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憨厚老實胸懷天下的傻小子才配得上冰雪聰明的黃蓉丫頭,低調内涵的李靖才能吸引紅拂女這樣的奇女子。
話說回來,紅拂女的武藝确實是強,一劍就逼得他不得不出招抵擋,不過三合便亂他陣腳,逼他不得不拔刀敵對……
羅士信也忙收回了刀,察覺出了紅拂女直爽的江湖氣息,也不再客套,将自己的的來意細說。
紅拂女聽極楊彥的情況,表情也顯得嚴肅。
羅士信道:“聽青衣姑娘說,五行遁術擁有玄妙難測的手段,能夠做到這點。說實話對于五行遁術,我一直抱着一定的懷疑。若不是話出青衣姑娘口中,真的很難取信與人。畢竟在傳言中通曉遁術的人大多都是神仙級别的人物,就如左慈、于吉、葛洪、張道陵之類的。”
紅拂女輕笑道:“這五行遁術看是玄妙,說白了卻不值一提。隻是世間人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以訛傳訛才說的如鬼神一般神奇。所謂五行遁術,實際上是借助五行之物爲媒介,從而達到一定的效果目的。早年我也學過幾手……咦……”正說間紅拂女突然驚疑出聲,瞧着羅士信的右後側,一臉的驚愕。
羅士信不自覺的轉過頭去查看,什麽也沒有,回過頭來的時候,紅拂女竟然消失了,一怔之下,心中恍然:紅拂女在他扭頭移開視線的時候,離開了自己的位子走到了視線的視角。造成她憑空消失的假象,稍微将目光往他轉頭的反方向看去……
便在這時。突地強光閃過!
羅士信雙眼莫名的一陣刺痛,眼前一片洗白。什麽也看不清楚。
就在他雙目失明的時候,強烈的危機感覺湧上心頭。
羅士信出于本能,身形向後飛退。
待他眼睛漸漸适應,能夠視物之後,卻見紅拂女就在他的不遠處,手中長劍遙遙前指,若非他閃避的快,他的喉嚨要害必然因這一劍而失守,心底也憑生一股寒意。這紅拂女的武藝本就到了一定境界,實力強勁,還擁有這種手段,真與她爲敵,隻怕覺也睡不着了。
這當以武藝而論,羅士信确實不虛紅拂女,但紅拂女是一個殺手,面對她這種程度的殺手,縱然武藝到了他這個地步。一個不慎依然有可能馬前失蹄。紅拂女收劍回鞘道:“這就是所謂的金遁術,以讓人暫時失去目視能力,從而消失或者攻擊。你先受我表情所迷惑,移開了視線。見我突然從眼前消失,驚愕之下,心态失衡。讓我輕易借助道具達到目的。青衣應該與你說過,所謂的五行遁術就算高明的障眼法戲法。就算手法各有不同。但原理大多如此。當然對于這五行遁術,我自己也隻是略懂皮毛。真正的個中好手恰好就在我府上……”說道這裏。她神色有些猶豫,略作思考,便道:“是福不是禍,是禍難躲過。也罷,我便帶你們去與她見一見。若楊彥真是爲桓丹所殺,她也有義務知道。”
羅士信聽的一頭霧水,目視裴青衣。
裴青衣歎道:“是桓丹的義母,鬼道五行宗的宗主掌門人。”她知道羅士信對江湖之事了解不多,介紹道:“五行宗乃是鬼道宗師張道陵子孫所創的一處道家門派,昔年張道陵憑借自身所學的無上道法,獲得天下道門敬重,先後開創正一盟威道與鬼道。鬼道以老子爲教主,道爲最高信仰,符錄齋醮爲手段,以追求長生不死和成仙爲最高境界。這張道陵歸爲祖天師四大天師之首,所學繁雜,飽含皇帝道法,陰陽五行,符錄齋醮。他人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夠精于一門,可張道陵卻身兼數法,以難怪成爲曆代敬仰的對象。”…
頓了一頓:“他的博學,恰恰是鬼道分裂的關鍵。類似于他這樣的人物,數百年才能有一人。他的弟子如何能夠繼承他所有能力,隻能依照弟子各自的領悟,傳授他們各自擅長的東西。張道陵去世之後,他們先後以自己所學爲鬼道正統,從而使得鬼道分裂成多個宗派,五行宗便是其中之一。此後之事,我也與你說過,五行宗憑借五行遁術的獨特性,吸引了大批忠實的信徒也引起了其他宗門的敵視。後來五行遁術給有心人揭穿,五行宗便一蹶不振,至今隻有廖廖數人,已有滅亡之險。桓丹便是五行宗最出色的傳人,五年前,他下山闖蕩江湖,立志趁着亂世振興五行宗。結果一去數載,鳥無音訊。桓丹的義母聽說桓丹在長安出現,忍不住思念離開了龍虎山,來長安找人。這些天我都在找桓丹,隻是沒有半點他的音訊。”
