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白的語氣非常輕柔,生怕吓到小晨晨半點,可小晨晨聽到他的話,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向後退了兩步,可憐巴巴的看着王小白道:“叔叔,救救……”
不管王小白怎麽勸,晨晨都不敢向門内靠近,顯然周北的兇殘帶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和慘烈,周北那個畜生,當初是怎麽虐待這麽小的孩子,以至于讓他死了都不敢靠近?王小白都恨不得要把周北千刀萬剮了,人,可以不善良,但惡毒如此,就是禽獸不如了。
觀衆們并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很是疑惑,以爲又有什麽反轉,彈幕刷起了一波,王小白又耐心勸了幾句,晨晨仍然不敢進門,謝七爺在一邊都看不下去了,歎息着對王小白道:“這孩子太可憐了,王小白,你先進去解決了那個周北吧,否則孩子是不敢進去的。”
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帶着晨晨進屋,一旦瘋狂的楊帆看到晨晨,他身上的怒氣消就會消散,王小白在施以超度,這件事就算了解了,但是晨晨不敢進去,就隻能是采取第二種辦法了,先把周北的生魂收了,隻有這樣晨晨才敢進屋。
可要收周北的生魂,就要面對楊帆的殺氣沖天,王小白是不想傷害他的,難度無疑會更大,他看了看晨晨,晨晨目光躲閃,一個勁的朝他身後躲,顯然是不敢進去的,王小白不在勉強,站起來掏出鑰匙打開了防盜門。
18樓三戶人家, 1802,1803的兩戶人家早就不敢回來住了,王小白開了門,門都沒有關,輕輕一步邁了進去,黃老七急忙跟上,進了屋子之後,黃老七跳上桌子,攝像頭對準了王小白,然而楊帆和章小慧,周北,并沒有出現。
屋子裏兩把餐椅面對面擺放着,卻沒有任何異常,王小白很茫然,今天這是這麽了?茫然的不光是王小白,還有觀衆們,看到空無一人的屋子,彈幕彈起,“怎麽回事?爲什麽我什麽都沒看到。”
“我也沒看到,昨天王小白來的比今天早,已經有畫面了啊!”
“我靠,不會不出現了吧?”
“不應該吧,小鬼都出現了,耐心等會,王小白肯定挺懵逼……”
王小白的确是有點懵逼,他昨天來的比今天早,楊帆已經開始千刀萬剮章小慧和周北了,今天爲什麽還沒有出現?他茫然的看了一眼飄進來的謝七爺和兩個大鬼,謝七爺舉着手機正在刷彈幕呢,感覺到王小白看他,擡頭笑道:“今天是天轉地煞日,楊帆他們出現的會稍微晚一些,就快出現了,咦,你看,說來就來了!”
天轉地煞日,屬于奇門命理上的說法,逢天地轉煞日,挺不吉利的這麽個日子,在這一天不宜接受上級派遣、外出工作、經商、嫁娶、建造房屋等。命裏有天地轉殺日的人會有死亡之災。
至于是什麽原理,王小白還真不懂,但是在謝七爺說完這兩句畫的時候,餐椅突然發出兩聲啪啪!脆響,王小白定睛一看,章小慧和周北的生魂又被綁在了椅子上,恍恍惚惚,驚恐無比,同時一股子兇煞的氣息出現,楊帆也顯出了面目,手裏拿着的還是那把餐刀,目光卻是冷冷的盯着章小慧。
王小白和黃老七對于楊帆來說,似乎并不存在,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曾經的妻子,身上的煞氣卻來越濃烈,同時一股悲傷的氣息升起,那是一種絕望的悲傷,這就是開頭了,王小白昨天來并沒有看到開頭,他對開頭也沒啥興趣,他想的是該怎麽把周北的生魂收了,之前的打算是,按照昨天的辦法用銅葫蘆和紅繩。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昨天周北的位置在外面,空間足夠大,可是今天周北的生魂跟章小慧的生魂換了個位置,挪到了另一邊,離牆和桌子很近,難道是天轉地煞日的異常?這就操蛋了,根本折騰不開啊,王小白隻能是另想辦法。
王小白想的是一氣呵成,幹的利索的,幹的漂亮點,畢竟還在直播呢,連着解決了兩天要是還很狼狽,簡直無顔面對江東父老,王小白沒有着急動手,而是琢磨着該怎樣才能更快,更利索的收了周北的生魂。
反正楊帆和章小慧,周北剛出現,長夜漫漫的不差這一會,就在王小白腦子轉個不停想策略的時候,楊帆開口了,陰森森的看着章小慧,輕聲問道:“爲什麽?爲什麽你要這樣做?我娶你的時候,你就是個二婚了,我沒有嫌棄過你,爲了這個家,我拼命工作,照顧孩子,碗都不讓你刷,爲什麽?”
