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計劃這個東西往往都是僅供參考的,對内瑟斯這樣的老江湖來說,這還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他隻是微微有些差異,然後就很快進入了狀态,開始扮演起了自己的角色。
“阿——費澤,你爲什麽又來了?”
“爲了虛空。”阿茲爾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他邁步走到了娜美的面前,微妙的将鲛人擋在了自己的身後,“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虛空的事情我遠比你更加清楚。”按照事先準備的劇本,内瑟斯流暢地接過了話題,“我不可能因爲你見到的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就修改整個恕瑞瑪的戰略,你應該知道,那不是什麽小事情,而且虛空的可怕不是用語言可以形容的,就算是那些強大的飛升者,在直面虛空後都會陷入堕落,成爲暗裔,更何況是一個聞所未聞的種族。”
似乎是爲了加強自己的語氣,内瑟斯站起身來,越過了阿茲爾的頭頂,用自己一雙漆黑的雙眼死死地盯住了被阿茲爾護在身後的娜美。
内瑟斯身上屬于沙漠死神的氣勢完全展開了:“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你憑什麽信任她?”
“因爲——”阿茲爾想說的是“因爲我相信她”,可惜這邊剛剛開口,娜美就脆生生的先一步出聲了:“因爲我曾直面深淵。”
顯然,内瑟斯的氣勢完全沒有起到任何壓制的作用,娜美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内瑟斯眨了眨眼睛。
劇本不對啊——你阿茲爾不是說最了解女人,她們總會按照你預期的情況來麽?
現在我按照你的劇本給壓力了,你可好,沒來得及展現出自己的信任和回護,人家小姑娘自己就開口了。
看她這利索的樣子,你的計劃真的靠譜?
雖然心裏犯嘀咕,但内瑟斯還是很敬業地将戲繼續下去了。
“是麽……直面虛空?你有什麽證明麽?”
按照阿茲爾的計劃,這時候娜美是應該拿不出證據的——雖然之前娜美和阿茲爾講述過自己尋找珍珠的過程,但就算那是真的……也不可能留下任何的證據,這種詢問本身就是挑刺。
然而,讓阿茲爾和内瑟斯傻眼的是,娜美眨了眨眼睛,真的拿出了證據。
一個流光溢彩的氣泡憑空出現,透過氣泡透明的外膜,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見其中一截特殊的珊瑚。
這是一截早已死去的珊瑚,上面還纏繞着同樣早就枯死的海藻,但與正常的珊瑚和海藻不同,這一截珊瑚是黑色的。
漆黑如墨的珊瑚枝仿佛是一個不幸之源,出現的時候竟讓整個房間的氣氛都變了——屬于虛空那陰冷、荒蕪、空洞的氣息迅速地彌散開來,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這……這是什麽情況?!
阿茲爾和内瑟斯都傻了,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居然真的随身攜帶了虛空的證據?
“我之前和拉闊爾人交流的時候,他們也不相信。”拿出了這截被封印起來的珊瑚後,娜美若無其事地介紹起了它的來曆,“所以我就求助的長老,在他們的幫助下将這一截珊瑚作爲證據,保存了下來——可惜那些死腦筋的拉闊爾人卻還是認爲自己的信仰更加重要。”
阿茲爾和内瑟斯忽然無話可說。
說什麽嘛!
讓内瑟斯無理取鬧說這玩意就是黑珊瑚?
抱歉,這超出内瑟斯的表演底線了——而且事關虛空,這種虛空侵蝕瓦羅蘭的證物可不能因爲把妹就視而不見!
就在阿茲爾和内瑟斯尴尬的時候,娜美收起了氣泡:“抱歉了,我答應了長老們,一定要看好它,這已經是我能夠控制的極限了,如果繼續拿出來的話,它恐怕會造成不可逆的污染。”
娜美一本正經的樣子讓阿茲爾和内瑟斯大腦陷入了持續性的短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娜美似乎和阿茲爾之前描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你之前沒給我看這個……”阿茲爾下意識的開口。
“因爲你第一時間就相信我了呀!”娜美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眼睛都眯成了兩條縫,“費澤先生那麽相信我,我自然不應該将這種危險的東西拿出來啊!”
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當然,劇本也崩了。
“所以說,内瑟斯先生——這可以證明我的身份了嗎?”
“在一定的程度上。”既然劇本已經無效了,内瑟斯也就幹脆跳過了前面的部分,直接進入了自我洗白的流程,“娜美小姐,我真的很意外,據我所知,虛空并非是什麽簡單的存在,即使是最強大的戰士,隻要直視它的存在,就會陷入可怕的瘋狂,而你居然能去深淵中取得珍珠,這堪稱偉大。”
内瑟斯的贊歎發自内心,但阿茲爾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雖然他也想要處理虛空的問題,但目前的小目标不是給自己找個老婆麽?
怎麽自己的目标看起來異乎尋常的強勢啊?!
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不行,自己必須轉變思路,這個女人竟該死的神奇!
“娜美小姐,你能向内瑟斯先生證明這一切簡直太好了。”阿茲爾似乎長出了口氣,“内瑟斯先生,或許……我們是否能夠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虛空上?娜美小姐的消息是很好的契機,也是很大的挑戰,或許我的建議應該仔細考慮一下,那并不是無稽之談。”
“恕瑞瑪剛剛擺脫戰亂。”内瑟斯似乎有些猶豫,“想要處理艾卡西亞,那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可以理解。”就在阿茲爾以爲娜美會因此而着急的時候,喚潮鲛姬卻展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冷靜,“鲛人需要幫助,但我們不會爲了自己而強迫别人去做什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之前那場艾卡西亞之戰中,恕瑞瑪帝國用什麽辦法阻止了虛空的遏制,也許那就是我要尋找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