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清看向王小白的目光很複雜,很明顯王小白一直在隐藏實力,要不是大鬼突然襲擊,他也不會顯露出來,這是個強勁的對手啊,還如此年輕,有那麽一瞬間,陳德清突然感覺有點提不起精神來了,他七歲入茅山,被譽爲近百年天資最好的,可看王小白……靈官派一個早就沒落的,快要消失了的門派,突然冒出王小白這麽個妖孽,對茅山來說是好還是壞?
浪總也很驚訝,王小白很強,但用不用這麽強啊?就算是李一靈遇到這種情況,恐怕也不會比王小白做的更好了,王小白對别人的心思渾然不決,幹掉了大鬼之後,向後錯了兩步,對浪總道:“浪總,咱們就别在這歇着了!”
“對對,趕緊辦正事要緊!”浪總從地上爬起來,還拿着小攝像機,陳德清沉默的握緊了令旗,這個時候觀衆才反應過來,又開始了一波的彈幕,“剛才王小白也太帥了吧?我沒太看清楚,你們誰錄像了?請發給我個完整版!”
“那些小鬼變成了個大鬼出來吓我一跳,以爲會有一番惡戰,沒想到王小白随手就給收拾了,我擦,這也太誇張了……”
“是夠誇張的,都沒看太清楚,同求完整版。”
“好刺激啊,好真實啊,真實的都不像是真的了……”
“浪總的靈異節目就是好看啊,大開眼界……”
彈幕占據了幾乎整個屏幕,彈幕中王小白三人已經開始繼續行動了,沒法不繼續行動,不過是片刻工夫,他們三個就感覺到地下的土地越來越熱,溫度攀升的非常快,甚至都燙腳了,而他們眼前是一個沒多高的斜坡,卻非常寬闊,隻能是爬上斜坡在找路。
陳德清還是搶着打頭陣,王小白跟在他身後,浪總在最後面拍攝,也就是三五分鍾的事,三個人就爬上了斜坡,到了斜坡頂上,天空頓時變得陰沉昏暗,前方是個山嶺,隐藏在白色的霧氣當中看不太清楚。
霧氣缥缈,内裏還摻雜着一絲血色氣息,味道相當的腥臭,王小白忍不住皺了皺鼻子,霧氣當中影影綽綽有東西跑動,時常會傳來一聲凄厲的喊叫聲,并不喧鬧,但也不寂靜,整個山嶺間隐藏着一股不安的血腥氣息。
“觀衆朋友們,這裏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惡狗嶺了,生年屬狗,害狗,殺狗,吃狗人過這惡狗嶺怕要魂飛魄散。尤其是殺狗的屠夫到了此地,恐怕也要嘗嘗這被人宰殺分割的痛苦了。古時候,人死之後,入櫃裝殓時候,給屍身手心賺的幹糧和打狗棒爲的就是過這惡狗嶺而備的,不得不說還是很有道理的……”
浪總仍然在直播,可是觀衆并沒有看到惡狗,彈幕很歡快,“狗呢?咋看不到狗?”
“别說狗了,貓我也沒看到一隻啊,狗呢?”
“狗鬼?”
在浪總的介紹中,山嶺中的霧氣突然就彌漫過來了,白色的霧氣當中,幾個黑色的影子若隐若現,陳德清大喊了聲:“跟緊了我!”邁步朝那幾個影子迎了上去,甭管是有狗還是沒狗,這惡狗嶺都是要過的,磨磨唧唧和小心翼翼,那不是陳德清的風格。
浪總也不在解說直播,攝像機對準了前面的陳德清跟了上去,王小白存在感不強的守在一邊,走了沒幾步,霧氣當中的黑影子越來越清晰,同時傳出來一聲清脆的狗叫:“汪汪……”
狗叫的聲音并不大,卻很清晰,陳德清一下子站住了,腳下一錯,手中令旗揚了起來,輕輕一卷,念誦咒語:“九天陽陽,飛劍神王。破祿三台,威攝四方。黃神勾天,翼德亡神。天摧倒地,裂海随文。召汝雷神,奔雷奉行。”
九天奔雷咒,光是聽名字就夠霸氣的,事實上這個咒語也足夠霸氣,尤其是陳德清手中的令旗是五雷号令令旗,咒語聲中,令旗上面的圖案仿佛活了過來,紫電萦繞,卻是蓄而不發,陳德清穩住了,王小白也握緊了令牌,隻有浪總還是不慌不忙的舉着攝像機在拍攝。
屏幕前的觀衆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眨的看着白霧中會出現什麽東西,任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随着汪汪……叫聲,最先顯露出來的竟然是一條雪白雪白的純種京巴,小京巴相當可愛,白白的長毛,小巧的身子,搖頭晃腦,那裏有半點恐怖的模樣。
“我去,不是逗我的吧,說好的惡狗呢?”