“就因爲我不會說你喜歡的甜言蜜語,所以你就搞破鞋去了,可以,我成全你們,我戴着綠帽子憋屈的隻要了孩子,帶着孩子帶着老人出去租房子,我特媽淨身出戶,是因爲我不想和你争,我也曾爲了孩子想過原諒你,可你要跟他在一起,可以,我成全你們,可你爲什麽還要看孩子?你看孩子可以,我讓你看孩子,爲什麽你的奸夫打孩子,你都不勸?你可以不接孩子的啊,爲什麽你非要接孩子?爲了讓你的奸夫打死嗎?難道晨晨不是你的骨肉嗎?你真該死啊,真該死,你死不足惜,你應該被千刀萬剮……”
楊帆并沒有瘋狂的大喊大叫,聲音很低沉,甚至很冷靜,但就是這種低沉和冷靜卻讓人心生寒意,幾個爲什麽問的是太心酸了,王小白都被感染了,難過和悲傷的情緒充斥全身,情緒被帶着走了。
被感染的不光是王小白,直播間的觀衆全都被感染了,彈幕刷起,“卧槽,這是多惡毒的一個女人啊,婚内出軌,把丈夫和孩子趕出家門,竟然還看着奸夫打孩子都不管,就該千刀萬剮!”
“這女人真該死,比潘金蓮都可恨,找媳婦可得把眼睛擦亮了。”
“她還是人嗎?真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了,真是刷新了人性無下限的底線。”
“王小白,别管這件事了,她就該被千刀萬剮……”
“王小白不是在管她的事,他是在幫助惡鬼和小鬼……”
這邊楊帆問完了爲什麽,手中的尖刀朝着赤果的章小慧身上劃了過去,慘叫聲悶悶響起,聲音并不大。章小慧似乎沒法開口,求饒都不能,生魂隻能是可憐巴巴的看着王小白,王小白卻根本懶得看他,眼見着楊帆兇狠的用刀去割,他覺得該動手了,時間拖得太久對他沒利,因爲每割章小慧和周北一刀,楊帆身上的煞氣就漲上一分。
好在王小白想出了辦法,不在耽誤,向前一步,腳踩罡步,掏出張黃符念誦咒語:“元始上帝,虛皇天尊,元極大道,太上老君,玄元始氣,九天真文。郁儀孕珠,結璘含輝。三光朗耀,七元流珠。恩覃泉曲,澤流血湖。惠光接引,上升天衢。急急如律令。”
三氣流光符咒,爲的是保護自身,咒語念完,王小白把黃符往自己後腦勺一貼,啪的貼上,左手令牌,右手銅葫蘆,最後一步罡步踏出,等到楊帆轉身去割章小慧的時候,一個箭步跟了上去,手中銅葫蘆朝着綁在餐椅上的周北戳去。
王小白這些動作一氣呵成,相當潇灑快速,更牛逼的是,咒語也瞬間轉換,銅葫蘆口散發出紫色光芒,周北的身軀變淡被拉長,朝着小葫蘆裏面被吸進去,可他的動作再快,還是驚動了楊帆。
事實證明楊帆這個人是非常有底線的,做人如此,做鬼也是一樣,他全部的心神都在報仇上,隻針對章小慧和周北,每天晚上用刀去割他倆,當真是要千刀萬剮,至于其它的,根本不在意,或者說是感覺不到,甚至晨晨這個小鬼就在門口也感覺不到。
他每天存在的價值,隻在兩張餐椅這點方寸之地,一旦這點方寸之地被侵犯,有東西闖進來,立刻就能感知到,于是楊帆就瘋了,一個轉身,兇神惡煞一樣的揮舞着餐刀朝着王小白狠狠戳了下來。
周北身體的一部分已經進到了小葫蘆裏面,王小白要是躲就會前功盡棄,好在後腦勺上貼了張黃符,右手的令牌也豎了起來去擋楊帆,在楊帆靠近之際,黃符金光大漲,形成一道光幕,令牌似乎也變得無比巨大起來,出現一個淡淡的輪廓。
雙重保護之下,一般的惡鬼别說靠近了,金光一起恐怕就落荒而逃了,可楊帆不是一般的惡鬼,他既沒有害人的心思,也沒有窮兇極惡,他隻是在維護自己報仇的權利,對他來說,任何阻擋他報仇的人,都是他的仇人,都是助纣爲虐,因爲公裏和正義并沒有爲他伸張正義,他反而在錯誤的感覺下被擊斃。
太過強大的恨意和煞氣,使得雙重保護之下的王小白仍然是抵擋不住,刀雖然沒有砍到他身上,可是那股強烈的殺氣卻瞬間劈開黃符的金光,砍在令牌上,令牌是靈物,擋住了兇狠的一擊,光芒卻黯淡下來,與此同時,王小白被這股煞氣沖擊的向前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