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邊際的戈壁灘上,空氣幹燥又而污濁。不時地刮過一陣的熱風,夾雜着的黃沙盤旋飛舞。
擡眼望去,到處是各種顔色的風化的碎石塊。一條由碎石鋪就的道路從遠處蜿蜒而來,就如一條花斑蛇一般,扭曲着身子穿過整個戈壁灘。
天空中不時飛過一兩隻‘布布鳥’,發出‘布布……布布……’的叫聲。
朝陽自東方的地平現上升起,光芒四射,将整個戈壁灘都映上了奇幻的色彩。順着大道朝南方望去,遠處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城市赫然出現在視線之中。
一支土麒麟騎士隊自遠處飛奔而來,到達一個小岔路口之時,土麒麟上身穿白色勁裝的騎士紛紛躍下,在岔路口上開始設下簡單的攔截法術與顯形法術。随後分别站成兩隊。
狂風呼嘯而過,帶着一股戈壁獨有的熱浪,吹的騎士身上的勁裝獵獵作響,白色披風上面繡着的七彩飛劍也随着披風舞動,飛騰之間,一股濃烈的殺氣油然而生。
直到那些勁裝騎士列隊站好之後,一個又矮又胖,身披繡着兩把七彩飛劍披風的,像皮球一般的騎士從土麒麟上面跳了下來,大模大樣的走到衆人的面前,像是審閱自己軍隊的将軍一般,目光從衆騎士的臉上掠過,之後輕咳一聲,打着官腔道:“五人一隊,組成防禦陣形,快!”
待衆騎士依命行事之後,皮球騎士臉上嚴肅的神色立即變成了一臉的谄媚笑容,恭着腰,像哈巴狗一般走到了一個身披繡着三把劍的白色披風,頭帶飛劍頭盔的年青騎士面前,道:“肖巡舵使,你看這樣的安排如何?”
年青騎士從土麒麟上一躍而起,厚厚的魔龍皮靴在碎石路上發出了‘卟’的一聲沉悶聲響。
将飛劍頭盔解下,年青騎士輕輕地甩了甩一頭的長發,望了望蜿蜒伸展到遠方的石子路,呵呵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趙隊長,我隻是副巡舵使,今天你的話如果傳到了城巡查使的耳中,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聞言,那皮球騎士呵呵笑了起來,原本臉上就滿是肥肉,這一笑,将那臉上的肥肉都擠到了眼睛上了,使得他那原本就小的眼睛幾乎成一條線了。
“以巡舵使之能,别說是這個普通的巡舵使了,就算是城巡查使、郡巡查使、州巡查使,都是有可能的。說不定,巡舵使你還能夠成爲我玉劍門總舵巡查使呢!”
年青騎士淡然一笑,沒有多言,而是轉身朝另一個從跳下土麒麟便坐在石路邊上大口吞着酒的騎士走去。
“方展,這麽熱的天你還能夠喝得了那麽多的酒啊!”
聽到年青騎士的聲音,方展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大手摸了一把嘴的酒水,将酒葫蘆挂在了腰間,似乎又有些不舍手上的殘酒一般,伸出舌頭舔了舔,嘿嘿一笑道:“肖雲,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酒名叫‘寒冰酒’,喝了它在多熱的地方都如處寒冬。這鬼地方那麽熱,喝點‘寒冰酒’正好消消暑。怎麽樣?你要不要來一口?”
