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一隊聽到動靜的兵卒往他們這邊沖殺過來,對方并未發現他們的蹤迹,隻是尋聲索敵。
羅士信往帳篷後邊一繞,來到了一行人的身後,長槍出手。
聽到金鑼聲正在索敵還未投入戰鬥狀态的巡邏兵,根本來不及反應,先後倒在了地上。
武藝越高越強,偷襲時候的威力越猛!
羅士信這境界的好手,這偷襲一計,更是無人能擋。
一擊之下,十五人小隊,全滅。
“哈哈!大唐羅士信在此,雜碎們受死!”他中氣十足,這高聲一吼,甚至蓋過了刺耳的金鑼之聲。
楊文幹的巡邏兵隻是發現了他們的哨兵讓人殺了,鳴金鑼示警,并不知道敵人在何處。
羅士信這一吼恰好給那些聽到警訊的兵卒指引了一個方向,對着羅士信所在地蜂擁而去。
羅士信這位大唐第一虎将還是極有威信的,他這一吼固然給楊文幹的兵卒指明了方向,卻也提醒了他們,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麽人物。一個個兵卒有條不紊的走着,不做逃兵讓軍法處置,卻也不急着上前敢死。
直到楊文幹的兒子楊泉趕到,楊文幹的兵卒才給羅士信帶來一點點的壓力!
當然隻是一點點!
領域之勢開啓!
将一個個進入攻擊範圍内的兵卒擊殺之餘。還抽空用長槍挑翻了一盞營燈,火油曬在了帳篷上,燃起來熊熊火焰。
羅士信點了火之後。也不走了,就在原地一動不動,腳步也不挪動一下。
手中長槍盤旋飛舞,鮮血飛濺——五鈎神飛槍鋒利無雙,每次揮舞必有死傷,輕者缺胳膊斷腿,重者命喪當場。
敵人來一個他殺一個。屍體越聚越多。
不過盞茶功夫,他四周一丈之外。屍體整齊的交錯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圓形狀,竟然搭建成了一座現代化的防禦設施,隻差中間少了一挺威力巨大的重機槍。
槍停了下來。不是殺累了,而是無人可殺。
周邊圍着一圈人,可是已無一人敢進入羅士信的領域圈内。
一個個兵卒手握着兵器,顫抖着看着前方,如見鬼魅。溫熱的血液與碎肉噴在他的戰袍和鐵甲上逐漸變的粘稠冰冷。
羅士信大笑的上前一步,這前進一步,卻換來了周邊兵卒連退了三四步。
楊泉目瞪口呆的看着羅士信,眼中震撼驚恐:他似乎繼承了他父親的一切,良好的相貌以及徒有其表的幹略。
他比他父親還要不如。楊文幹至少還經曆過戰陣,雖然隻有可憐的兩三場經驗,好歹也是經驗。
楊泉卻是第一次見此血腥場面。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竟然能夠勇悍至此,吓得連指揮都給忘記了。
他這一失聲,更加令周邊兵卒不敢上前。
這時人群後傳來一陣大笑:
“哈哈!就知道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小兄弟的所在!”
豪邁粗狂的聲音,除了程咬金還能有誰?
果然!
羅士信會心一笑,他相信李世民一定會明白他的用意,他這頭将楊文幹的軍隊吸引住。他們那邊盜取戰馬就方便的多。
隻要有了戰馬,一切都好說話。
巨大的巨斧以超大幅度的架勢舞動。勁風雄渾之極,直接圍在羅士信周圍的兵卒當青瓜蔬菜一樣砍了,硬生生的排了一條血路,撞開羅士信堆砌成的傑作:那屍體搭建的人牆。
“上馬!”程咬金的坐騎後面跟着一旁馬兒,缰繩綁着馬尾巴,随着他的沖殺,一并跟了過來。
羅士信還未來得及上馬,秦瓊、李世民、尉遲敬德、侯君集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内殺到,四面圍殺,将圍在羅士信四周的兵卒給沖殺散了,順帶将他的傑作毀的幹淨。
羅士信直接割斷了一截馬尾,縱身上了馬背。
此時軍營中已經響起了雄渾的戰鼓聲,其中還夾雜着有序的金鑼音。
金鑼是指揮之音,戰鼓自然是鼓舞士氣的作戰聲。
他們這又是沖殺又是取馬的,羅藝、楊文幹早已驚醒。聽說敵人是老仇人羅士信,羅藝就像是吃了百顆偉哥一樣興奮,臉色漲紅,親自以金鑼聲指揮軍隊對羅士信他們進行阻擋包圍。
“我們一鼓作氣,沖出去!”李世民高舉着盤龍劍,火光映照在他那種英俊的臉上,對于近乎百倍的敵人,這位小秦王全無懼色,臉上充滿了興奮,以及嗜血的殺伐。
一馬當先!
