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知道這古木盒有些不簡單,但是不認得苗族的文字,也不知道羊皮上寫的是什麽,也就當做古董收藏了。
此時此刻他兵沒有注意也沒有意識到,在他将古木盒放入書房的那一刻,周邊三十餘步的蟲子螞蟻都不見了,他們都如遇上克星一般,通通的飛走爬走,木盒所在的範圍之内幾乎形成了一個蚊蟲不入的禁區。
不過因爲福伯能幹,将國公府打理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極少有蚊蟲聚集的情況,連螞蟻也是不多,更無人察覺。
直到……
對于羅士信遇刺這件轟轟烈烈的事件,李淵就算嚴令刑部、大理寺、長安府衙着重處理,這兩個多月過去了,依舊沒有半點進展。
若不是李淵、平陽三番四次的追問結果,刑部、大理寺、長安府衙十有**會将此案歸結爲懸案,記錄在案,派個别人物長期盯着,然後轉移重心,慢慢調查,最後不了了之。
現在李淵、平陽一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一個女性地位最高的人,他們如此關注着,刑部、大理寺、長安府衙又哪裏敢偷懶片刻。不過就算如此,羅士信也不報太大希望,李元吉是個二貨,李元吉後面的李建成可不二。
羅士信可以肯定李建成一定是出了手的,不然以李元吉的桀骜不馴,他怎麽可能乖乖的縮在皇宮裏将近半個月之久?有李建成給李元吉插屁股,兼之關鍵性的兩個人物呼奚山、滕遠黛,一個早早的讓他開膛破腹。另一個也已經讓他一箭穿胸,死于非命。線索全斷了,如何差的下去。
再說了就算查出來是李元吉幹的又如何?
李淵會處置李元吉嗎?
别開玩笑了!
隻要一查出是李元吉做的,李淵第一件事必然是封口,然後想方設法的将此事挽扼住。讓事情告一段落。最後才想着給李元吉說說教。
所以羅士信不存有半點念想,一開始便已決定:這個仇,他要自己來報。對此調查情況。也不這麽在意了,隻是象征性的了解一下情況,兢兢業業的投入工作崗位上去。在私下裏,他對于王虎、莫虎兒的武藝訓練,抓的緊了一些。對于不善武藝的侯傑。也建議他學一學暗器手法:侯傑的手臂極長,臂力也強健有力,很适合投擲暗器,适當的練習,對他有很大的幫助。畢竟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多一技防身。總歸不會錯。侯傑也覺得自己的戰鬥力有些不足,不能很好的幫助羅士信,對于暗器的學習,異常刻苦。
羅士信沒有行動,鄭麗琬也沒有行動。
他們兩人所見略同。不是李元吉,沒有他那麽無腦,便是存着對付李元吉的心,也不會在這風口浪尖上行動。
羅士信因爲遷都之議得罪李建成、李元吉一事,世人皆知,随後羅士信又遭人暗算,已經開始有人懷疑是李建成、李元吉所爲了。這個時候,再傳出李元吉不利的消息,推己及人很容易聯想到羅士信身上。
羅士信、鄭麗琬都不幹這種蠢事。
他們都在等着最佳的時機,最佳的機會。
其實羅士信殺李元吉可以說是易如反掌,李元吉太過狂妄,對付他的機會不要太多。真正的關鍵在于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殺李元吉,而且要做的漂漂亮亮不露破綻。
這才是關鍵主要的,李元吉是唐王朝的四号人物,又是李淵的兒子。他讓人殺了,會弄出什麽樣的軒然大波可想而知。
隻要他留下一點破綻,都可能照成可怕的後果。
他必須耐着性子等,等待最佳的時機。
便是羅士信自己也想不到時機會來的那麽的快。
齊王府!
“無聊,太無聊了!”
李元吉看着兩個部下賣命的打鬥着,他們都是江湖惡徒,武藝都在伯仲之間,拼殺的格外激烈。
一個肩膀上挨了一槍,血流不止,另一個後背受了一刀,深可見骨。
這是李元吉最愛看的戲碼,自小到大都是如此。看着别人真刀真槍的拼殺,那血腥刺激的場面,在他而言,簡直比跟美女上床還要刺激。情不自已之餘,還會親自上場。
但意外的是,今天今日,李元吉瞧着如此激烈的搏殺,卻是一點勁力也是沒有。
“下去下去,下去治傷。”李元吉揮了揮手将搏殺的兩人趕了下去,對身旁的狗頭軍師叫道:“就沒有什麽好玩的了?天天都是這一出,不是群毆就是單挑,一點新意也沒有。”
康澤苦着臉,不住的搓着手,哈着氣道:“殿下在将就幾日,這大冷天裏的,屬下實在想不出什麽可玩的。”
關中向來幹冷,不下雪不下雨,就是刮風,溫度異常的低,幾乎能到結冰的地步。
這如刀子一樣的冷風迎面刮來,那滋味便是在北方大雪天也未必比及的了。
康澤本是文臣,但爲了表達忠心,對李元吉鞍前馬後的,長時間受到幹冷風的的侵蝕,嘴巴裂了好幾個口,整個人哆嗦的的跟打擺子一樣。
李元吉體魄也是驚人,最看不慣康澤這縮成一團的模樣,不滿道:“瞧你這德行,出息。我看是你怕冷,不敢出門,才一天到晚讓我窩在府裏的吧?”
