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行爲是純粹的發洩,看起來無可厚非——但是在瓦羅蘭、艾澤拉斯等超凡的世界裏,肆意侮辱某些存在,卻是純粹的作死行爲。
比如在瓦羅蘭,你就不能對着太陽和月亮比中指。
而就在剛剛,在羅德的引誘下,烈陽神使對着月亮來了一發烈陽術。
烈陽神使的本意是給羅德來一發烈陽術,然而激動之下,他忘記了還有投鼠忌器這一說,當烈陽術出手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對準了月亮。
更尴尬的是,羅德第一時間閃現消失了。
不用想了,這是紅果果的亵渎。
下一刻,皎潔的月光灑了下來,籠罩住了烈陽神使。
這并不是報複,隻是月亮符文本身的規則——侮辱月亮的,必須受到懲罰。
烈陽教派和皎月教派本來就是水火不容,太陽符文和月亮符文也曾經争奪過不少下屬符文,烈陽神使的亵渎舉動直接引來了月亮符文的強烈反噬,讓他滿眼月光。
白茫茫一片。
烈陽神使想要沖破這份來自于月亮的束縛,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辦不到。
銀燦燦的月光看起來很溫柔,似乎人畜無害——但是在烈陽神使看來,它卻編織成了一道大網,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起來。
明明沒有人束縛自己,但是烈陽神使卻能夠明顯感覺到身不由己。
一舉一動都變得遲緩而扭曲。
更可怕的是,在皎潔的月光之下,烈陽神使失去了對于太陽符文的感應。
甚至他自己都感覺不到任何太陽的力量。
烈陽神使所見之處,唯有一片皎潔的白月光。
烈陽神使慌了——他不知道這是因爲月亮的反噬,還是自己真的失去了太陽的眷顧,他想要逃離月光的範圍,但是在無法化爲流光的情況下,他能做的隻有奔跑。
羅德在一邊不再出手,而是靜靜地看着狼狽的烈陽神使。
不是爲了看笑話,而是尋找一個讓他徹底崩潰的機會。
突如其來的月色讓本身就心神不安的烈陽神使暫時性地失了智,羅德貿然動手很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
烈陽神使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月下跑了多久——他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在祖安的廢墟之中踉踉跄跄,步履艱難。
在奔跑的過程之中,烈陽神使一直在向着太陽祈禱,他祈求太陽的力量、祈求太陽的幫助、祈求太陽的寬恕——但是終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如果此時烈陽神使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向着月亮祈求寬恕,他很有可能恢複如初——但是在羅德接二連三的刺激下,他滿心都是烈陽的力量,哪裏還會去想那些!
烈陽教義有一條名爲公正。
對于做出了亵渎舉動的烈陽神使來說,向月亮祈求寬恕并非是錯誤,可是他卻固執地向着太陽祈求力量。
于是,他越是祈求,越是無助。
烈陽神使的身上,光輝越來越黯淡——他的雙眼之中,代表着太陽符文的璀璨也開始慢慢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寂的紫色。
在錯誤的方向上一意孤行,越走越遠,烈陽神使真正意義上開始失去太陽的眷顧。
羅德敏銳地察覺到了這種虛弱。
輪到我上場了!
謹慎的羅德悄悄溜出了月光的範圍内——畢竟這份亵渎自己也有份,身爲引導者,羅德不敢肯定自己這樣做會不會也惹來麻煩。
于是,羅德幹脆在月光的範圍之外,對着烈陽神使搓火球。
不是羅德不想來點殺傷力更強的,實在是現在,羅德法力值已經嚴重不足了。
“抱歉。”
一發又一發呼嘯的火球脫手而出,拽着長長地尾焰,飛向了還在踉跄奔跑的烈陽神使。
失去了烈陽之力,烈陽神使不過是一個強壯一些的、甚至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凡人而已。
前幾發火球在他竭盡全力的躲閃下砸在了廢墟裏,而到了第四發,烈陽神使終究沒能躲開。
“轟!”
熾熱的火球在烈陽神使的胸口炸開,将他直接掀飛了出去。
代表着神使身份的長袍在火焰之中灰飛煙滅,烈陽神使低頭看着自己胸口被灼傷的焦糊處,愣住了。
多久了?
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受傷了?
烈陽,難道真的要棄我于不顧了嗎?
然後,下一發火球呼嘯而至。
“轟!”
烈陽神使再次被掀飛出去——拉闊爾人強壯的身體使得他雖然狼狽,但是傷口卻不緻命,但是精神上的打擊卻讓他機會一蹶不振。
沒有了熟悉的烈陽屏障,烈陽神使左手幾乎被打斷了。
這下,他眼裏的璀璨光輝終于……熄滅了。
艱難地爬起身來,烈陽神使看向了羅德。
皎潔的月光下,烈陽神使的雙眼卻一片模糊和朦胧。
火球的再次呼嘯而至。
這一次,烈陽神使沒有再次被掀飛出去。
一道紫色的,扭曲如陰影一般的屏障出現在了烈陽神使的周圍,火球甚至沒能蕩起一絲漣漪。
羅德目瞪口呆。
如果說之前的烈陽神使像是一輪太陽,燦爛而熾熱——那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星星坍縮而成的黑洞。
幽冷而寂滅。
仿佛要……吞噬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