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管是選手還是觀衆,眼前都亮白了下,咔嚓一聲驚雷四起,什麽都不看不見了,觀衆們隻是覺得眼睛刺激了下,而現場的幾個選手和助手,都被這股雷霆的天罡之氣震的站立不穩,向後湧倒。
幾個人一瞬間感覺身上的法力都消失了,成了個普通人,全都被這天地之威震的跌坐在地上,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有幾秒鍾,當白光消失,黑暗重新降臨,整個世界變得不一樣起來了,這個不一樣在于之前四個選手布置的陣法消失了……
沒錯,的确是消失了,或者說是被整合了,在王小白和小瘋子的身後,天罡之氣充沛,形成了一道氣牆,把他們跟外面仍然是隔絕開來,但是裏面的陣法都沒有了,也就是說,這一道雷劈下來,天罡之氣整合了四個選手不同的氣息,形成了一道氣牆,相應的,他們布置的陣法都沒有了。
沒有是沒有了,卻看不到任何選手,正前方不遠處是一顆無比粗壯的大樹,大樹上吊着個穿着和服的女人,飄飄蕩蕩,搖搖晃晃……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王小白看懵了,這個情形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的,爲什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如果說天罡雷霆之氣落下,轟然炸開統一了四種不同的法力,形成一個大圈子,或是形成一個獨特的空間,這都能理解,問題是,其它選手和助手呢?并沒有看到,甚至四周的景象都變了,變得似幻非幻,真假不辨,尤其是眼前那顆粗壯的大樹,又是幾個意思?
王小白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下情緒,扭頭問道:“瘋子,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小瘋子在關鍵時刻照顧住了攝像機和那些不願意被超度的死鬼,但也被驚雷震的不輕,輕輕抖了下招魂旗,安撫了一下被招魂旗蓋住的那些死鬼,朝王小白伸脖子喊道:“我也不知道啊,不是幻術!像是……輪回夢!”
輪回夢是一個概念,也可以叫做鬼夢,跟人一樣,當惡鬼受到強烈的刺激之後,就會不斷重複它那最痛苦的經曆,跟七天一次的輪回不同,輪回夢是時時刻刻都在上演曾經的一切,這個夢因鬼而異,是可以外顯的,甚至可以把環境,人,都帶入到他的夢境當中。
什麽意思呢?就是說王小白現在所處的這個環境變得更加不可捉摸了,那棵樹是鬼夢的産物,可是那一道驚天霹靂之下,還有惡鬼能夠存在,還不都得被劈個煙消雲散?看來并沒有,不但沒有,仿佛還刺激到了某一個惡鬼……
那顆大樹上吊着一個身穿和服的女人,晃晃蕩蕩,王小白覺得有必要去試探一下,剛一動,隐約聽到右側傳來咒語的聲音,黑暗中,上衫紗來的模樣越來越清晰,手握短刀,目光炯炯,正在念誦咒語。
王小白吓了一跳,這日本娘們怎麽跟鬼似的,說出現就出現了?看上衫紗來的樣子,之前就開始念誦咒語了,自己的出現,惹得她看了過來,雖然沒有停止念誦咒語,可還是皺了下眉頭,顯然看到王小白也很驚訝。
“歸命!本不生!如來!大誓願!虛空無相!一切如來!我不知你欲行何方?本不生!如來!大誓願!虛空無相!解開不動的束縛!放松心情!本不生!如來!大誓願!虛空無相!……”咒語聲中,上衫紗來抽刀朝着那顆樹上的繩套揮舞,劍氣突起,朝着那繩子而去。
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上衫紗來咒語都念完了,當然不會半途而廢,何況王小白又沒有什麽動作,于是劍氣揮舞了出去,一瞬間,王小白都被上衫紗來帶着走了,眼睛看向那顆大樹,在他想來,以上衫紗來的本事,砍斷那根上吊繩,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王小白是這麽想的,上衫紗來肯定也是這麽想的,一刀揮出,姿勢都沒變,造型很酷,就等着上吊繩被切斷,然後她在還刀入鞘,可惜的是,她這一刀竟然砍空了,王小白眼睜睜的看着那顆樹上的屍體突然就晃蕩的劇烈了起來,愣是躲過了上衫紗來這一刀。
王小白有點傻眼了,上衫紗來也有點迷糊,劍氣切中了那顆樹,陰氣一陣詭異的波動,波動之下,有咒語聲響起,然後王小白就看到在他左側,辛格和他的助手出現了,在那顆樹的對面,查猜也出現了。
之前大家像是被隔絕了,此時顯現了出來,四組人馬彙聚在樹的四周,互相看了看,都很納悶,他們所在的圈子外面,黑氣的氣息更加濃烈,不斷在壓迫着他們所在的空間,雖然不快,卻是一點點在縮小。
