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我怎麽可能會輸。”
在拿破侖的提點之下,馬肯森強忍着疼痛打開了彈巢,将彈殼全部退出,想要重新從口袋裏抓一把子彈上膛。
馬肯森的額頭上已經全是汗水,他的神經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态之下,非但沒有完成将子彈塞入彈巢,那将他們全部灑落在地上。
而他剛想彎腰撿起子彈殼時,就被一群守衛沖了上來直接摁在了地上,并且将他直接抓了起來。馬肯森就算再能打,失去了手槍之後,一個人也不可能是一群護衛的對手。
他憤憤不平地看着拿破侖,歇斯底裏的叫吼着。
“你等着,我将來一定會殺了你!那些阻攔德國崛起的腐朽高層,你們都給我等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偉大的德意志正在複興,我們會殺光所有攔在面前的敵人。我是第一個,但我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還朝着被層層保護起來的羅恩發毒誓,“羅恩,你逃得過這一次,絕對不會逃過下次,你這個德意志的叛徒,不單單隻有我,還有更多像我一樣的,忠實于這個國家的人會追殺你!”
此時拿破侖不再理會襲擊者,他連忙跑到德卡茲部長面前,檢查對方的傷勢,幸好子彈隻是造成了擦傷,并沒有生命危險。
“撐住,你不會死的。”
拿破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摁住了不斷流血的傷口。不一會白色的手帕就變成了猩紅,但是他始終沒有松手。
他的另一隻手握緊了德卡茲的左手,語氣堅定的說道,“法蘭西可不能沒有了你這位優秀的外交部長,現在還不是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
臉色蒼白的德卡茲向拿破侖擠出了一個笑容,勉強的開口說道。“我從今天早上出門就有不祥的預感,沒想到居然在這裏應驗了,對了,兇手抓到了嗎,拿破侖閣下。”
“已經抓到了,我先讓他們送你去醫院。”
“記得替我狠狠的教訓一下兇手。”
德卡茲剛剛說完,整個人就已經疼的支撐不住了,直接暈了過去。
此時馬肯森還在嚣張的嚷嚷着要殺了拿破侖一行人,終于按耐不住的法國總統站起身,直接走到馬肯森面前,擡起手朝着他的臉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然後扯過了馬肯森的衣領,微笑着要挾對方。
“我知道你是誰,奧古斯特·馮·馬肯森中尉,出生于薩克森位于維騰貝格附近的豪斯-萊比錫。你的祖父曾經在我的戰争期間擔任過漢諾威的騎兵指揮官。而您的父親路易斯·馬肯森隻是一個土地經紀人,你在易北河和萊比錫地區長大,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爲什麽你會對我的家族了如指掌?”
馬肯森驚慌失色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你的家族了如指掌,那些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人他們的命全部掌握在我的手中。你現在射傷了我的外交部長,難道還想着全身而退?或許你在接受法庭審判之前都是安全的,但我告訴你,你的父親,你的家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法國人複仇從來不看時間,你敢動我的人,我就要你全家的命。”
“你知道我最讨厭你們這群鄉下容克佬哪一點麽?一群肮髒的德國泥腿子居然擅自的想要代表歐洲貴族看,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你以爲赢過了法國就等同于最後的勝利?别做夢了,德國的泥腿子永遠都是泥腿子,法國的貴族卻一直都是貴族。”
馬肯森臉色死灰的看着拿破侖,似乎禍不及家人這句話在他的字典裏是不存在的。法蘭西總統信奉的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更何況是這群一直慫恿着德國發動戰争的混蛋,拿破侖恨不得将他們的腦袋割下來懸挂在電線杆上。
襲擊者眼神絕望的被拖了下去,臨走之前他看着拿破侖,瘋狂的大叫。
“你給我等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如果你敢動他們,我一定會殺了你!”
拿破侖沖着他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說道,“好啊,我等着。”
“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我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就等着全家跟我一起陪葬!”
