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反應并不慢,然而當他們還未抵達城樓,方剛進入城東區域不久的時候,卻聽到了震耳的喊殺聲。
唐軍已經殺進城來了。
蘇我倉麻呂、巨勢胡人相顧失色,隻能改變打法,将救援改爲巷戰。
他們将城中的兵卒遍布大街小巷各個路口,想着法子,嘗試能不能将東門奪回來。
但就如後世經典電視劇《亮劍》中張大彪的經典台詞一般:說到白刃戰,拼刺刀,我們是小鬼子的祖宗。如今小鬼子不敬祖宗還行?
真刀真槍的實幹,泱泱大唐哪有輸給小日本的道理?
尤其是羅士信,作爲一個穿越者,一個中國人,對于小日本哪有不厭惡,哪有手軟的可能。
他領着小分隊呼嘯的湧進西原京的街頭巷尾,手中的長槍肆意收割着小日本的生命,越殺越是興奮,好似擁有無窮的勁力一般。
這人講究個狀态。
狀态好,幹什麽事都信手而來。這狀态不好,什麽事都不行。
羅士信自身也有這種玄幻的東西,他常與薛仁貴、蘇定方、席君買這類強者切磋比試,有些時候甚至讓他們一起上,以一敵三。面對他們這類強者,就如小說裏的三英戰呂布,羅士信縱然有霸王之勇,亦是雙拳難敵六手,正常情況下拼鬥的百餘合便會隐隐存有落敗之态。但有的時候,仿佛戰神附體。狀态極佳,以一鏖戰三位當世虎将。依舊不落下風。
這種狀态虛無缥缈,不好掌控。羅士信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什麽時候消失。
然而此時此刻,羅士信卻能夠感受的到身上那用之不竭的無窮氣力。
而今這個狀态是他巅峰時的巅峰,即便讓他與薛仁貴、蘇定方、席君買三人以死相搏,他也有信心獲得勝利,何況是區區小日本……
羅士信一身武藝本就源于戰場,在殺伐中領悟武道,從而成爲絕世強者。他對小日本有着超乎尋常的厭惡,殺意是前所未有的鼎盛。正好符合羅士信的武道根基,從而将自己的狀态融合調整,步入前所未有獨一無二的巅峰……
正常的羅士信以是戰場煞星,無人能擋,此時此刻的他更是猶如死神怪獸,便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将阻擋他前進道路的小日本打的哭爹喊娘。
跟着羅士信的兵卒将羅士信仿佛傳說中的西楚霸王一樣,也備受鼓動,士氣大爲振奮。
任憑蘇我倉麻呂、巨勢胡人如何布置防線。防線如何的鞏固,面對彼此雙方兵卒的素質,雙方兵卒的軍備差異,對上已經殺紅眼的羅士信。對上激起煞氣的唐軍,小日本别提奪回東門,連防線都固守不住。根本無從抵擋。
羅士信超常發揮,蘇定方、李道宗等人并沒有羅士信對大和國的敵視。但他們都是當代名将,正常發揮也不是蘇我倉麻呂、巨勢胡人可以相比的。進展的也很是順利。
一口氣将蘇我倉麻呂、巨勢胡人強行趕出了西原京,不到一個時辰,西原京徹底的收複。
蘇我倉麻呂、巨勢胡人留下五千兵馬斷後,倉惶的往南逃竄。
羅士信再戰南門城牆,看着落荒而逃的日本兵,不屑的笑了笑,卻也沒有下令追擊:盡管他心中存有一戰将這些小日本擊潰的沖動,但想了想最終還是算了,大局爲重。若殺的太狠,接下來的局面就将偏離計劃了,反而不利于大局。
金宏澤來到羅士信的身旁,這靠近三尺便聞得沖天血腥味,有股作嘔的感覺,心下駭然:這羅士信果然了不得,西楚霸王亦不過如此。“大總管用兵果然了得!西原京如此輕易的攻下,實在讓鄙人目瞪口呆,不知應該如何贊美。”
“哈……”羅士信笑了笑道:“打赢一群不知兵的蠢貨有什麽好誇贊的,金大人還是接手西原京,早日恢複你們新羅的安定。我觀我麾下兵卒有些不适應這冬季嚴寒,需要停下來好好的休整,再行用兵。将小日本打出這海東半島,我也功成身退了。”
金宏澤作揖深拜:“大總管仁義,我高句麗上下銘感于内,不忘大總管大恩大德。”
羅士信淡淡的笑了笑,并未接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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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我倉麻呂、巨勢胡人一口氣逃了二十餘裏,在一處不知名的密林中,看着周邊兵卒他們一個個肮髒幹癟,驚魂未定,就如一群吓破了膽的耗子。
