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凝神聚氣,剩下的符文一氣呵成,速度竟然比之前還快了許多,就在整個牆壁伸出越來越多的鬼手,幾乎形成個無比巨大的筐子一樣的東西,要把他給籠罩在其中之際,符已畫成,王小白朝着牆上的符吹了口氣,大聲喝道:“急急如律令!”
一聲急急如律令,宛如春雷乍起,牆壁上面的陰煞氣息翻騰起來,如樯橹灰飛煙滅一樣,鬼手一片片僵硬,幹枯,煙霧一樣的消失,隻剩下凄慘的叫聲,嗤嗤嗤嗤……的聲音不絕于耳,所有牆裏面的鬼手化作煙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片刻之前還是比任何恐怖片都要真實的場景,片刻之後就變成了神話故事裏的英雄戰勝了鬼怪……國内的觀衆早就習慣了王小白扭轉乾坤,但是西方的觀衆們沒有習慣啊,他們更不習慣的是東方法術,尤其是畫符,在他們的眼裏顯得格外神奇,腦海裏都隻有一個念頭,霸道,真的是太霸道了!
剛才那種情況,即便是再厲害的牧師和巫師也得需要祈禱,請求,甚至是掙紮,耗費極大的精力和力氣才能勉強取得勝利,可是這個東方來的年輕法師……隻是在牆上畫了一些詭異的符号,然後所有的鬼怪就被消滅……沒有然後了。
震驚不足以形容西方觀衆此時的心情,隻能用震撼來形容,忍不住紛紛彈幕了起來:“這就是東方的法術嗎?我看到的是真的嗎?有人告訴我我沒有看錯嗎?我的天啊,實在是太厲害了,也太超乎預料了,神秘的東方……神秘的東方法師。”
“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在東方,關于這些神秘的學問,的确是比我們要悠久的多,比如說薩滿之類的,但是這并不稀奇,因爲安吉爾也能做到……”
“雖然我不知道他的法術是什麽,但看上去厲害呢,又或者是那些牆壁裏面顯露出來的鬼手太過脆弱了些,我覺得他還是沒有我們西方的魔法師厲害。”
“不管怎麽樣,這個年輕的東方法師都颠覆了我的印象,他還是很有一套的……”
這些是大部分西方觀衆的彈幕和及時反饋,并不多,但是英文的彈幕在密密麻麻的中文中還是過于顯眼了些,于是這些發言被diss,被噴:“啥老外,那尼瑪那麽大的優越感啊?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王小白的厲害,你們是瞎?”
“别跟那些沒見識的傻老外吵架,小白用實力說話,用實力告訴他們,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讓他們知道知道咱們的厲害……”
“這是比賽,不是吵架比賽,節目才開始,不過是道開胃菜,接下來有的看呢,老外們,慢慢看,别着急,讓你們震驚的還在後面……”
彈幕的畢竟是少數,卻還是如同烏雲一片一片的飄過,更多的觀衆等着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們已經看到了神奇的一幕,當然會期待接下來會有更神奇的一幕,可是讓他們失望了,接下來王小白的直播畫面,竟然平靜了下來。
王小白畫成的紅色符文下,灰色的石牆就是灰色的石牆,恢複了正常,不光如此,連之前飄蕩着的白色霧氣也都消失無蹤,整個放風場籠罩在潔白的月光之下,王小白也沒什麽動作,面對着牆上畫好的符文,像是欣賞油畫一樣的微微點頭。
觀衆們沒有看到他們所要看到的,感覺有些失望,這時候死亡牧師安德烈的直播間突然出現了詭異的畫面,有人在王小白的直播間喊了一嗓子,頓時大家都點開安德烈的直播間去看他的直播去了。
王小白的直播間人數急劇下降,下降了有五分之一,剩下的雖然還開着頁面,但更多的卻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安德烈那邊。王小白等了會,卻一直沒有動作,觀衆看不到他的變化,實際上王小白慢慢閉上了眼睛,正在感應四周的環境。
很快他就睜開了眼睛,朝着右邊看了過去,右邊有鐵門從放風場通向牢房,王小白對小瘋子道:“瘋兄,咱們走吧!”
