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羅德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下意識地進入了元素化的狀态之中,但羅德卻驚駭地發現,向來無往不利的元素化居然對這種冥冥之中的詛咒無效!
“……你……”同時,卡薩丁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你看起來……狀态很不對。”
“我被詛咒了。”羅德語氣之中滿是無奈,“不出意外的話,是阿木木的詛咒——你知道這是什麽詛咒嗎?”
“……說實話,我不确定。”卡薩丁也感到了棘手,“就像是我之前說的那樣,我所知道的阿木木的故事至少有五個版本。”
“現在,趁現在,快告訴我——從最廣爲人知的那種開始,我們需要抓緊時間了!”
“第一個版本:阿木木是恕瑞瑪開國皇室家族的成員,但這個家族染上了一種疾病,導緻血肉以恐怖的速度腐爛凋零——作爲家族中最年輕的孩子,阿木木被隔離在他自己的寝宮裏,隻有一個宮女隔着牆聽他哭泣,于是他與這位宮女成爲了朋友:她會爲他講述宮中的大事小情,還有自己祖母如何擁有神秘的力量,爲這位孤獨的皇子送去些許慰藉。”
“一天早晨,宮女帶來了噩耗,阿木木的最後一位哥哥去世了,也就是說他已經成爲恕瑞瑪皇帝,宮女知道阿木木隻能獨自承擔這一噩耗,悲傷湧上心頭,她忘掉了可怕的禁忌,打開了寝宮的門鎖,沖進去當面安慰他——在這裏,有人在故事裏加了愛情的元素,但我不敢确認——阿木木忘情地抱住了她,但就在他們相互觸碰到的同時,他驚訝地退了回去,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将家族的厄運降到了她身上。”
“宮女去世以後,她的祖母對這位年輕的皇帝施放了一道扭曲的枯萎詛咒,因爲在她眼裏,阿木木的行爲等同于謀殺——後來,她的詛咒靈驗了,阿木木被永遠困在了病痛折磨的那一瞬間,就像一隻蚱蜢被裹在了蜂蜜琥珀中一般。”
卡薩丁很快的講完了第一個版本,但羅德聽過後卻皺起了眉頭。
“不對,不是這個。”羅德搖了搖頭,“這和壁畫上的記載不一樣!”
“那就是第二個版本,這個版本和壁畫上的契合度最高。”聽羅德這麽說,卡薩丁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再次開口,“這一次,阿木木是一個暴君。”
“在第二個版本裏,阿木木是一位放縱于乖戾胡鬧、殘忍無情、殺人取樂的皇子——他在孩童時期就登基成爲恕瑞瑪帝國的皇帝,從那之後,他堅信自己是太陽的寵兒,并要求所有臣民都将他奉爲神明頂禮膜拜。”
“後來,阿木木決定尋找傳說中的‘昂戈之眼’,這是一件古老的聖物,被埋藏在一座鍍金的墓穴之中,據說隻要懷着一顆堅定無畏之心看它一眼,就能獲得永生。”
“阿木木開始了多年的尋寶之旅,他帶着許多奴隸,扛着他穿過迷宮般的墓穴,舍命送死觸發機關以便讓皇帝暢通無阻。最終阿木木找到了那扇金色的巨石拱門,随後數十名石匠辛苦勞作,打開了封閉已久的石門。”
“年輕的皇帝沖了進去,懷着決心與“昂戈之眼”對視——這時候,他的奴隸們抓住了機會,封死了他身後的石門。”
“傳說中這位少年皇帝在黑暗中煎熬了數年,孤獨感讓他發瘋,開始抓撓自己的皮膚,然後又不得不用繃帶包紮,他的生命的确受到了‘昂戈之眼’的賜福,在對自己過去罪孽的冥想和反省之中不老不死,但這種賜福也是一把雙刃劍,因爲他同時也被詛咒永世孤獨。”
聽完了這個版本,羅德緊鎖的眉頭還沒有解開。
雖然這個版本和壁畫上的有些重合之處,但卻有更多沒有解釋的地方,比如……阿木木手裏的玩偶。
等等,玩偶?
羅德加強了手裏的光照術,仔仔細細地觀察着阿木木手裏的玩偶,而在玩偶的嘴角,他看見了一個帶有詭異的嘲諷、讨好意味的笑容,這種笑容出現在玩偶上往往會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因爲……它往往是馬戲團裏小醜們常用的把戲。
小醜……
小醜?!
羅德想起了在祖安的時候,自己解決掉的薩科——雖然形象上千差萬别,但不知道爲什麽,羅德卻萬分肯定,阿木木手裏的這個帶着詭異笑容的玩偶就是薩科!
不朽之王……阿木木……薩科……詛咒……哭泣……王冠……
此時此刻,羅德忽然感覺到一雙命運的大手将自己死死地握住了,這種無可違逆的感覺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三世爲人,這是他第一次有了如此可怕的宿命感!
薩科!
阿木木!
恕瑞瑪!
不朽之王!
這些事情之間,隐隐約約有一條線索将他們串聯起來,但一時之間羅德卻沒有辦法迅速理清——他索性放開了對詛咒的擔心,開始憑空勾畫了起來。
“阿木木用米洛斯甲蟲取樂,這是孩子善惡觀沒有成型的行爲,從第一幅壁畫的色調和内容上說,阿木木的行爲單獨拿出來是無可厚非的……”
“從第二幅開始,薩科玩偶成爲了阿木木小夥伴的替代品,而在第三幅壁畫中,拿着薩科的阿木木已經徹底地堕落到了惡之中,成爲了傳說中的暴君……”
“從結局上說,阿木木一定是被詛咒了,但薩科卻消失在了壁畫之中,王冠有了繼承者,但薩科卻不知所蹤……”
“如果說,薩科是阿木木的惡,那我就是消滅了阿木木惡的人……”
“也就是所,從那時候開始,我的命運就已經和阿木木的詛咒糾纏在一起了……”
然後,就在羅德即将點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的時候,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你能抱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