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背景,不得不說說景苦的背景。
曆史上姓景的人頗多,其中以滿清景姓比較聞名,不過那是改性。
景姓來源于芈姓,是一個很古老也很常見的姓氏。
小甜甜背景美滋滋,小苦苦背景當然慘兮兮。
景苦的老家在一片山林之中,這座山也不叫卧龍崗也不叫落鳳坡,而叫做牛背山。
孤苦伶仃的那個景苦十歲失去雙親,一個人打拼奮鬥,混得時好時壞,接任者幹脆把好字也搞沒了。
大山上并不那麽清幽,比如蟲子就很多,一攪一攪的飛過,讓人煩悶。
景苦沿着記憶中的小路,走向了那陌生的房屋。
本來記憶就足夠陌生了,再被陌生人繼承一遍,負負得正的概率小于零。
“娃子,你咋回來了呢。”
“中元節嘛。”各種節慶日,這個世界和原來的節日還是沒多大區别的。
景苦一路應答,最終走進了自己真真意義上的家。
遠在海港城,某人力資源部大佬急的跳腳,卻根本打不通電話。
說實話,這十裏八鄉的電線,根本就沒電,原因是通電後就會有損耗,而十裏八鄉已經沒多少人住在家裏了。
景苦家中也一樣,根本沒有安裝保險。
景苦不明白的是,這個身體的前主人雖然混的凄慘,好歹還能在海港城正兒八經的生存下去,自己卻做不到,一點,找不到工作。
之前那份工作被辭退後,有一份補償,因爲不是主動離職,所以拿到了幾千塊錢,而幾千塊錢在海港城,隻夠住在狹小的單間中一個月。
于是景苦非常果決的買了車票,回到老家。
景苦現在的問題是,有一個學曆,中文系本科,而自己本身學的是繪畫,可是沒學曆。
并且不是那種能拿去賣錢的繪畫,是那種坐在馬路邊五塊錢一張都等不到顧客的繪畫。
雖然會漫畫,但是不熟門不熟路。
猶記得前世景苦大學時代的老教授,内退後去了麗江府賣畫,活的勉勉強強,更不要說學畫的人了。
一個名不符其實的中文系本科學曆,一隻可以畫畫的手,還有一個可以記得很多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東西和知識以及部分這個身體前主人留下的知識的腦瓜子,三樣東西合在一起到底可以幹什麽。
不想通這件事情,景苦就得餓死。
翻了很久,景苦在這個破落的小土牆屋子裏找到幾本書。
幾本聽都沒聽過的古儒學典籍。
《沉柯》、《洪經》、《元子》、《檀氏春秋》。
這些文字,嗯,文盲的文,景苦比起前一位就是個文盲。
看到這些東西,景苦才勉強記起,前世的基本典籍的一些内容,記憶最深刻的是三字經,接下來是詩經中的一些詩,記得最斑駁的是論語和孟子,莊子什麽的就根本不記得了,至于道德經,景苦冥思苦想想出了三句。
人這個腦子是有限的。
被信息爆炸時代的各種爆炸式信息洗腦過後,能記下的東西乏善可陳。
和小蘋果相比,三字經沒多大優勢。和忐忑相比……嗯,論語優勢還是大一點。
眼前這幾本典籍,景苦隻覺得眼熟,可以流暢的讀出來,但是硬要背誦,卻沒辦法了,意思也是一知半解。
這都是因爲記憶融合的不完全的原因,這都是大腦前任主人的東西,景苦想要繼承,如果一瞬間就能懂,那腦子恐怕和硬盤一樣燒爆炸了。
‘景苦’花了二十多年時間學了這麽一個小本本,現在就如同空中樓閣一樣,沒有基礎。
景苦花費了很長時間才想明白一個問題。
既來之則安之,來了就要生存,要活的出彩。自己見過的市面,這個世界最有見識的人都沒見過,如果還混的凄慘無比,那才叫丢人呐。
既然要在這裏生存,最重要的是把記憶梳理完全,要把‘景苦’的,變成自己的。
于是,景苦做了一個決定,就在老家住下了。
買米買油,自己種點小菜,先活下去再說。
用了一天多的時間,景苦将用得着的東西置辦了一圈,打掃了屋子,重新接通電線,讓村裏的人把樹木傾倒砸斷的電線重新接上,給家裏通了電。
院壩的雜草幾乎是和人大腿齊高,景苦一鏟一鏟的鏟出了一條路,然後鏟出了一小塊空地,然後又到田裏挖來了一些新泥填上,撒上了菜種子。
置辦必需用品就用了将近一千大洋,如果不趕緊種出菜來,到鄉裏買菜就能讓景苦破産。
真是苦逼的人生。
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累不累看看小澤翹臀跪。自己這點苦也不算什麽,隻不過萬事開頭難,從第三鋤頭開始,景苦就想放棄了,最終還是堅持了過來。
播種後,景苦燒了水,泡了茶,将已路途上就沒了電剛剛才充上電的手機打開,坐在門檻前的石墩上望着遠處瑩瑩繞繞的蟲蠅發呆。
“叮鈴鈴~”電話響起,景苦看了看,海港城來的電話,不認識号碼,接了起來:“喂?”
