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阿茲爾來說,羅德的話不僅是對一切的解釋,更是一種全新的、從未有過的理論——雖然這套理論在阿茲爾第一眼看來無比荒誕,屬于那種聽個開頭就不會繼續搭理的理論,但礙于羅德拳頭大,他也隻能硬着頭皮停下去。
結果聽着聽着……阿茲爾卻發現羅德講的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這就很有意思了。
察覺到了自己的動搖,阿茲爾自然想要自我堅定一下信念,他試圖找出羅德言語之中的漏洞,戳穿這家夥卑鄙無恥、試圖掠奪恕瑞瑪成果的面目,但想了半天,阿茲爾卻越來越覺得這家夥有道理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阿茲爾傻眼了。
怎麽會這樣?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麽?
這怎麽可能?
懷疑人生的阿茲爾不知道自己應該露出怎麽樣的表情,他隻能愣愣的在原地聽羅德滔滔不絕——直到羅德說到了南恕瑞瑪的據點。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阿茲爾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
但……考慮到那些該死的沙盜,阿茲爾又有些猶豫了。
不能放他們在法拉傑塞肆虐!
羅德似乎是看出了阿茲爾的疑慮,眼見着這位沙漠皇帝皺起了眉頭,羅德愉快地伸出了一根食指。
“要不……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
……………………
雖然對羅德滿懷戒備,但阿茲爾最後還是和他達成了交易。
羅德去解決沙盜的麻煩,阿茲爾去安塔希爾——如果安塔希爾的一切真的如羅德所言,那阿茲爾就在複興恕瑞瑪上,與羅德保持一緻。
實際上,當羅德證明了自己已經得到了飛升法則的承認之後,阿茲爾就已經沒有勝算。
阿茲爾的力量來源有兩個,自身的血肉之軀和飛升之力,前者因爲希維爾被羅德保護起來了,沒能完全複活(實際上阿茲爾的血肉之軀就是個普通人,他和澤拉斯不一樣,不進行飛升儀式的話,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帝);而後者現在已經成爲了他的立身之本。
在許下了飛升之諾的時候起,阿茲爾的生命其實就已經被羅德把握住了,除非羅德不再爲了恕瑞瑪的複興努力,否則阿茲爾就無法違抗羅德的意志。
除非阿茲爾強行違背飛升法則——但就算這樣,那也是魚死網不破,阿茲爾拼了命,羅德也沒啥事……
這種情況下,羅德願意給出台階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看起來是退了一步,實際上阿茲爾卻已經沒有選擇了。
面對着這種沒有選擇的局勢,阿茲爾最後答應了羅德,他将會去安塔希爾,看看那座曾經輝煌,後來又走向衰敗的城市現在成爲了什麽樣子。
如果真的如羅德所說,安塔希爾重新煥發了生機……那就再說!
會面的消息被封鎖了——這是羅德和阿茲爾都願意看見的情況。
羅德不打算以執政者的身份出現,而阿茲爾也不願意讓别人知道羅德的存在,前者是自信總能掌握阿茲爾,讓他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後者則是抱有翻盤的希望,想要反敗爲勝後将這段黑曆史掩埋起來。
于是,兩個人在一種秘制默契的氛圍内達成了交易。
很快,阿茲爾對義勇軍下達了新的指令:“考慮到沙盜的分散,再加上季風的到來,義勇軍的戰略目标将改變爲原地守衛,防止進一步的破壞,等待季風結束後繼續對沙盜進行圍剿”。
而實際上,阿茲爾将這部分的任務交給了羅德,他本人則是離開了法拉傑塞,一路南下,在翻越聖山山脈之後去安塔希爾。
至于羅德……他會在探聽到沙盜們的消息之後出手,徹底消滅這個恕瑞瑪沙漠上的毒瘤!
……………………
羅德坐着飛毯在法拉傑塞轉了三天,然後連個沙盜團隊的影子都沒看見——他可不知道沙盜們早就窩裏反地去打奈瑞瑪桀幹最後一票了,和阿茲爾一樣,羅德對沙盜的判斷是這些家夥會幹最後一票,而這一票大概率發生在法拉傑塞。
畢竟……法拉傑塞是恕瑞瑪頂繁華的區域。
然而,在找不到沙盜的蹤迹之後,羅德不得不轉變自己的思路了。
法拉傑塞不在的話……沙盜們會去哪裏?
去偏僻的地方藏起來?
還是選擇一個更加富饒的地方幹一票?
按照羅德對沙盜們的了解,那些亡命之徒是不可能就這麽輕輕松松安分下來了,退一步說,就算這些沙盜打算金盆洗手,他們最好的選擇也應該是丢掉武器變成牧民,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那羅德還真的就解決不了那麽多沙盜了。
數萬沙盜真的化整爲零的話……羅德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去了。
所以,羅德現在也隻能按照“沙盜選擇了一個更富有的目标”的假設行事了。
那麽,哪裏能比法拉傑塞更加富饒呢?
南海岸?新興的安塔希爾?
不,南海岸一直與世隔絕,而且有高聳的聖山山脈,沙盜們很難得到消息,就算得到了也未必會願意去——大部隊翻山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尤其是聖山山脈這種陡峭如天險一般的山脈。
恕瑞瑪城?
這更不可能了。
羅德相信,就算是借給這些沙盜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可能直接去恕瑞瑪城。
維考拉?
也不對,維考拉上次差點在戰争中毀掉,雖然羅德最後阻止了澤拉斯的破壞,但整個城市還是陷入了凋敝,沙盜們的目光還沒有差勁到這種地步——退一步說,就算他們想要打維考拉的主意,那也不需要大部隊行動,反正現在的維考拉基本沒啥防禦,沙盜真的想要攻城難度并不大,不至于所有沙盜都消失了。
納施拉美?
這更不可能了——納施拉美可是海邊城市,三面環水,沙盜們就算是有澤拉斯帶領都拿不下納施拉美。
拿出恕瑞瑪大地圖,羅德在一個個城市上打下了X的奧術标記,最後将目光放在了西部的一座城市上。
奈瑞瑪桀。
這群沙盜……不會是回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