“這麽可愛的小狗,一定有問題,跟環境太不搭配了!”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這麽可愛的小狗一定是僞裝的!”
觀衆們誰也不相信陰間的惡狗嶺會冒出如此可愛的小狗來,事出反常必有妖,觀衆們能想到,王小白,浪總,陳德清更能想到了,小狗模樣可愛,卻帶着一身的血腥氣息,他們感受的更爲直接,所以當純白的京巴伸着舌頭跑過來,似乎想要跟陳德清親昵的時候,陳德清冷哼了聲,猛地一腳踢在了京巴身上,啪!把京巴給踢飛了出去。
那小狗凄慘叫了聲,被踢飛在空中突然一頓,猛地轉過身來,身軀一抖變成了條惡犬,這惡犬得有野驢那麽大,尖嘴獠牙,更爲恐怖的是,惡狗沒皮,身上血肉模糊,跟生化危機裏那些惡犬相似,張開大嘴朝着陳德清撲了上來。
大狗撲上來,風潮湧動,白霧裏面竄出無數條兇惡的大狗,這些狗不是短腿,就是少了半個腦袋,要不就是被扒了皮,甚至很多隻有一副狗骨頭的架子,上面沾着點肉絲,每一個的樣子都相當驚悚恐怖,而且太多了,無邊無際,而在這些惡狗撲上之後,惡狗嶺也顯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就見這惡狗嶺山巒之間血流成河,暗紅色的血迹染紅了整個山嶺,屍骨成堆,有陰魂踉跄前行,卻被惡狗撕咬不放,更多的惡犬蹲在骨山上,朝着王小白他們看過來,陳德清在最前面,怒喝了聲:“成三角隊形,揮舞令旗沖了過去,令旗揮舞紫電閃爍,頓時擊飛不少惡狗。”
陳德清反應足夠快,也有指揮和領導的能力,并不是一味仗着道法高深用強,在向前沖擊的時候喊了聲成三角隊形,三角隊形是最符合他們三人的隊形,而且三角形是最穩定的陣型,各自把守一邊,一起向前沖,事半功倍。
陳德清向前一沖,王小白就守住了他身後右側,左側留給了浪總,浪總當然是不太願意的,他還想跟之前過林子一樣走在中間,既沒有危險還能拍攝,不曾想,陳德清和王小白雖然沒說話,卻能心有靈犀,瞬間就成了個三角陣形,這樣一來他就沒法拍攝了!
浪總就是浪總,就是有他的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伸手把缽盂從挎包裏拿出來,頂在了腦袋上,說來也是奇怪,那缽盂被他頂在腦袋上,竟然十分穩當,一點都不搖晃,跟長在他腦袋上一樣,可這麽一來,浪總的模樣就有點滑稽了,跟印度婦女似的。
浪總的攝像機對準了王小白和陳德清,他的滑稽攝像機不照自己也看不到,浪總這缽盂當真是個神物,之前裝了那麽多的餓鬼,竟然還有地方裝惡狗,那隻灰色的蒼老的手,從缽盂裏出來,但凡有靠近的惡犬就被抓進來。
浪總頭頂缽盂跟頂着個痰盂似的,右手舉着攝像機,左手拿着黑乎乎的牌子,竟然穩住了左邊的陣型,陳德清沖的快,王小白和浪總守住了他身後,一股腦沖了下去,竟然就沖到了山嶺中間地段。
非常之順利,惡狗們在他們三個的配合下,根本就靠近不了,可一鼓作氣的向前沖,也就沖到中間地段就到此爲止了,不是他們三個體力不濟,而是越向前越崎岖,太多的骸骨堆積在嶺上,骸骨有些枯幹腐朽,有的卻很新鮮,冒着尖刺,稍不注意,一腳踩上去,就會傷到自己。
浪總三人是神魂出遊,可神魂受損,回魂後相對應的身體同樣會受損,大意不得,再有惡狗嶺上所有的惡狗都被他們三個激怒,惡狗嶺,惡狗嶺,當然是惡狗的地盤,惡狗全都是生前被虐待而死,怨氣不散,等在這裏報仇的,但凡路過惡狗嶺的孤魂野鬼,那一個不是被咬的哭爹喊娘,魂魄不全,甚至還有魂飛魄散的。
偏偏浪總他們三個如入無人之境,惡狗們全都瘋了,層層疊疊帶着血腥的怨氣朝着他們狠狠撲上,狠命撕咬,那怕萬劫不複也要咬上他們一口,惡狗并不可怕,瘋狗才可怕,他們三個速度頓時就慢了下來,更操蛋的是,浪總的好運氣似乎用完了,開始倒黴,頭頂缽盂,竟然還被一隻惡狗咬住了右腳上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