是拿破侖四世。所以仔細想想他爲什麽要讓路易·波拿巴唯一的兒子去參加這場殖民地戰争?”
德卡茲外交部長向特羅胥提醒道,“我想你們會懂的,記住,法國已經不是皇室的天下了。之前統治過巴黎的皇室家族将會迎來一場危機,經過這麽多年的軍隊大清洗,已經失去了根基的王室已經待不下去了,拿破侖正在籌備着将他們全部趕出去。那麽等待波拿巴家族的會是什麽樣的命運,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特羅胥驚恐的說道,“你是說他要……”
“噓!”
德卡茲外交部長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他小聲的說道,“除了他本人之外,沒有人知道拿破侖總統閣下在想什麽。之前拿破侖有很多機會複辟,但是他都放棄了,所以今天的話我也是點到即止,具體怎麽做就是你們軍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