蘇我倉麻呂瞧了身旁好友巨勢胡人一眼,見他竟然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如同兵卒一樣,蒼白着臉,在這寒冷的時節裏汗水不住而下,向來注重儀表的他,現在就如喪家之犬一樣。看着他也意識到自己差不了多少,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敗來的太快,他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大人!”便在這時,斷後的斥候策馬奔來,滾下馬鞍,拜道:“唐兵并沒有出城追擊。”
蘇我倉麻呂心頭反複又一顆巨石落地,整個人泛起一種虛脫的感覺,好半響才道:“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他看着巨勢胡人,已經有些六神無主。
“退,退回金城,以不變來應對萬變。剛才那一戰已經能夠看出一點問題來,我們的兵完全不是唐軍的對手。野戰面對羅士信,我們勝算太低。金城是新羅國都,較之西原京更爲堅固,應該能夠守得住。”巨勢胡人說的有些含糊,西原京一役,唐軍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幾乎碾碎了他心底深處的信心。
蘇我倉麻呂聽着巨勢胡人這縮頭烏龜一樣的打法,露出了相同的苦笑:羅士信的厲害他們早已聽說,也做了一切防範手段。爲了應對他,可謂絞盡腦汁。但是到頭來還是失敗,而且是一敗塗地,敗得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這東門失陷,并非是蘇我倉麻呂此刻的心結,羅士信技高一籌,算到了他們忽視的地方,下次注意就好。真正讓他們失去勇氣是的是失陷之後的巷戰,雙方彼此在相同情況下的對決,結果卻以一面倒的形勢收場,着實證明了一點:他們打不過唐軍,他們不是對手。
這擺在面前的實力差距,讓蘇我倉麻呂泛出一股無力的感覺。
想着戰場上,羅士信那可怕駭人的身影,脊背忍不住有些發涼。
巨勢胡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先前有些消極了,頓了頓道:“羅士信善攻,擅于抓住機會,乘勝追擊。這時他們卻沒有追,可見他們的情況不如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好。快到冬天了,海東這邊惡劣的氣候是中原遠比不上的。唐軍未必适應,隻要我們兵力占據一定的優勢,借助金城的優勢,還是能夠達到拖住唐軍主力目的的。”
蘇我倉麻呂沉吟了半響,猶豫道:“我大和國若在調兵,等于是動用蘇我氏所有的力量了。”
巨勢胡人歎道:“有什麽區别?我們隻許勝不許敗,若是敗了,蘇我氏将會淪落爲次等守護大名。留着點點力量,又有何用?”
蘇我倉麻呂并沒有應話,隻是無奈的長歎了口氣。
退兵金城,請求支援,兩道命令幾乎同時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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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士信攻取西原京後,坐看蘇我倉麻呂、巨勢胡人帶着小日本撤軍,休整了十天,繼續向金城出擊。
這離開西原京不過一日,羅士信得到了新羅與百濟對決的消息。
看着手中的戰報,羅士信一時無話。
一旁的劉仁軌有些耐不住性子的道:“大總管,到底誰赢了。”也怪不得他如此焦急,他們的大戰略想要求得一個圓滿的結果,新羅金庾信打赢百濟是關鍵的一環,也是不可控制最難預測的一環。
羅士信将戰報遞給了劉仁軌道:“如我預料的一樣,金庾信赢了。此人當真是個人物,隻可惜身在新羅……”
在金庾信進兵百濟的短短時間裏,先是以百名将士爲誘餌,引誘百濟出戰,斬了八百兵士,赢得首戰勝利。接着進兵漢江上遊,設下疑兵之計,将百濟主力調至漢江上遊。百濟主力受到迷惑,失去了新羅大部隊的蹤迹,在分派部隊尋找蹤迹的時候,被金庾信窺破其兵力分散的弱點,突然殺出,突破了百濟中軍。這一戰新羅軍斬首超過三千,主将階伯陷入亂軍之中,險些爲金庾信所擒。
階伯連敗兩場,失去了漢江上遊的富饒土地,急于求戰穩住士氣。
金庾信抓住了階伯的心裏,孤軍深入百濟腹地,給階伯包抄他後路的機會。階伯也果然中計:金庾信早設下埋伏,令麾下大将埋伏在霞山左近。等待百濟軍進入高山之中的山道後,予以痛擊。激烈戰鬥維持了一個時辰,百濟軍被堵截在狹長山道裏,陣形無法展開,首尾不能相顧。在新羅軍前後夾擊下,士兵死傷無數……
金庾信三戰三捷,占盡上風,百濟縱然兵多,卻也改變不了局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