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瑟斯看着這個狼狽的小姑娘,忍不住想要俯下身子去将她帶走,但就在内瑟斯的手剛剛碰到希維爾的時候,她就第一時間驚醒了。
“你是誰?!”希維爾伸手去拿身邊的武器,但扯動的傷口卻讓她忍不住咧了咧嘴,“敵人?還是雇主?”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朋友。”内瑟斯摘下了自己的面罩,“我是内瑟斯——”
“該死的,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還沒等内瑟斯的話說完,希維爾就斬釘截鐵地開口,“我不是什麽該死的皇帝血脈,也對古恕瑞瑪的複興不感興趣!”
“……”看着自己面前仿佛被踩了腳的貓咪一樣的小姑娘,内瑟斯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頭,“你無法逃避自己的命運。”
“狗X的命運!”希維爾面不改色地吐出了一句粗鄙之語,“如果一切都按照命運來,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你手裏的武器很棒。”内瑟斯眼見說服困難,幹脆生硬無比地轉移了話題,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向了希維爾的武器,“你知道那把刀曾經屬于誰嗎?”
“誰管他呢?”希維爾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反正現在是我的。”
“她的名字是恰麗喀爾。”内瑟斯也不惱,隻是低聲開口,仿佛是講故事一樣,“它曾經的主人,諱爲瑟塔卡——她是飛升之主最初的戰争皇後,我曾經光榮地陪伴着瑟塔卡征戰了三個世紀,她的功績已成傳奇,但你卻并不知道她的名姓。”
“哦。”希維爾的回應毫無誠意,“那麽,現在知道了。”
“一位沙漠裏的修行者曾經告訴她,總有一天,會有一位來自恕瑞瑪的王者統治整個世界。”内瑟斯繼續着自己的講述,“這番話讓她以爲自己是不可戰勝的,因爲至少在當時,我們就是征服世界的人——而結果,她卻倒在了艾卡西亞末日的前夜,當時是我抱着她,看着她的生命光芒一點點熄滅;最後也是我将她送進了黃沙中長眠,她的武器就放在她胸前。”
“呃,這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希維爾似乎有些局促了起來,“但那隻是過去,我需要再強調一次,現在它是我的。”
對于這把武器,内瑟斯使用了“她”,而希維爾卻在堅持着“它”。
“你是飛升血統的擁有者,這把武器也注定由你指使——皇帝之血在你體内流淌。”内瑟斯咬了咬牙,突然單膝跪地,雙手在胸前交叉行禮,“它已經複生了阿茲爾,也注定會複興恕瑞瑪。”
“不,沒有意義。”希維爾閃到了一邊,語氣冷冰冰地開口,“我從來沒有求阿茲爾救我,即使他救了我,我的武器也複活了他——所以我不欠他任何東西,我也不想和你,還有什麽阿茲爾、恕瑞瑪和澤拉斯有任何牽連。”
“抱歉。”單膝跪地的内瑟斯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這時候你的想法其實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因爲澤拉斯是一定要殺死你的,如果你不想死在他的大軍之下,回到恕瑞瑪城是你唯一的選擇。”
就在這時,希維爾身後的城牆忽然震動了一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希維爾有些惱怒地看向了内瑟斯,“有人在攻城?!”
“沒錯。”内瑟斯點了點頭,“澤拉斯的麾下在攻城,他們的目标是你。”
“……”
“我說過,這是你的宿命,逃不開的宿命。”
“宿命?”眼珠轉了轉,希維爾随即朝着内瑟斯挑了挑眉梢,“那麽,我能問問你,你的宿命是什麽嗎?”
“爲恕瑞瑪而戰。”
“那麽。”希維爾長長地出了口氣,“内瑟斯,對吧——我小時候聽過你的故事,打仗的故事,假大空的英雄史詩之類的,在故事裏,你是恕瑞瑪的守護者,是嗎?”
“沒錯。”内瑟斯點了點頭,“我已經爲恕瑞瑪戰鬥了無數個世紀,也必将繼續戰鬥下去。”
“很好。”希維爾滿意地點了點頭,“現在,有一個邪惡的背叛者要攻擊恕瑞瑪的城市,作爲一個守護者,你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
内瑟斯明白了希維爾的意思——雖然他不敢保證這個要求裏,幾分是爲了恕瑞瑪,幾分是爲了給她一個開溜的機會,但不得不說,希維爾下颌微微揚起發号施令的模樣像極了阿茲爾。
“如果你保證離開,并且一直戴着它。”内瑟斯摘下了脖子上的墜飾,“我将會爲保護維考拉而戰,至死方休。”
“……”接過了這個沉甸甸的墜飾,希維爾終于點了點頭,“成交。”
眼見着希維爾将墜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内瑟斯終于站起身來,他的身軀又一次開始迅速膨脹了起來,沙漠的呼吸萦繞着他黑曜石一般的身軀,大步離開了城牆的陰影,他的利斧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看着内瑟斯離開的背影,希維爾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一個傻子。”
現在,希維爾并不認爲内瑟斯真的能夠戰勝那些可怕的戰團,即使他是傳說中的飛升者。
傳說這種東西……騙騙小孩子就好了。
老娘都這麽大了,早過了信傳說的時候了!
此刻,希維爾已經打定了主意,隻要離開這裏就摘下這個挂墜,自己大不了去皮爾特沃夫躲幾天——作爲一個傭兵,希維爾的“人脈”還是很廣的。
然後,就在希維爾轉身的時候,她一頭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這種情況下,希維爾下意識地就像破口大罵,但對方手中潔白如玉的法杖卻讓她閉上了嘴巴。
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的希維爾身上還有傷,這種時候挑釁一個态度不明的法師可不是什麽好事。
“希維爾小姐。”出乎了希維爾的預料,這個法師直接叫破了自己的名字,“不管怎麽說,在背後編排别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