羅士信點了點頭,跟着紅拂女穿過兩條走廊,步入一間别院,往院内屋舍的路上,一個少年郎迎面走了過來。
紅拂女問道:“你娘還好吧,出去了一晚上,她挂心的一宿沒睡。”
少年郎面色僵了僵道:“得到了消息,去找丹哥了結果是假的。娘親已經睡下了,張姨可有要事,我去叫醒她。”
“算了!”紅拂女搖了搖頭道:“你娘身體不好,就讓她好好休息,不去煩她了。”說着,她望向羅士信道:“現在也沒有确定兇手确實是桓丹,我那好友自幼體弱,我又想了想還是不要刺激她了。”
羅士信颔首說是,他确實不确定兇手是桓丹,隻是依照他殺人的經驗得出的結論,那一刀不是一般人割的出來的。
就算是異族好手,羅士信也不相信他們做得到這點:不是他小觑異族勇士,而是文化的差距。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包羅萬象,海納百川,武技中往往蘊涵着醫學的至理。比如劍法中的點穴,刀法中的要害擊殺,都包含着醫學中人體穴位的文化知識。若不識得人身上的穴位要害,劍怎麽能刺的準,刀怎麽能砍得中?
殺手的那一刀不深不淺,要人命之餘,還讓人叫喊不出聲也沒有多大的動作,立死當場,也隻有經過中國醫術研究磨練過的武技才能做到這個效果。
所以羅士信一開始就盯着長安中的武林人士,有八成把握是他們中原人所爲。
“丹哥怎麽了?”少年郎疲憊的臉上突然挂起了憂色,“他殺人犯法了?”
羅士信搖頭笑道:“别擔心沒事,隻是懷疑而已。不知你有沒有聽過典客署的命案,我們懷疑這起命案與桓丹有關。不過沒有确切的證據,你可以放心。隻要事情不是他做的,我絕對給他一個說法。”
少年郎長吐了口氣,感激道:“那就多謝了。”他大大的打了個哈欠道:“對不住了,我爲了找丹哥,一天一夜都未曾合眼,先下去休息。要是有丹哥的消息,還請盡快通知我。”
羅士信目送少年郎離去。
紅拂女性子大大咧咧的,見沒她的事直接讓裴青衣招待羅士信,自己先一步走了。
裴青衣單獨對着羅士信有點不好意思,道:“好像沒有幫上什麽忙。”
“那倒未必!”羅士信見四周無人,示意裴青衣來到庭院空曠的亭子裏,四周一眼可見,就算五行遁術在如何神奇也不至于在這大白天裏,将他給迷惑住。
“那個少年郎叫什麽,是不是也會五行遁術?”羅士信還刻意壓低着聲音。
裴青衣愕然的看着羅士信,訝然笑道:“你不會懷疑他吧,這不可能。我曉得你破案心切,可也不能逮着誰就算誰。”她是這麽說,卻也回答了:“他叫桓藥也是五行宗宗主的義子。五行遁術也有一定的火候,可是人家一直在龍虎山修道。盡管年過二十,卻從未離開山門。這是他憑生首次外出,首次離開龍虎山,首次來這長安京師。初來乍道的時候,整個長安,他一個人都不認識,怎麽可能潛入典客署殺一個跟他毫無關系的人?”
羅士信搖頭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他在撒謊。而且,你越是這麽說,他嫌疑越大。你注意到沒有,他一臉疲态,臉色有些青白,腳步也有些漂浮,一點也不像練家子的樣子。”
“這個?”裴青衣經羅士信這麽一說,想起桓藥的樣子确實有那種感覺。初來長安時,桓藥一行人是她接待的,當時的桓藥一臉青澀,對上她的眼眸都會臉紅不敢看,現在與以往比起來确實有着極大的變化,“可能是太累了吧,這據我所知桓藥是由桓丹撿來的孤兒,由桓丹于梅宗主一手帶大,兄弟間的感情極深。來到長安之後,他不分晝夜的找尋桓丹,又不是鐵打的,自然會覺得疲累。”
羅士信搖了搖頭:“這累是一回事,身子虛是另一回事。我們練武之人就算再累,再疲乏最多是體力用盡虛脫,不會腳步虛浮,傷及身心元氣。能夠如此傷人元氣的原因隻有一個……”
“什麽?”裴青衣瞪着遠大的眼睛,一臉迷茫,一頭霧水。
羅士信咳了咳,一本正經的道:“縱欲過度,給榨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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