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爲暗裔之前,這些飛升者各個是人中龍鳳,他們無論智慧還是力量,都遠超凡人,但是在成爲了暗裔之後,他們處于一種緩慢的、逐漸變蠢的過程之中。
虛空會吞噬一切,而智慧和記憶也包括在内。
這種情況下,他們會逐漸變得沖動而愚蠢,甚至做出一些奇怪的、看起來很不正常的決策。
在短暫的清醒時期,亞托克斯渴望擺脫這種控制——但清醒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說不定下一秒自己就會再次陷入瘋狂,然後将之前得到的方法忘得一幹二淨。
甚至亞托克斯原因聽一聽麗桑卓的計劃,都是因爲麗桑卓的堅冰能夠幫助他在霜衛要塞的時候保持理智。
但在給予泰達米爾力量之種的時候,亞托克斯是非常清醒的。
這是清醒的亞托克斯所能夠給出的最好策略。
将希望寄托在一個凡人的身上,這雖然聽起來有些丢人,但作爲艾卡西亞之戰的經曆者,亞托克斯比任何人都有資格評價凡人。
這裏的凡人,指的是“所有力量都來自于自己鍛煉、不接受任何超凡者饋贈”的人——沒錯,就是賈克斯。
暗裔在虛空的侵蝕下變得沖動易怒,但凡人之中卻有一個能夠始終堅持着自己的理智,這從某種程度上讓亞托克斯看到了希望。
在艾卡西亞之戰後,賈克斯一直隐姓埋名,亞托克斯也不知道有這号人物——但在賈克斯爲了能夠找到幫手壓制虛空而離開了艾卡西亞、一路上故意揚名立萬的之後,亞托克斯也知道了有這麽一個凡人。
在賈克斯的身上,亞托克斯看見了擺脫虛空的可能。
于是,在賈克斯離開艾卡西亞後,亞托克斯也離開了艾卡西亞。
而這一次,亞托克斯爲自己準備了一個全新的計劃。
首先,自己會是不是地失去理智,所以這個計劃需要切合失去了理智之後的本能——越嗜血越好、越狂暴越好。
其次,這個計劃要利用起凡人的力量,讓他們“代替”自己完成需要在失去了理智的時候所完成的任務。
最後,自己要能夠将這個凡人所做的一切全都據爲己有。
結合着以上的要求,亞托克斯制定了一個……“很有創意和建設性”的計劃。
亞托克斯無法避免虛空的侵蝕,所以想要找個人替自己一下,這個人要強大而有力量,然後自己會調動起他對于力量的渴望,然後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給他。
亞托克斯的力量之中伴随着虛空的意志,而這個接受了亞托克斯力量的人一旦使用了這種力量,那結果就是越陷越深。
對于這個人來說,亞托克斯的力量是一枚種子,而虛空的力量就是這枚種子的外殼,如果他想要真正使用亞托克斯的力量,就與虛空意志對抗的能力。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次考驗。
在清醒的時候,亞托克斯完成了自己的計劃——他找到了弗雷爾卓德最強大(之一)的泰達米爾,然後在他的面前殺了他的全族,留下了自己力量的種子。
如果泰達米爾想要利用亞托克斯所留下的力量,那他就需要先破除虛空的意志。
原本的命運之中,泰達米爾會和艾希并肩作戰,然後再阿瓦羅薩之弓的幫助下,逐漸壓制住自己體内的暴躁,獲得相對純粹的、屬于飛升者的力量。
但這一次,意外的刀劍相向使得泰達米爾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破除了亞托克斯種子的外殼,要不是關鍵時刻迦娜的出手,恐怕艾希甚至會性命不保!
而亞托克斯在霜衛要塞上,察覺到自己留下的種子破殼而出後,當機立斷拿起大劍就要離開去找亞托克斯——别忘了,亞托克斯的本體是這把大劍,如果亞托克斯能夠讓泰達米爾拿起這把劍……那就意味着泰達米爾會成爲亞托克斯的宿主,然後亞托克斯可以借助着泰達米爾的意志壓制虛空,達成一種微妙的共生。
至于泰達米爾……
反正凡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等到這個家夥死了,亞托克斯就徹底自由了!
反正幫助麗桑卓的目的也不過是借助着霜衛要塞中的封印保持理智,如果有機會徹底根除後患,亞托克斯完全不介意背棄與麗桑卓的約定——在被暮光星靈坑了一次後,亞托克斯就已經不在意所謂的約定了。
約定……這玩意值幾個錢?
而爲了防止自己在尋找泰達米爾的途中就失去理智,亞托克斯甚至還悄悄地順走了霜衛要塞之中的幾件無主的臻冰武器。
臻冰是弗雷爾卓德的特殊造物,它們堅硬無比,魔法抗性極強,而且稍有接觸就會造成嚴重的凍上,除了耐低溫的寒冰血脈外,沒有人能夠使用它。
(還記得和奧恩打賭耍賴的那個巨魔嗎,他作弊就依賴了臻冰,臻冰還有一個神奇的功能就是一旦它融化,就會化出萬倍于其體積的水。)
這些臻冰武器是寒冰血脈能夠使用的最強武器,它們可以發揮寒冰血脈最強大的力量,更是麗桑卓準備面對虛空時最有利的保障之一。
至于爲什麽亞托克斯能夠輕而易舉地拿到這些武器,而沒有人能夠發現……
原因也很簡單——所有發現了亞托克斯的人都死了。
趁着麗桑卓閉關,亞托克斯偷(kai)偷(wu)地(shuang)溜出了霜衛要塞。
在離開了霜衛要塞後,亞托克斯明顯感覺到了虛空意志的複蘇,于是他果斷從自己搶來的臻冰武器之中,選擇了兩柄叉子,一左一右地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臻冰難以言喻的低溫讓亞托克斯的行動有那麽點遲緩,但這種冰冰涼的感覺,讓飽受虛空意志折磨的亞托克斯意外地感到了心飛揚。
“唔,冷靜下來了啊……”
可惜亞托克斯不知道的是,雖然自己的計劃很是不錯,但因爲一系列的陰錯陽差,泰達米爾的種子早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