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自家的神祇居然是這副尊榮,雖然聲音霸氣外露,但外表看上去怎麽都是一灘——哦不,是一坨——難以描述的軟泥怪,這種事情誰能反應過來?
要不是因爲祂的顔色是翠綠色的……娜迦卡波洛斯說不定就被人當成了不可明狀物。
而娜迦卡波洛斯很顯然聽到了這句話——祂沒有動,但那個嘴賤的學徒下一刻直接原地融化,化爲流質後,變成了娜迦卡波洛斯的一部分。
好吧,說句實話,将說娜迦卡波洛斯的本體叫做泥怪實在是有些侮辱這位神祇了——娜迦卡波洛斯之所以以這種尴尬的狀态出現,不過是因爲這種形态介于固體和流質之間,穿越位面壁壘所需的消耗最小而已。
娜迦卡波洛斯要給自己的敵人一個好看,爲了這個目的,犧牲一點形象并沒有什麽關系!
轉眼之間,地上的軟泥怪在一陣扭曲之後,終于化爲了人型。
化爲人形的娜迦卡波洛斯四肢修長,祂身材不是很高大的,皮膚外還有一層細膩的鱗片,短短的頭發是深海的藍綠色,雙眼是立起的蛇瞳,面容冷峻,目光更是可怕——如果有人膽敢直視娜迦卡波洛斯的眼睛,他會感覺自己仿佛在凝視着深淵。
在場的所有祭司和學徒——包括普朗克和俄洛伊在内——已經全部跪倒,向自己的神祇獻上自己的信仰和虔誠。
而環顧四周後,娜迦卡波洛斯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焦糊的屍體和數量不對的學徒。
“發生了什麽?”
祭司們氣息一滞,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後終于推出了一個替死鬼,他戰戰兢兢的向娜迦卡波洛斯講述了當時發生的事情,生怕下一刻自己也變成一灘不可明狀物。
“那麽……”娜迦卡波洛斯面無表情,“安保工作是誰負責的?”
眼看着沒有被遷怒,那個講述了整個過程的祭司終于松了一口氣,然後連忙供出了自己的一個同僚——下一刻,還沒等他轉身退回祭司的隊列,他就和自己的同僚一起,變成了一灘不可描述的物質,成爲了娜迦卡波洛斯的一部分。
“廢物。”
娜迦卡波洛斯的頭發似乎長了一點,祂斥責了一句之後,揮手之間就召喚了一道大門。
“這就是學徒的試煉,隻要你們能夠通這道門之後的試煉,就是我的祭司。”
學徒們終于興奮了起來。
成爲祭司就意味着可以在一座小島上做土皇帝——這種激動驅散了不安和恐懼,他們開始拍着隊,準備接受娜迦卡波洛斯的試煉。
随着學徒們有序地走進了門後,娜迦卡波洛斯化身的頭發越來越長,而發現了這一點的祭司們都開始瑟瑟發抖。
娜迦卡波洛斯無視了他們的恐懼,在所有的學徒都走進了大門之後,輕輕揮揮手,關閉了那扇門。
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問究竟發生了什麽。
羅德猜錯了,娜迦卡波洛斯從來都沒有将蟒行群島當作祂的基本盤——對于祂而言,那些弱者不過是自己的跳闆而已。
下一刻,娜迦卡波洛斯朝着大海的方向舉起了自己的手臂。
“出來吧,我忠實的仆人!”
在娜迦卡波洛斯的呼喚下,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終于悄然浮出了水面。
然後,一聲低沉的回應回蕩在了整個蟒行群島間。
“大海無量——”
……………………
對于蟒行群島上發生的事情,羅德并不清楚,此時他已經回到了福光島上。
此刻的羅德心情毫無疑問是有些忐忑的。
升星成神儀式是很特殊的儀式,這次的儀式之後,迦娜會變成什麽樣子,羅德也不敢确定。
如果真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麽變故……
羅德搖了搖頭,不再去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而是解開了安妮和金克絲的束縛,将兩個互瞪的小蘿莉分開。
“噓——迦娜要回來了,你們先别鬧了。”
“哼!”X2
兩個蘿莉哼了一聲,然後各自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羅德則是微微一笑,走出了實驗室,靜靜地站在月色之下。
微風習習,福光島的叢林傳來了一陣莎莎的聲音——雖然天空之上時一輪猩紅的血月,但此時的羅德卻出乎意料地平靜。
迦娜就要回來了。
就在羅德猶豫着自己再次見到迦娜應該怎麽開口的時候,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蟲洞——扭曲的空間之中,佐伊第一個從裏面跳了出來。
“嘿,羅德——”再次見到羅德,佐伊似乎很興奮,“好久不見~”
羅德揮揮手,沒有說話——因爲他已經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面前的蟲洞上。
接下來,迦娜也從蟲洞之中彎腰鑽了出來——她擡起頭,看見了看向自己的羅德,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福光島上經年不息的海風似乎都停止了。
兩個人目光相遇,都沒有說話。
就像當初羅德敲響了風鈴,第一次見到迦娜的時候一樣,風暴之怒的臉上慢慢開始泛紅,目光也率先向别處遊移開來。
确認過眼神,迦娜還是自己的迦娜——羅德大步上前,直接将她摟進了懷裏。
“歡迎回家。”
金克絲沒由來地一陣不爽,她忿忿地捏緊了小拳頭,想要上前打破這份溫馨,卻冷不防被身後的一根藤蔓絆倒,拖進了叢林之中——下一刻,茂凱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安靜一下,金克絲,不要打擾他們……”
“……唔!”金克絲好不容易掙脫了茂凱的束縛,生氣地翹起了小辮子,“那兩個混蛋……不是說要打架了嗎,還在這互相看個沒完!”
“因爲……”茂凱的聲音慢慢低沉了下來,“春天要到了啊——萬物複蘇,又到了……”
“可今晚是蝕魂夜!”金克絲打斷了茂凱低沉的聲音,“現在可是大冬天!”
“是啊,現在是冬天——”茂凱将頭頂的一顆紅彤彤的果子摘下了,放在了金克絲的手裏,意味深長地再次開口,“那麽,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