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爲一幕幕的悲劇接踵而至,希維爾才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現在的小太妹,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當希維爾被阿茲爾複活,突然多了個祖宗,然後被要求“面對自己的命運”時,她才會啐一口後直接離開,絲毫不給自己救命恩人任何的面子。
狗X的命運。
以己度人的阿茲爾犯了個經驗主義的錯誤,他天然的以爲自己的後裔就應該和自己一樣,卻從未想過,希維爾是一個不信命的恕瑞瑪皇室後裔。
在這種情況下,阿茲爾的話隻能激起希維爾屬于青春期末期最後的逆反,然後讓她一走了之。
希維爾并非不在于恕瑞瑪——她隻是根本沒有恕瑞瑪的概念,這個一直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戰士從來都沒有嘗試過從一個國家的角度去思考問題,而悲劇的過去更是讓她不會有什麽悲天憫人的情懷,阿茲爾想要她站起來承擔一個國家的責任,結果自然是一場悲劇。
但……相較于阿茲爾,羅德的手段就高明多了——他選擇了希維爾的過去而非血脈作爲切入點。
對于小拇指的經曆,希維爾自然不能無動于衷。
“自然是幹掉那些該死之人。”面對羅德的疑問,希維爾倒也不做隐瞞,“總有人要爲此付出代價。”
“誰?”羅德打破砂鍋問到底,“是愚蠢的烏澤裏斯人,還是外來的諾克薩斯人,又或者最直接的那些兇手?”
“……所有人。”希維爾的答案毫不出乎羅德預料,“隻要我能打過的人。”
“可惜,你打不過太多人。”羅德抱着胳膊,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雖然單打獨鬥你是一把好手,但諾克薩斯人的戰争工匠也不是鬧着玩的,如果你認爲憑着自己就能對抗諾克薩斯,那恐怕就大錯特錯了,在運轉起來的國家機器面前,少有人能夠以一己之力硬抗。”
“……”
羅德的話讓希維爾很不舒服,瞥了一眼好整以暇的羅德,希維爾咬了咬牙。
“如何報複别人這件事并不需要你來教我。”希維爾的語氣裏滿是自信,“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被傭兵團堵在遺迹裏……能夠活到現在,靠的可不是一勇之氣。”
“……還行,看起來沒有傻透腔。”羅德點了點頭,“至少知道打打遊擊戰,各個擊破什麽的——可惜,這還遠遠不夠,因爲你從未面對一個真正有組織的敵人。”
“有組織?”希維爾不屑地笑了笑,“在死亡面前,沒有什麽組織是絕對穩固可靠的——無數人用鮮血告訴了我這一點。”
說着,希維爾拿起了恰麗喀爾,大步流星離開了房間——而這次,羅德沒有阻攔,隻是悄悄地跟在了後面。
想要讓希維爾變成自己需要的形狀……這應該是最後一步了。
……………………
以一敵衆這件事希維爾也算是頗有經驗了——在沙漠中,無論是沙盜還是傭兵團,夥伴們之間的關系并非永遠可靠,很多事情到最後總是要依靠自己的,所以有時候,希維爾需要單槍匹馬的解決掉所有的問題。
在她看來,這次也一樣。
也許是出于對羅德唠叨的逆反,希維爾選擇了諾克薩斯人的辦事處作爲第一個襲擊目标,在她看來,諾克薩斯人雖然難纏,但自己借着突襲的關系,隻要抓住了舌頭,未必不能成功解決。
這樣想着,希維爾仿佛化身爲了一隻敏捷的沙漠靈貓,遊走在了烏澤裏斯上城區的樓宇之間——雖然她對烏澤裏斯的上城區遠不如跳蚤市場區域熟悉,但好在這裏幾年中的變化不算大,而諾克薩斯人也沒有遮掩自己行蹤的意思,辦事處就在那裏。
借助着陰影的掩護,背着恰麗喀爾的希維爾輕松地來到了諾克薩斯辦事處的外圍——這裏是一個單獨的院落,占地面積不小,曾經是一個富商的私人宅邸,後來被諾克薩斯征用,最終逐漸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希維爾不知道那個富商是單純的倒黴,還是說本來就是諾克薩斯人的間諜,對她而言,需要在意的隻有一點——怎麽悄無生息的溜進去。
雖然常年在沙盜間戰鬥,但希維爾很清楚,無論怎樣的組織,沒有什麽戰鬥力的文職人員都是保護的核心對象,即使是殘暴的沙盜,文職“軍師”們的地位也是要高于外圍喽啰的,而想讓一個組織傷筋動骨,幹掉這些文職人員無疑是性價比最高的手段,他們易于殺戮,而且不會在自己撤退的時候帶來太嚴重的糾纏,還能造成大範圍的恐慌。
所以,希維爾打定了主意要溜進去,找到生活區,先幹掉一部分文職人員,然後再溜出來——運氣好的話,自己甚至不會受傷。
而一旦遭遇刺殺……在希維爾的經驗中,敵人總會方寸大亂的。
混亂就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确認了自己的計劃之後,潛伏在陰影之中的希維爾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了諾克薩斯駐地外圍的巡邏。
“1,2,3,4,5,6……”
六支交叉巡邏的小隊讓希維爾皺起了眉頭——這種防衛手段顯然比能夠布置兩組換崗哨兵就謝天謝地的沙盜們強了太多,希維爾不能确認哨兵的直接戰鬥力,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在任何兩隊哨兵會面之前就完成所有的行動,不驚動哨兵的情況下,似乎自己并不能溜進去。
至于在視野盲區潛行進去或者幹脆翻牆什麽的……
抱歉,希維爾并不擅長這種戰鬥方式,她的潛行一向是靠開無雙的。
“也許……我應該采取奔放一點的辦法,直接錘他狗X養的?”
摘下了背後的恰麗喀爾,希維爾終于打定了主意。
“喝啊——”
下一刻,一聲充滿了魔力的咆哮劃過了烏澤裏斯的夜空——巡邏的諾克薩斯士兵甚至沒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直接倒在了漫天的兵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