“哪有!”康澤心中大急,這李元吉薄情寡義,喜怒無常,一惹他不喜,便會不顧往日情意,一腳踢開。當初他的上任就是因爲一件小事不合他意願,讓他逐出齊王府。現在他作爲李元吉的首席軍師,自不甘願重蹈覆轍。面對身後虎視眈眈意圖上位的同僚,防範甚嚴,可不想讓他們有了可趁之機。毫不猶豫的立刻強行挺直了身闆,表示忠心的大叫道:“殿下哪裏的話,爲了殿下,我康澤上刀山,下油鍋都是不懼,害怕區區寒冷?”
李元吉咧嘴一笑,一巴掌将康澤拍的摔到了地上道:“這才有資格當我李元吉的人,跟上,我們去冬獵,哈哈!”他無視讓他拍倒在地的康澤,大步的繞了過去。
康澤摔得眼睛有些犯暈,心中叫苦不疊,但依舊連滾帶爬的起了來,一拉長袍,快步追上前去,口中還大叫道:“殿下等等我!”當真如一條聽話的哈皮狗。
用乘興而出,敗興而歸這八個字來形容李元吉再好沒有了。
冬獵!
在大東北,在草原上确實存在!
因爲那些地方一年四季環境惡劣,各種飛禽走獸爲了生存早已磨練出耐得住寒耐得住熱的天性,能夠無視嚴寒酷熱的生存。而中原向來四季分明,大多飛禽走獸都不習慣嚴寒或者酷熱。飛鳥遷移,走獸冬眠,躲在洞穴裏避寒減少低能消耗,這是不可更變的科學定律。
李元吉在這大冬天裏,在關中冬獵,那純粹是犯傻的舉動。便是興緻再高,他的箭術在如何犀利了得,無獵可狩,也無濟于事。
這一次還意外的運氣差,換做以往,怎麽樣也會有點收獲。
然而這一次一天一夜,李元吉半點收獲也沒有用,隻氣得将寶弓都丢掉了,氣呼呼的返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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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士信一直讓侯傑留意着李元吉的動向,李元吉此次外出狩獵,自然沒有瞞過羅士信。
就連李元吉生氣丢弓的模樣都讓侯傑瞧在眼中。
這山林裏就是他的天下,侯傑便如猴子一樣,躲在樹上一路跟着李元吉,将他的情況一點一點的看在眼裏,并且向羅士信彙報。
“甯可三天不食,不可一日不獵!”
羅士信突然想起了這句話,這是在太原的時候,李元吉說的。那時候的他無法無天,打獵幾乎是每天必做的事情。現在大冬天不是狩獵的季節,這點常識李元吉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依然選擇了出城入山去尋找獵物,可見李元吉對狩獵的鍾愛。
冬天無獵可狩,春天呢?
春天來臨的時候,走獸出洞覓食,正是狩獵的最佳時節。這憋了整整一個季度,以李元吉對狩獵的興趣,怎麽可能錯過這次機會?
在長安,在任何地方動手,都有可能讓人察覺。
但是在荒郊野外,在人迹罕至的叢林。隻要得手,他們有大把的時間毀屍滅迹,有大把的時間将一切證據毀去。
想到這裏,羅士信當即行動起來,讓侯傑繼續留意李元吉的動向。
緊接着叫來了王虎。
“大将軍?”王虎抱拳問好。
羅士信直接問道:“你會易容術嗎?不需要變成另外一個人,隻要讓人認不出你來就行。”
“這個簡單!”王虎颔首道:“喬裝打扮,是江湖生存的絕活之一。”
“太好了!”羅士信手掌一合,道:“長安附近有好幾座山,你去調查調查看看齊王李元吉最喜歡去哪幾座山狩獵。”
王虎領命而去。
羅士信左右來回走了幾步,心中念道:“知道李元吉喜歡去那幾座上狩獵不難,準确的先一步知道他去那座山狩獵才是關鍵。隻有事先知道早作準備,才能不留痕迹。”
突然,羅士信瞧見了一物,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