李世民沖鋒陷陣從來不落于人後,追擊劉武周的時候如此,以三千迎戰十萬窦建德大軍的時候如此,現在面對百倍之敵亦是如此。
這一馬當先,向來是羅士信的特權,見李世民沖在他的前頭,登時不爽了起來,一夾馬腹緊随其後的追了上去。
秦瓊、尉遲敬德、程咬金、侯君集論及沖鋒陷陣,又有哪一個甘于人後的?
争先恐後的向迎頭殺來的敵軍從了過去,沒有繞道,沒有迂回,正面硬碰硬的沖了過去。
站在高處的羅藝冷笑一聲,“不自量力!”繼續敲着金鑼下達命令。
晝令旗夜金鑼,這是春秋時期就留傳下來的指揮技巧:白天視野廣闊,以令旗指揮三軍,旗動軍動;夜晚視線不佳,以金鑼代替,金鳴而動。
羅藝久經戰陣,對于指揮之道,還是及有心得的。在他看來,李世民、羅士信如此舉動是在幼稚不過了。
若他們一行人分散突圍,他還不好抉擇留下那一番,畢竟這裏不是軍營的中心地,隻有三千不到的兵卒,臨時臨急的也隻聚集了一半左右,隻有一千五六百的兵馬聽他指揮的。
要将這一千五六百人分成多份圍殺李世民、羅士信等人,他一個指揮,分身乏術,現在他們卻聚在了一起,不正是給他一網打盡的機會?
想着踩在大唐戰神以及大唐第一虎将的屍體上等待突厥可汗的到來,那他的身價将會百倍上漲。然後借助突厥之力,拿回幽州,在幽州坐地爲王,遠好過在唐朝過的如此憋屈。
心念于此,羅藝注意力更是集中,高呼道:“槍陣,起!”他喊的情不自禁,手上的金鑼卻沒有任何的停頓。
最前排的兵卒在第一時間,将手中的長槍斜上刺出!
依舊沖在最前頭的李世民一拉缰繩,疾馳中的戰馬在他的拉扯下,前蹄直立而起,在撞上槍陣的前三尺距離停了下馬,施展出了如火純情的控馬技術。
一旁的程咬金随後跟上,碩大的巨斧下延一勾,十多杆長槍聚在了一處。李世民趁勢沖殺了進去,強行破開了的一個缺口。
面對如此槍陣,羅士信用的方法更是直接,将手上的百斤千錘百煉而成的鋼槍橫着對着長槍兵砸了過去,将最前排的七名兵卒砸倒在地,順帶撞翻了身後的兵卒。
長槍砸在人身上後反彈而起,羅士信快馬趕上,在空中長槍接住,大笑一聲,奮力向前沖殺。斬殺十餘人後,回頭瞟了一眼。
李世民的兇悍全然不輸于一流猛将,身旁又有程咬金、侯君集照料,極爲安全。
至于秦瓊、尉遲敬德,更不用他來操心。這兩位不輸于他的猛将,各自以各自的方法,破了長槍封鎖,正在展開了一面倒的屠殺。
尉遲敬德手中馬槊左揮右打,全無章法,但是每一次出擊都能輕而易舉的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絕不落空。
秦瓊更是如瘋似魔,左突右殺,所在之處就是墳場,才沖殺了片刻,全身浴血的他就有如在血海中浸泡過的鬼神一般,讓人一見就心聲寒意。
“我先走一步了!”羅士信暗笑自己多心,高呼一聲,不再理會身後深深地楔入敵軍之中。
一舉突破槍兵防線!
第二波的騎兵轟殺而來!
槍矛交錯,人馬擦身而過,羅士信頭也不回繼續向前突入,對方前鋒的戰士卻早已濺血倒下,無主的馬匹四散奔逃跌倒。
這騎兵隊還未組建像樣的攻勢,已有四十多人慘死在他的長槍之下,似乎再多的人也阻擋不了他前進的步伐。
羅士信深知此戰要領,不顧一切的向前突殺,一點一點,将羅藝布下的防線撕開撕裂。
而羅士信身後的李世民、秦瓊、尉遲敬德、程咬金之流,左右突殺,順着羅士信破開的缺口,将已經撕裂的口子攪亂。
突然眼前一片空曠,羅士信發現自己已經撕開了羅藝布下的防線,在他的面前是一排排的巨型據鹿角,據鹿角的尖刺對着外頭,防備的明顯不是他們,但是一重一重的據鹿角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無疑。
羅藝瞧着羅士信破陣而出,心中泛起立刻一股無力的感覺。
羅士信個人破陣能力太強,再強的防禦在他面前竟然輕易的破開口子。而他身後的那群煞星,一個個也都不含糊,借用羅士信破開的口子,将他的陣型攪得一塌糊塗,不成建制。
瞬息間,羅藝明白了爲何羅士信、李世民爲何選擇中間突破:他們這是對己方一幹人實力的絕對信任,他們要全部安然的突圍出去。
羅藝看着戰場,瞧着那一排排的據鹿角,那是最後的機會。
金鑼響起,全軍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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