柏林王宮門口的廣場,不一會兒聚集了大量的警衛,将這裏包圍的水洩不通。全副武裝的士兵來回巡邏,在附近搜捕任何可疑的平民,他們害怕馬肯森還有其他的同夥,正在等待着時機發動進攻。
這一段驚心動魄的插曲以德卡茲被送入醫院爲告終,法國和德國之間會議暫時召開不下去了,出了這檔子事情誰都沒有心情。
威廉國王也始終沒有露面,因爲這場意外,他隻能呆在自己的行宮裏,等待事故的處理完結。
對于惜命如金的德國高層,拿破侖隻能給予對方一個鄙夷的眼神。
拿破侖也準備返回下榻的酒店,并且等待會議的在此召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放松自己的心情。
他感覺自己從鬼門關裏轉了一圈,并且相安無事的回來了。
他喃喃自語的說道,“沒想到刺殺者居然是馬肯森,這算是曆史開的一個玩笑嘛?将來那個活到1945年的第二帝國老元帥還會存在嗎?”
臨走之前,羅恩特地的向拿破侖表示對這場意外感到抱歉,由于他們的疏忽,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拿破侖搖了搖頭,直截了當的揭穿對方的惺惺作态,“其實現在這樣的局面羅恩宰相早就預料到了,不是嗎?隻是你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明目張膽的在柏林王宮門口刺殺你。我和德卡茲部長隻不過是次要的目标而已。你才是他們要除去的重要對手。如果不殺掉你,大沙文主義者和軍國主義者隻會繼續铤而走險,今天的刺殺隻是一個開頭而已,接下來肯定還有一系列的意外在等着你,等着你的德意志。今天我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德意志容克精神。當然也同樣的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德國的紳士精神,原來就是抛下自己尊貴的客人率先跑路。”
拿破侖無時無刻不在挖苦德國,嘲諷羅恩的失敗。
羅恩在面對拿破侖有理有據的指責時,不禁臉色一變。随後他結結巴巴的解釋,自己并不是拿破侖想象的那樣。
“你想得怎麽樣,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但是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希望下次再訪問柏林的時候,你能夠将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全部剔除掉。否則我就回去大聲的宣揚,德國境内的治安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建議其他國家在短時間内暫時停止訪問柏林,以免像我們國家的外交大使一樣。”
羅恩楞了一下,他遲疑的反問道,“你是說我應該在軍隊内部展開一場大清洗?”
拿破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的說道,“我可沒有這麽說過,德國的内部問題我們作爲外人,沒權幹涉。但我隻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一句,德意志屬于威廉的德意志,他不應該成爲任何勢力左右的國家,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準備好要怎麽做了。畢竟如果再不采取行動的話,那些瘋子們還會繼續铤而走險。他們都是一個個的思想激進主義者,完全沒有組織性,沒有計劃性,一個瘋狂的想法被點燃,就會立刻付諸行動。”
拿破侖恰到好處的點到即止,因爲他知道自己暗示的已經足夠明顯了,羅恩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爲了保住自己的宰相位置,應該怎麽做。
而羅恩和想法與拿破侖的舉動不謀而合,他們都希望看到溫和的德意志,而不是一群激進的軍國主義瘋子。
“總統閣下所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
羅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希望這次的柏林之旅不會因爲這件事而導緻……”
拿破侖擺了擺手,直截了當的回複對方。
“已經對我們造成了影響,羅恩宰相。現在法國還得壓下國内的一群陰謀論者。他們會以爲這是你們故意安排的刺殺,目的就是爲了重新挑起戰争。我不敢肯定,巴黎境内的民族極端主義者會不會比這個年輕人更加的瘋狂。”
“……”
“法國的問題比你們更不好處理,如果這場談判崩了,就等着爆發法德第二次戰争吧。我是認真的。”
德卡茲的受傷給拿破侖帶來了幸運,他完全可以在這一方面大做文章,,扭轉威廉國王死不開口的局面。
畢竟法國使團在德國境内遭受了襲擊,從情理和道義上來講,德國政府高層都應該承擔責任。
“這隻是一場意外,我可以向你保證下一次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羅恩信誓旦旦的說道,他試圖挽回自己在法國客人面前的形象,一個怯懦膽小的男人。
“意外?”
拿破侖怒極反笑,一字一句的強調道,“知不知道你們所謂的意外,險些殺死了法國人民最後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