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閃現,但借助着奧術射線的高爆發和奧術力場的位移,羅德也不至于變成不能移動的炮台——放風筝的話,能用閃現最好,不能也有别的辦法。
隻要奧術射線的頻率足夠高,就算斯維因想要莽上來,也必須有所顧忌,畢竟惡魔之力能夠抵禦時間的侵蝕,卻不能抵禦奧術射線造成的晶化。
對羅德而言,隻要自己的攻擊破防,速度跟得上對方,那就能放風筝!
然而,此時此刻,作爲被放風筝的那個,斯維因似乎沒有絲毫的緊張。
雖然沙漏之中的砂礫在流逝,在失去光澤,但斯維因卻沒有因爲時間的壓力而産生任何不應該有的情緒——就算惡魔都在絮絮叨叨着要加快戰鬥,但斯維因本人仍舊保持着清晰的戰鬥條理。
惡魔化的斯維因盡可能的避免着自己被奧術射線所命中,同時也在盡可能的用惡魔能量制造的巨爪抓捕羅德,虧得斯維因的書房足夠大,無論是利用奧術力場的羅德,還是張開了惡魔雙翼的斯維因,都能夠有足夠的空間閃展騰挪。
眼見着沙漏之中的砂礫已經流逝過半,斯維因還保持着被放風筝的狀态,在這種情況下,羅德難免有些狐疑不定了起來。
怎麽回事?
總覺得斯維因這家夥......好像底氣十足的樣子?
好在羅德也算是身經百戰,就算有所懷疑,也不至于因此打亂自己的戰鬥節奏——就在這一追一逃的放風筝過程中,沙漏之中的砂礫很快消耗殆盡了。
在砂礫消耗完畢的瞬間,斯維因停止了主動的攻擊,轉而進入了防禦狀态,在這個過程中,羅德清晰的看見,他的發梢明顯白了一截。
斯維因不再能夠免疫時間的侵蝕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羅德加大了時之砂暴的力度,同時對斯維因展開了反擊——在時間蛹化的狀态下,羅德施法速度大幅度提升,而不能繼續在時間流内常暢遊的斯維因這次終于來不及打斷了。
連續的數發炎爆術脫手而出,循着扭曲的時空隧道,一瞬間就來到了斯維因的面前。
面對着羅德的攻擊,這一次的斯維因似乎有所預料,他甚至沒有看向羅德的方向,隻是忽然自顧自的将所有的惡魔之力都調動了起來。
充滿了對生命力腐蝕性的負能量彌散開來,而幾乎是與此同時,随着“叮”的一聲脆響,斯維因一動不動的停滞在了原地。
那些失去了光澤的砂礫從沙漏之中消失了,變成了一道散發着金色光輝的護罩,将斯維因整個人都保護在了其中。
帶着高溫的炎爆術此時已經來到了斯維因的臉上,但當斯維因停滞住後,這連續的幾發帶着可怕能量的炎爆術竟是從斯維因的身上穿了過去,然後重重的砸在了牆壁上,引得不朽堡壘再次輕輕的晃動了幾下。
如果換一個對手,此時大概會驚異于斯維因的狀态——他明明就在那裏,但所有的攻擊都無效了。
但作爲對時間有所感知的羅德,此時卻清晰的認識到了斯維因狀态的特殊,周圍動蕩無比的時之砂暴中,亦真亦幻的斯維因就如同時最平靜的風暴眼,不受任何的影響。
幾乎在一瞬間,羅德就得到了結論——斯維因這家夥将自己從現在的時間中剝離出去了了!
雖然不是很清楚那個沙漏之中砂礫的材質,但在羅德看來,那玩意應該和時之砂有異曲同工的作用,當然,從目前看來,那些砂礫應該比時之砂精貴的多就是了。
而在之前,斯維因利用了那些砂礫的能量,免疫了來自時之砂暴的侵蝕,當砂礫的能量耗盡之後,它們就成爲了“不存在于這個時間的存在”,斯維因将其附着在了自己的身上,從而将自己也從目前的時間中暫時的剝離出去了。
此時此刻,身上帶有淡淡金光的斯維因雖然能夠被看到,但卻不在現在,羅德所見的隻是一道幻影而已。
那麽,斯維因爲什麽好耗費心機的弄這麽一出?
下一刻,羅德就懂了——他身上的冰霜護甲此時正發出咝咝的腐蝕聲,照明術也暗淡了下來,斯維因在将自己從現在剝離之前,将自己能夠掌握的所有惡魔能量都留了下來。
瓦羅蘭的惡魔不同于艾澤拉斯,他們不是掌握了邪能的強大生物,而是誕生于人類的情緒、掌握着種種神奇能量的家夥。
比如能夠調動人原始沖動的伊芙琳,比如能利用人類貪婪的塔姆,也比如,能夠吞噬生命的......渡鴉。
雖然看起來斯維因很擅長和這個絮絮叨叨的惡魔相處,但實際上雙方都很清楚,大家隻是合作者,斯維因需要力量,而惡魔需要更多的知識,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甚至斯維因都不知道這個惡魔的真名是什麽。
不過......對斯維因來說,這并不重要,他有自己的思考,也堅信自己不會淪爲達克威爾那樣的傀儡,甚至對于這個惡魔的身份,他都有了些許猜測——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他才能如一個惡魔術士一樣,如臂使指般運用這危險的惡魔之力。
現在,将自己暫時從時間流中剝離出去的斯維因将問題丢給了羅德——在這個充斥着危險的環境之中,羅德應該怎麽做?
繼續堅持,讓自己遭受惡魔之力的侵蝕,還是暫時離開斯維因的書房?
前者無異于自讨苦吃,而後者則意味着羅德在面對斯維因的時候不得不退一步。
羅德非常清楚,雖然現在如果自己先離開,等斯維因回到了現在的時間流,兩個人繼續打下去,那勝利者必然是自己,但......在這次試探性的交手中,暫時離開就意味着斯維因有了和自己讨價還價的餘地。
除非到時候羅德拼盡全力直接幹掉斯維因,否則這位諾克薩斯大統領恐怕不會向自己低頭了,最後事情的結果最好也隻是兩個人慢慢扯皮。
而這并不是羅德需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