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拿破侖訪問聖彼得堡,并且向俄國提供貸款這件事,法國國内報社立刻進行了鋪天蓋地的報道,生怕整個歐洲都不知道這件事。當然這些報道都是針對德國人的。但是拿破侖就是要鋪天蓋地的讓所有人知道,法國正在跟俄國表現出友好的态度。而且還要在背地裏跟俄國在他背後勾肩搭背。
拍發電報的速度總是比拿破侖乘坐火車返回法國的速度更快,當他剛剛完成了對聖彼得堡的國事訪問并且踏上回程的路途時,還不知道柏林那邊已經炸開了鍋。
拿破侖對聖彼得堡的國事訪問是帶着财政部長過去的,大方針政策由他拍闆定奪,但是牽扯到具體的細節問題還是由雙方的财政部長與大臣進行詳細的協商,畢竟是拿破侖上任之後,法國第一次與俄國合作,提供的經濟貸款并不多,也是爲了測試法國人的償還能力。
“你認爲這是一筆合理的投資嗎?”
拿破侖坐在火車上,望着窗外遼闊的平原。财政部長馬裏特坐在拿破侖的斜對面,幸虧法蘭西帝國的總統慷慨仁慈的饒恕了圭羅姆的背叛,才換來他們一家成爲法國政府經濟鷹犬的資格。
“我認爲這筆投資非常的劃算。”
馬裏特指着窗外遼闊的平原說道,“像俄國如此廣袤的國土,必須要有發達的鐵路線路來維持運轉,但是看看現在,俄羅斯隻有爲數不多的一些鐵路維持着龐大繁重的交通運輸。這是制約沙俄發展經濟的一大因素,法國提供的技術和資金,将來都會從俄國的利息與源源不斷的資源中彌補回來。”
然而再過八年,卡爾·本茨将會發明世界上第一個單缸二行程發動機。到時候将會掀起交通運輸的另一場革命,拿破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爲第一次世界大戰做準備。
甚至一場戰争的最大因素在于運輸。
1914年,一個英國師每天僅需要27個車各類補給品。兩年後,給養、飼料等生活必需品的每日耗量仍爲20車,而作戰物資特别是彈藥所需的大車增至約30輛。在野戰軍隊所需補給品總量中,糧草隻占一小部分,而且是很小的一部分。可想而知,連這一小部分需求都滿足不了的公路運輸隊根本不可能支撐軍隊的戰略運動。因此,運動戰在物理層面被判了死刑,陣地戰成了唯一符合邏輯的選擇。在陣地戰時期,一切補給都要靠鐵路完成,龐大的馬車隊隻負責從火車站向部隊各部分發物資。
很多人認爲裝甲部隊是終結塹壕戰的功臣,它使得軍隊能夠快速突破敵方防線進行縱深運動。事實上,壕溝和鐵絲網隻是陣地戰的現象,由鐵路維持的補給才是陣地戰得以維持的原因。換句話說,依賴鐵路的戰争隻能是陣地戰,要想恢複戰場運動,比坦克更加核心的要素是汽車運輸。
拿破侖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對法國境内的交通設施進行不留餘力的發展。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會在經濟危機爆發之後以代理人的身份收購卡爾·本茨的機器制造廠,并且由他負責制造汽車。
除了民用的發動機之外,軍工發展才是拿破侖最相中的項目。抛棄戰略和戰術不談,後勤才是維持一場戰争的靈魂與核心。
大約在四十年之後,當小毛奇實施施裏芬計劃時,不會被法國軍隊的動員力量吓倒。
拿破侖自言自語的說道,“往好的方面想,俄羅斯的鐵路發達了,或許對将來那場糟糕的戰争有稍微的改善呢。”
與意氣風發的拿破侖不相同的是,俾斯麥正在對國内愈演愈烈的感到惱火。他從未想過一個小小的天主教黨派居然發展成帝國議會第二大黨,
忍無可忍的俾斯麥終于出手,他指使法爾克加強國家對教會的管束,在俾斯麥指示下,法爾克提交了一份國家對學校監督的法律草案。然而普魯士上議院大多表示反對,連羅恩都是勉強贊成,俾斯麥以強硬的态度,通過的此法案。
強行通過法案是文化鬥争的首戰。受溫德霍斯基金資助的《日耳曼尼亞》報紙大肆的渲染,法案在對梵蒂岡教皇提出警告後,将會有“結婚手續由教堂改至民政局辦理“,“向教會辦事業課以重稅“,“限制耶稣會等跨國教會機構“。
溫德霍斯試圖将所有的天主教議員争取到自己的身邊,孤立俾斯麥,并且打算将他從宰相的位置上推下去。
名單在俾斯麥面前的,是溫德霍斯試圖與巴黎取得聯系的書信。他認爲威脅法國的機會到了,不服輸的法蘭西試圖通過幹涉德國内部的文化鬥争來颠覆新生的德意志第二帝國是不可能的。而德國的容克軍團将會給予法蘭西最強硬的回擊。
控告巴黎試圖再一次挑起兩國之間的戰争,而德意志也準備好了讓巴黎再輸一次。
戰争大臣羅恩站在他身邊,耐心地聽完俾斯麥的講述,之後他神情複雜地看着鐵血宰相,小聲說道,“這一封信并不能直接證明溫德霍斯與人有勾結,一旦将法國牽扯進來,局面就不是那麽好收拾了。”
他想了想,還是将原本爛在肚子裏的話說出來。
“到時候可能會死很多人,或者俾斯麥宰相閣下被逼下台。”
然而俾斯麥卻不屑的說道,“正義和公平站在我這邊,羅恩大臣。德國天主教徒與我們的仇敵法國有勾結,這原本就是不可饒恕的叛國罪。再說我也無意發動戰争,隻是想利用這次的文化鬥争狠狠敲詐法國一筆。”
他拎起手中的信封,在羅恩大臣面前晃動。
雖然他極力的表現出自己勝券在握的必勝感,但俾斯麥的一舉一動都在拿破侖的預料之中。
俾斯麥冷笑着說道,“我都是要用這封信,将所有德意志的叛徒一網打盡。也要讓我們的敵人知道,德意志第二帝國牢不可破。”
“最終被算計的是拿破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