小瘋子嗯了聲,王小白擡腿朝鐵門走了過去,風平浪靜的到了鐵門跟前,伸手拉開鐵門咯吱!一聲響,王小白帶着小瘋子進了鐵門,門外面有月光映射,鐵門裏邊卻是一片漆黑,小瘋子雖然開着攝像機,卻隻能看到一個簡單的背影。
實在是沒什麽好看的了……事實上,在王小白走進鐵門之後,大家的注意力就全都轉移到了安德烈身上,安德烈跟王小白一樣,在踏進監獄之後,并不是正常的通道,而是直接到了重犯監獄外圍的通道。
長長的通道,兩側是一個個鐵栅欄的牢房,并不漆黑,頭頂有昏黃的燈光,安德烈的助手是一個很年輕的牧師,二十多歲出頭,臉色蒼白,挺帥氣英俊的這麽個男孩子,從他的身上一點看不到慌張,手更不會抖,特殊處理過的攝像機下,反饋到直播間的是有點發綠的畫面。
安德烈穿的是一雙皮鞋,他有着英倫紳士的嚴謹,看上去永遠是那麽得體懂禮貌和冷靜,皮鞋的腳步聲在空曠寂靜的環境中顯得特别滲人,更加滲人的是,在安德烈如獄警似的走在長長的走廊裏面,突然一輛馬車從他面前橫着哒哒哒……跑了過去。
沒錯,的确是一輛馬車,還是一輛雙馬的馬車,兩匹高頭大馬,起碼都是一米五以上的高度,一黑,一白,黑的沒有一根雜毛,純黑純黑的,白的同樣沒有一根雜毛,純白純白的,拉着黑色卻沒有門的豪華車廂。
馬車的豪華程度,完全可以放進博物館了,十六世紀的樣式,除了沒門之外,該有的一應俱全,趕車的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無頭騎士,極具年代感的衣服,除了沒腦袋什麽都有,兩手控制缰繩非常的得心應手,而在這兩馬車的車廂裏面,坐着一個女人……
如果說,這輛詭異的馬車先前給人的感覺是黑白的,像是從黑白的電視機裏面出現的,那麽唯一有色彩的,就是坐在馬車裏的這個女人,女人身上的衣服非常華麗,不,華麗根本不足以形容她身上的衣服,那應該是,宏大、絢麗、誇張、充滿宗教感,充滿宮廷氣息,滿是生氣和律動,裝飾着各種緞帶、花邊、寶石,以及蕾絲花邊……
可是,如此華麗的衣服上面,隻有一截挺白的脖頸,跟無頭騎士一樣沒有頭,這麽說也不太準确,這個華麗的女人是有頭的,但是她的頭卻被夾在自己右胳膊下面,并且是一顆生動,美麗的美人頭,臉色紅潤,上面撲着粉,豎着高高的發簪。
高聳向上的發簪上不僅有珍珠寶石的鑲嵌,高雅的假花花卉,飄逸的羽毛緞帶,還有用小鳥、丘比特像、樹枝、蔬菜等裝飾物将整個頭部弄得無比盛大。使得這個無頭的女人更加顯得怪異。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的确是一個美女,一個充滿了古典風情的美女,從她的面貌上看,應該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充滿了驚人的成熟美,一雙蔚藍色眸子的雙眼,高聳的鼻梁,輕薄有形的嘴唇,尖尖的下巴……
如此生動且詭異的畫面,給人的視覺沖擊是非常大的,一瞬間彈幕都沒有了,奇異的是,如此詭異的馬車,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靜默中進行的,卻顯現的無比清晰,當馬車從安德烈前面疾馳而過的時候,在女人右邊腋下夾着的美人頭,扭轉過來,看向了安德烈,她的臉上似乎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然後蔚藍色的眼睛有若實質一樣射出道電光。
安德烈全身都繃緊了,右手情不自禁抓住了挂在胸前的十字架,那是一個非常古老的銀色十字架,在攝像機的拍攝下,散發着紫色的光芒,安德烈輕松的念誦着咒語:“不論你是地下湧上來的鬼魂,或是沒有睡床的幽靈,或是陳屍大漠,無土遮蓋,或是未葬之鬼,或是無人關照之鬼,或是無人爲之祭食之鬼,或是無人爲之倒酒之鬼,或是無嗣之鬼,或是女巫之靈,或是盜墓之鬼,或是強盜怨靈……”
安德烈的咒語是很長的,但無疑很管用,在他如吟唱一樣的咒語聲中,那輛馬車穿過了鐵栅欄,穿過了對面的監牢,穿過了厚重的石牆,消失在衆目睽睽之下,隻有安德烈的咒語聲在空曠的環境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