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茲爾的态度已經有所軟化,但他仍然無法接受羅德提出的關于恕瑞瑪整軍備戰的要求。
就算羅德以飛升法則逼迫也沒用。
“我再強調一遍。”面對羅德,阿茲爾挺起了胸膛,“你所看見的恕瑞瑪不過是最強盛時期的百分之一,隻要幾十年,兩代人的時間,恕瑞瑪就會再次複興,到時候……就算是我們自己的力量,都可以直面虛空!”
“可你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羅德咬了咬牙,“虛空的侵蝕是肉眼可見的,現在正是符文法則動蕩的時期,也是虛空受到瓦羅蘭本身意志排斥最低的時候,你以爲當初僅僅憑着你們的飛升者軍團就抵禦住了虛空麽?”
“不然是你嗎?”阿茲爾毫不猶豫地反駁,“艾卡西亞的封印是飛升者前輩們用性命換來的,不是他們的犧牲,低語了虛空侵蝕的那還能是什麽?”
“是符文法則!”羅德終于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音調,“你那狹隘的視野隻能讓你看見一場戰役,卻根本看不見在這場戰役的後面,實際上是符文法則對虛空法則的對抗,現在的艾卡西亞遍布着地疝,但就是因爲虛空生物還無法适應符文法則,他們才隻能在地下苟活,一旦符文法則不再是虛空生物生存的障礙,那無盡的虛空大軍将傾巢而出!”
“荒謬至極!”阿茲爾面帶譏笑,“别以爲我不知道,虛空生物從艾卡西亞之戰後,就一直在瓦羅蘭活動了——他們之所以沒能擴散,可不是因爲他們不适應環境什麽的,嚴格來說,那是因爲虛空在荒漠之中無從吞噬,無法生長。”
“無從吞噬隻是暫時的。”羅德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一旦虛空真正了解了瓦羅蘭,适應了符文法則,那到時候一切都将會成爲它的養料,你以爲是貧瘠沙化的土地限制了虛空的生長,實際上那隻不過是因爲沙地太過貧瘠,它無法借由沙漠來了解我們的世界——虛空還沒學會吃瓦羅蘭,隻能由自己控制的執行者投喂,所以我們才有機會;一旦它被投喂的足夠多,學會了自己吃……到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危言聳聽。”阿茲爾愣了一下,然後還是搖了搖頭,“事實上,艾卡西亞之戰已經過去了數年前,瓦羅蘭的虛空信徒也爲數不少,如果僅僅是投喂就能讓虛空學會吃沙子,那它恐怕早就學會了。”
冷場了。
在這種場合,内瑟斯和娜美都是旁觀者,兩個人一個是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一個是知道自己的話沒有決定性作用,所以兩個人都閉口不言。
而作爲話題的中心,羅德和阿茲爾各執一詞,看起來完全沒有一個說服另一個的意思。
“難道,你們還要親眼去艾卡西亞看看?”
“這倒是不必了。”阿茲爾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羅德,“艾卡西亞的情況我很清楚……虛空蟲族在那裏已經活動了上千年,雖然那裏已經是一片不毛之地,但恐怕你并不能從這點上說服我,我還是堅持一個強大的恕瑞瑪才能更好地面對虛空。”
面對着自信的阿茲爾,羅德這次終于忍不住歎了口氣。
“阿茲爾先生,既然你堅持恕瑞瑪還要慢慢發展,那恐怕……恕瑞瑪需要一個新的皇帝了。”
“……什麽意思?”
羅德突然的态度轉變讓阿茲爾心頭一跳——不知道爲什麽,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忽然有些無所是從了起來。
“在之前,我已經和希維爾小姐達成了一部分協議,隻是考慮到阿茲爾現身的身份,我隻将它當成了一個預備方案,現在看來,我不得不啓動這個預備方案才行……”
說話間,羅德從空間背包裏拿出了一張血契。
血契很長,内容條目也非常的繁多,但核心就一條——希維爾願意繼承恕瑞瑪的皇位,并敕封羅德爲攝政王。
“你——”
當阿茲爾見到了這張血契、感受到了上面屬于自己後裔的血脈之力後,他整個人都傻了——因爲升爲飛升者的緣故,阿茲爾本人雖然是希維爾的祖先,但身上的皇室血脈早就已經微不可查了,取而代之的是飛升之力。
現在,當希維爾承諾登基爲帝後,恕瑞瑪的皇位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的頭上——而與此同時,羅德憑借着飛升之力的陷阱,直接就封印了阿茲爾的飛升之力。
下一刻,阿茲爾的身軀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得幹燥而堅硬了起來,整個人迅速沙化,眼見着就要成爲一座沙雕。
見此情況,内瑟斯再不能坐視不管了,他站起身來,拿起了自己的戰斧。
“你無法背棄皇室的決定。”羅德看了一眼糾結的内瑟斯,“即使你有了自己的判斷,但這件事不容飛升者插手。”
“我不能坐視不理。”内瑟斯遲疑片刻,還是握緊了手中利斧,“見證者不應插手皇室,但阿茲爾不應該被封印起來,對于恕瑞瑪來說,一個強大的阿茲爾無比重要。”
“所以?”
“陛下,我呼喚你的靈魂——”
随着内瑟斯舉起手中的法杖,一個半透明的靈魂從徹底變成沙雕的阿茲爾身上飄了出來。
靈魂和羅德見到的幽靈相似,但卻沒有不死生物身上那種強烈的陰鸷,反而頗有些堂堂正正的味道。
“内瑟斯……這是什麽?”
“陛下,這是一個特殊的法術。”内瑟斯面露苦澀,隻能表示抱歉,“我無法插手皇室内務,隻能将你的英靈召喚出來……”
然後,就在阿茲爾努力地接受着這個事實的時候,之前一直充當着背景闆的娜美忽然尖叫出聲。
“呀——你你你……你是費澤?!”
沒錯,内瑟斯的英靈不是以飛升者的姿态出現的,他現在的形象正是之前化名費澤時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