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右骁衛軍、天節軍分别有他的心腹處理軍務,不會掀起什麽風浪。但是羅士信作爲右骁衛的大将軍,天節軍的統帥,他也不能完全當一個甩手掌櫃。一個不長時間與兵卒接觸的将軍是無法永遠的維持威信的。
羅士信會放權給部下鍛煉能力,但不會将一切都交給部下,免得影響自己作爲統帥的地位。
所以他必須了解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右骁衛的情況以及天節軍的情況,
右骁衛的情況并沒有多大的變故,不過羅士信對于右骁衛的掌控更加的清晰明了了。原來羅士信對右骁衛的掌控在于軍事上薛永、莫虎兒、奎托斯、蘇定方都是他的親信,他們掌控着右骁衛的主要兵馬。但政務上的一些瑣碎事情他隻能掌控一個大概。因爲管理這方面事物的都是上任右骁衛将軍遺留下來的官員,羅士信缺少對于他們的直接認識,算不上是他的心腹。
現在不一樣,王玄策的存在彌補了這一點不足之處。
此時的王玄策重文事而輕武略,接管骁衛掌固後憑借一身精幹的能耐,多看少說多做,短短時間來将骁衛軍的文事領悟的通透,讓所有骁衛營所有的文官歎服之餘,都心存忌憚。都zhidào他是羅士信的人,也不敢在文事上做小動作了。
變化最大的還是天節軍,依照李淵的授意。天節軍的主要任務是抵禦突厥,天節軍将會改組爲以陌刀兵爲主的軍隊。整個骁衛營對于陌刀陣的理解認識,除了羅士信以外,就屬天賦極強的蘇定方。
李淵對于羅士信的能力還是很看好信服的,也希望羅士信真能訓練出一支大規模的對抗突厥騎兵的陌刀軍,對于他提出的要求,軍事物資基本上是有求必應。當然實在拿不出來的也沒辦法。
陌刀是全部到位,伏遠弩也基本能夠滿足,隻有戰馬沒有到位。這也是莫可奈何之事。大唐盡管很重視馬政,但王朝數十萬大軍,誰不想要多領一些戰馬。地方總管将軍十二衛大将軍哪一個不眼巴巴的瞧着每一年的戰馬數額,脾氣暴的還曾爲了幾匹馬大打出手。反目成仇的。
李淵若是真将天節軍所需的戰馬補齊了。天節軍八成會讓嫉妒的眼神給吞下去。
好在陌刀陣的核心在于陌刀兵與伏遠弩手,騎兵的作用是策應輔助,作用沒有那麽大,軍馬少一點也能湊合。
在蘇定方的嚴苛訓練下,天節軍已經掌握了陌刀陣的基本戰法,效果還算bucuo,接下來的主要訓練方式是布陣走位,這正是羅士信發揮所長的時候了。
三千人的陌刀陣于兩萬人的陌刀陣有着很明顯的差異。适合三千人的陌刀小陣未必就适合人數超過上萬的陌刀陣。關于這點,羅士信還是有些先見之明的。他對于陣法的研究。依舊處于入門階段,想要弄出适合的陌刀大陣,還得倚靠李靖這軍神的相助才行。
是以讨伐輔公祏與之相處的這段時間裏,羅士信着重向李靖請教陌刀大陣的關鍵。
李靖早已料到不久的将來他會讓大唐調到北方去抵禦突厥,在戰馬不足的情況之下,陌刀陣是對付突厥騎兵的第一利器,平時就沒少做研究。對于陌刀陣的了解完全不輸于羅士信,在陣法方面更遠在羅士信之上。
對于羅士信的虛心求教也不私藏,不但指點了他從陌刀小陣改良的陌刀大陣,還專門給他開了小竈,指點他行軍布陣之法。不過羅士信對于行軍布陣之術的領悟力遠遠比不上戰術戰法,盡管李靖言傳身教,卻也隻是了解個七七八八。
這也是羅士信的性格使然,作爲一個走勇戰派路線的人物,對于謀戰派的那種細節考究有着先天性的弱勢。如何布陌刀大陣,他還是學會了的,正好可以用在天節軍身上。
天色不早,羅士信想着明天要趕到天節軍營地訓練兵卒,打算休息去。
這方剛梳洗完畢準備睡的時候,羅士信突然得知秦王李世民求見的消息。
羅士信大感驚愕,李世民這深夜造訪,拜帖也沒有了,不會是想跟他推誠布公,意圖拉他加入秦王陣營吧?
如此琢磨着,羅士信來到了會客大廳。
大廳中竟然隻有李世民一人,随行的護衛都讓他支開了。
“見過秦王殿下!”