肖雲伸出手去,道:“好啊,正好喝上一口……”
“啊!肖雲,你不是總說喝酒會誤事嗎?我誤事就算了,你可不能誤了事,這酒,你還是不要喝了吧……嘿嘿……”說完,方展不待肖雲說話,便撒丫子跑向那皮球騎士那裏的。
肖雲就知道這惜酒如命的家夥是不舍得将酒給自己的,剛剛說要喝酒,也隻不過是逗逗他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肖雲轉首東望,遠處朝陽正緩緩升起。
來到北疆已經半年了,這半年來,肖雲除了每天例行的到巡察司報道之外,就是帶着一幫人巡視大街。
說的好聽一點,他這是一個巡舵使,負責審核玉劍門在此地分舵的各種情宜。隻不過,玉劍門在北疆的分舵基本上都不聽從玉劍門總舵的命令,所以這裏的巡察司就是一種擺設。
因此,肖雲每日的工作就是帶着一幫子人巡大街,基本上沒有别的事情可做。
不過,這麽輕閑的工作,卻讓肖雲在這半年來,對整個北疆的情況都摸了個底透,同時修爲也精進了不少。而且,他還得在這半年之中弄了不少的好東西。而弄東西的方法就像今天一樣。以審查爲名,攔截那些過往的商隊索要東西或者是錢财。
能夠到這個地方跑商的人,都是那些實力雄厚的大商家,雖然不是肖雲這種小角色能夠惹的起的,但是這些跑商的人爲了減少麻煩,也都願意花點小錢意思意思。
盡管每次弄的也不過是百枚真元石的樣子,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弄點是一點。畢竟憑借肖雲每個月隻有二十枚真元石的薪水,想要買天材地寶來修行是根本不可能的。
雖然玉劍門總舵巡察司每年都會下拔一些經費以及天材地寶丹藥之類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經過層層克扣,到達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早就所剩無幾了。更加不用說到肖雲的手上了。
開始的時候肖雲比較頭痛,他的身份比較敏感。而且,這裏是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在大街上随手打一巴掌,十個人中,可能有三個人是築基級的高手,更加不用說那些金丹、元嬰、化虛等等高手了。
所以,肖雲不敢在這裏胡亂煉制丹藥來出售。
而且,剛來的時候,肖雲根本不懂這裏面的門道,直到認識了方展,他才從方展那裏得到了這個來錢的路子。
因此,兩人合夥,沒事就出去巡查。街面上的商家,外來的商隊等等,隻要過去了,幾枚真元石他們也不嫌少,幾萬枚真元石他們也不會嫌多。
總之,每天都能夠搜刮到不少的錢财。運氣好的時候,還能夠從那些不想讓人覺察自己來此的散修身上弄些好的丹藥與天材地寶來。
自從肖雲知道了這個來錢的路子之後,便每天都堅持幹這個行當。
這不,當方展告訴他,城裏‘百花酒坊’的老闆要從外面進口一批上好的釀造‘百花酒’的天材地寶,肖雲便第一時間決定,在這裏攔截一下。
‘百花酒坊’是風羽城中最大的‘酒坊’,其生産的‘百花酒’名聞北疆六州。因爲口感極佳,同時又能夠促進人的修爲,往往供不應求。
同時,‘百花酒坊’的主人楊通,乃是風羽城之中最大家族楊家的家主。他的三個兒子,有兩個實力達到了金丹圓滿境界,一個更是達到化虛中期境界,而且還任玉劍門風羽城城守府侍衛首領一職。可以說是有錢有勢的家族。
不過,肖雲乃是巡察司的人,如果按照玉劍門的門規,巡察司的人有權節制各地分舵以及城守。
雖然,北疆的各分舵有玉劍門天長老拓跋蒼龍撐腰,都不将巡察司的人放在眼裏,但是各城的城守卻是不敢得罪巡察司。因此,肖雲敢于攔截這支商隊。
“卡嗒!卡嗒!”
遠遠地傳來了馬蹄鐵與碎石相撞以及車輪滾滾的聲音。
肖雲将思緒收回,大踏步地朝方展走去。
“肖雲!你說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呢?”方展見肖雲走來,以爲肖雲是要向他要酒喝,連忙将酒葫蘆護在身後,待他看到肖雲沒有那個意思,臉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爲酒喝的太多,還是因爲尴尬。
“怎麽了?這麽輕車路熟的事情你還要問我?”肖雲玩味地看了方展一眼,見方展一臉的尴尬,也不想過份的逗他,然後對那皮球騎士道:“趙星,讓人注意,顯形法術要部署的嚴密一點,免得讓賊子給混過去。”
趙星連忙跑了過來,嘿嘿谄媚地笑道:“肖巡舵使,你盡可放心,我趙星辦事,不會出錯的。隻是趙星有一事不明,巡舵使咱們這次來是要查什麽啊?對方可是楊家商隊啊!”
趙星乃城守府負責治安的小隊長,與衙役差不多。肖雲不在乎楊通在城守府裏任侍衛統領的兒子,他趙星卻不能不能在乎。
“據我們巡察司的内線報告,楊家商隊勾結那些敵視我玉劍門的散修,偷運一些我玉劍門禁制一般人經營的天材地寶。我們這一次來就是來查他楊家商隊的。”肖雲一臉嚴肅的表情回答。
“這肖雲裝起樣子來,道是很能唬人啊。要不是老子先知道此行的目的,說不定也會被他給騙了。”
方展看肖雲那一本正經的表情,心下暗暗想笑,可是臉上卻與肖雲一樣擺出一付認真的樣子,咐和道:“肖副巡舵使說的對,對這種勾結散修偷盜我玉劍門專屬天材地寶采集地中天材地寶的行爲,我們要嚴厲打擊才行。”
趙星是一個老油子了,他自然知道肖雲與方展此行的目的是什麽,之所以要問,也好給上面一個說辭。畢竟,他隻是小人物,萬一上面的人問起來這事,他也好拿這個借口搪塞。盡管,他心裏明鏡兒似的,這一次來,是來撈油水的。
畢竟,這事他随着方展、肖雲兩人幹了好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