“請問是景苦先生嗎?”
“是我,你是?”景苦疑惑,對方是一個聽起來軟糯的女聲,如果是上門大保健,那可是找錯門戶了,浪費電話費。
“我是時代廣告公司的HR,叫我小張就可以了,您之前來過我們公司面試,請問現在找到工作了嗎?”
“沒找到。”景苦吸溜了一口茶,那聲音叫一個猥瑣。
對方很高興:“是這樣的,您的面試已經通過了,我們想通知您盡快安排入職,請問什麽時間可以?”
啊?入職?老子剛剛準備在老家住下讀讀書看看報,你叫我去入職?景苦也沒注意到,自己拉掉了充電線。
“我現在不能入職。”
“請問是什麽原因呢?”
“額……沒辦法去了。我不在海港城。”說着說着,手機停電關機。
景苦插上手機,也沒多在意。
孟子曾經說過‘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現在的景苦,因爲記憶融合的問題很糾結,就算找到工作,日後不免因爲不能勝任而産生各種問題,還不如先充實自己,然後再出山。
到時候老子左手子曰右手畫筆,就問你怕不怕。
而海港城,時代廣告的HR部門,HR的經理着急:“怎麽了?”
“說到一半關機了,估計是沒電了。”
“怎麽會!”HR經理着急:“繼續打。”
“打通了!”小張高興了一下:“現在不關機了,現在是欠費。”
“我尼瑪……”HR經理:“給他充話費!”
如此折騰了十分鍾,電話終于打了出去。
“喂?”景苦接到電話。
“景苦啊,還記得我嗎,前幾天給你面試的楊經理,時代廣告的HR經理。”
“哦,記得記得,楊經理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打電話來是通知您入職的。”
“這個啊,剛剛已經給你們那個小張說過了,我有些事情,人不在海港城,不能入職。”
“是擔心薪資麽,我們經過慎重考慮,準備給你開一萬三一個月的工資,五險一金另外算,每做一個項目,還有提成。”海港城的平均工資水平也就五千多,一萬三是一個很高的工資了。很明顯,楊經理拿出了總裁說的‘沒幾個開四個圈牌汽車的員工就不算是一流廣告公司’的一個土豪員工名額出來。
聽到這個工資,景苦當時就是一抖。
我尼瑪,原來這小子學的這玩意兒這麽賺錢啊,不行,這麽高的工資,擔子肯定特别重,萬一搞出事情了肯定要完犢子,不能去:“工資不是我思考的問題,問題是我準備在老家住一年。”
“啊?”楊經理:“這是準備修哪門子仙術啊?”
“個人身體原因。”
楊經理已經把景苦做過的案子都給總裁彙報過了,總裁大手一拍,說過這就是我們特麽的要得人才,一定要搞過來。
現在這位回老家了,咋整?
楊經理硬着頭皮:“真的來不了啊?”
“去不了。”有本事你就穿着旗袍拿着小手絹站在哪兒招手來嘛來嘛,否則真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