這來到近處,羅士信就聞到了一股沖天的酒氣,李世民此刻醉眼有些朦胧,身上的酒味很重,應該喝了不少的酒。
“不必多禮!”李世民大着舌頭道:“今天我不是以秦王的身份來的,而是以一個弟弟的身份來的,替我姐教訓你,出口惡氣。”說着高舉着拳頭,一拳打了過去。
便是李世民,羅士信也沒有站着讓他打的道理,伸手接住了這一拳。
也許是因爲宿醉的關系,李世民這一拳還沒用上三分力氣。李世民行軍作戰時,每戰必前,也是大唐屈指可數的猛将,但這一拳打的實在是差強人意。
“殿下?”羅士信是莫名其妙。
李世民一拳不中,也懶得打在第二拳,而是自行的找個位子坐了下來,道:“算了算了,不打了,跟你打是自取其辱。我問你,你請假的這幾個月是不是跟三姐在一起。你要救的人,應該也跟三姐有關,就是裴青衣吧?”
羅士信、平陽先後請假,李世民作爲直接當事人,心中便隐隐有了懷疑。随後得知兩人在方城除惡獵熊,懷疑更得到了證實。他zhidào羅士信去救人的,所以順着思路去想,所救的人必然跟平陽有着密切的關系,不然平陽不kěnéng跟着同行,羅士信也不kěnéng帶着平陽冒險。
李世民心思機敏,天下不做第二人選,前後一合計,裴青衣的存在就躍然而出了。
羅士信見李世民猜中,也不再隐瞞,點了點頭道:“便是她,他出生江湖,遇到了些江湖上的麻煩。”
李世民也不追問麻煩是什麽,隻是道:“你們一切都做的極爲隐蔽,便是zhidào内情的我也隻是懷疑。其他人更加無從察覺,可偏偏在方城暴露了身份,又因此得罪了我四弟。細查下去,難保不會讓人查出什麽來。”
羅士信無所謂的道:“那也沒辦法,青衣姑娘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我不能不去。”
“所以啊!”李世民憤憤的道:“就是這種态度,要是我打的過你,非得在你臉上打個幾拳。”他說着,頓了頓,續道:“你不在意,但是想沒想過我姐能不在意嘛!她既然在意,自然會做些什麽。”
原來李淵送走了平陽,心情郁悶。這種事情不能對外說,也就拉着可靠的大小兒子,一邊喝酒一邊發洩。
李世民也因此得知緣由,他與平陽走的最近,兄弟姐妹間與他的關系也是最好,一時不岔也就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
羅士信神色大變,趕忙追問道:“公主她做了什麽?”
李世民将平陽的處理方式說了出來,完了之後,一拍案幾道:“四弟若想抓着此事糾纏下去,我李世民饒不了他。算了,我走了,免得真的一時火氣上湧,反讓你打一頓,那就不好玩了。不用送了,我自己認得路。”
李世民站了起來,帶着幾分搖晃着走出了會客大廳。
羅士信呆呆的站着,腦中浮現出于平陽相處的點點滴滴,想着那智勇過人,巾帼不讓須眉的剛強公主的似水柔情,爲了他甚至不惜自己的名節,各種感觸,湧上了心頭。
沉默了許久,羅士信也拿定了注意,返回了書房。
翌日!
李淵宿醉了一宿,頭痛欲裂,朝會也沒參加,讓李建成代爲處理。
這到了下朝時間,李建成向李淵彙報着情況,李世民在軍務上也youshi禀報,也在太極宮西堂。
這時意外的得到了羅士信求見的消息。
“不見!”李淵想也不想,一口回絕了,突然又改口道:“等等,别說不見,讓他站着。”他看了看外邊的大太陽,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不懲罰一下羅士信,他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李世民低聲道:“父皇,兒臣看不如見上一見吧!三姐的脾氣萬一撅起來,兒臣擔心父皇吃不消。”
“呃!”李淵想了想後果,忙道:“讓他進來,讓他進來。朕到要看看,他來做什麽。”
羅士信走進了西堂,李淵一身便衣,少了一身的黃袍也少了些許高高在上的霸氣。
“見過陛下!”羅士信彎腰行禮。
“朕有些頭疼,想要休息,政務上找太子,軍務找秦王,不必通過朕。”李淵很不客氣的下達了逐客令。
羅士信從袖子裏掏出了紅帖子,雙手呈上道:“不是政務也不是軍務,這個隻有陛下能夠決定。”
李世民不等太監行動,先一步将紅帖子接過轉交給了李淵。
李淵看着紅帖子,眼珠子都瞪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