而這個圈子中間就是那顆吊着個和服女人,古怪的大樹,他們彼此之間的屏障都沒有了,情形就是如此的詭異莫測,誰也沒有先動,助手們卻把攝像機對準了各自的選手,畫面相當清晰,四台攝像機完好的把畫面傳回各自的直播間。
王小白的直播間彈幕四起,“怎麽個情況啊,剛才一個雷把我打懵了,眼睛到現在才适應過來,誰能告訴我之前發生了什麽事?爲什麽四組選手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我也想知道呢,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成這個樣子了,我剛才看到上衫紗來出招了,但是沒砍中樹上吊死鬼的繩子……”
“我看四個選手都有點懵,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彼此之間也沒法溝通,都很小心。”
“都說三國大戰,這是四國大戰啊,中國,日本,泰國,印度,他們四個應該是亞洲四強了吧?最強的都在這了,其它選手我看不用比了!”
“你少說了兩個,上衫紗來這邊還有個韓國選手和蒙古國選手呢,六個選手,哈哈哈,六強……”
“呸,那兩貨就是來搞笑的,除了被控制,就是被定住,跟傻子似的……”
國内的觀衆在歡樂彈幕,現場的氣氛卻很凝重,四組選手之間沒有了屏障,随時都可以出手,這種情況下當然都很小心,彼此之間那都不是提防了,簡直就是防備,警惕,并時刻準備着還擊。
俗話說,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擡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這話真是一點也沒說錯,在圈子裏面的四組選手,面對那顆突兀的一逼的大樹,都知道這顆樹怪異,危險,甚至是關鍵,可就是沒有人願意去試探,去看個究竟,更不想最先動手。
如果圈子裏是四組選手任何一組,隻有一組的話,恐怕早就靠近過去一探究竟了,四組人就誰也不動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應了中國那句老話,大眼瞪小眼,小眼瞪中眼,中眼幹瞪眼……
就在彼此張望的時候,忽然從那刻樹下,響起一陣陰森卻響亮的歌聲:“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媽媽的頭啊滾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還望着我呢,爸爸.媽媽.爲什麽呀.爲什麽呀,然後啊爸爸叫我幫幫他,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然後啊爸爸舉起斧頭了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詭異的歌聲響起,大樹上吊死鬼正在緩慢轉動身體,陰森的歌謠配合着咔咔咔……的脆響中,身體一點點轉了過來,轉過來面對着上衫紗來,那是什麽女人,就見是穿着和服的花子。
花子仍然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模樣,身上血煞氣息卻太強烈了,強烈到四個選手全都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卧槽,這是個什麽玩意?”小瘋子驚訝的怒罵了一句。
王小白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過來的花子雖然還保持着之前的模樣,現在看來更像是一個怪物,她的臉上滿是縫起來的痕迹,針線比較粗糙,向外沁着鮮紅鮮紅的鮮血,頭皮被剝掉,露出最上面的白骨,四周卻有頭皮和頭發,順着肩膀向下披散。
如此恐怖凄慘的模樣,花子的表情卻是無比冷靜,嘴角輕微翹起,鮮血淋漓的身體被濃重的黑色怨氣覆蓋,無比黑暗的氣息翻湧着紅色的煞氣,她的眼睛是純黑色的,黑的比這夜色還要黑暗,眼睛裏沒有任何感情,隻有黑暗和殘酷……
花子的手中,有一個粗糙的皮娃娃,仔細一看,她手中的皮娃娃跟她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也就是說,花子手中的娃娃,其實是另外的一個小的花子,而當花子面向了上衫紗來之後,脖子在繩套的垂吊下,一點點擡了起來,看向上衫紗來,突然開口道:“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