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肖雲這麽說,似乎有些懷疑這砥報的真實性,朱萬羅頓時急切地解釋道:“仙長,這磔報它……”
肖雲揮了揮手打斷了朱萬羅的話,沉聲說道:“朱副使你也不用着急解釋,若是宗門真的下達了這種砥報,所謂真難變假,到底這砥報是真還是假,本仙長自然會向宗門詢問清楚的。你先去吧……”
“遵仙長令!我等絕不敢在此事上作假,請仙長明鑒!”
聞言,肖雲冷冷地笑了笑道:“真的是不敢與是真敢,本仙長會弄明白的。”
事實上,玉劍門傳來的這份砥報,讓肖雲大感頭痛。他嘴上雖然說不相信這砥報是假的,但是心裏卻是清楚的知道的,張耀就越是再大膽,也不敢用這事來欺騙他。
再者說了,像這樣玉劍門的砥報,肖雲見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上面的法術封印以及印章,都與肖雲以前拿到了砥報完全一緻。所以,不可能造假。
同樣是投靠,張耀的投靠與斷天刃、易中原等人的投靠卻有着天然的不同。
如果張耀投靠肖雲了,那不用說别的,除州所有一切都由肖雲說了算。
可是這個張耀投靠的是玉劍門,那就與肖雲一樣,是玉劍門弟子了。雖然說,這個張耀的身份地位完全沒有肖雲高,但是因爲玉劍門的存在,肖雲自然不能夠随随便便的就殺了張耀,或者是去了他的職。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張耀投靠了玉劍門,肖雲就失去了進攻除州的借口了。畢竟,現在的除州,名義上可是玉劍門的一州之地了。
按照文若多給肖雲制訂的計劃,肖雲這次兵出八州,要一直打到斷滄州才能夠停止。這是很微妙的一點。
沒有拿下斷滄州,肖雲整個北方的各州就沒有便于防禦之地。面對南面的玉劍門,西面的空幻宗甚至于現在的玄天宗支持的空幻宗,都有很大的壓力。所了斷滄州這個天然的防禦要地,一定要拿下來。
但是如果肖雲攻下斷滄州再繼續往前打的話,那麽就會對玉劍門産生太大的威脅了,在這種情況之上,玉劍門與肖雲的關系就會變僵。
所以,如果肖雲不拿下除州,那麽他的整個戰略,都會夭折。
因爲此事,肖雲的整路人馬停在了風其州與除州的交界處。肖雲也立即召集衆人商議。李劍風認爲應該詢問一下玉劍門總舵的意思。先弄清楚砥報的真候,然後再作打算。
不過被肖雲給否決了。
百裏浩說與玉劍門溝通一下,如果玉劍門同意的話,他們再進攻除州。而肖雲則反問,如果玉劍門不同意,又應該怎麽樣?百裏浩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了。
在所有人中,就隻有白令海與衛莊兩人最爲堅決,在他們的眼中,他們雖然隸屬于玉劍門,但是他們畢竟是歸龍門的人。歸龍門的人沒有必要将玉劍門的砥報放在眼裏。
别說隻是一張砥報,就算是玉劍門的巡舵隊就在眼前,他們也可以撕碎它,然後拿下除州。
但是,這種隻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方法被肖雲給否決了。他現在可不想與玉劍門進行直接的沖突。
商談了一個下午,都沒有一個結果來,肖雲也隻好匆匆的結束了這次會議。
第二天,文若多随着後軍支援的巡舵隊來到了中軍之中。知道文若多到來,肖雲連忙找到文若多,輕聲問道:“文先生,除州已經得到玉劍門的認可,現在已經算是玉劍門的一個州了。在這一點上,我們沒有辦法再發動進攻。可是不占除州,我們所制定的戰略就會夭折。不知道文先生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解決此事?”
聽到肖雲說除州已經成爲玉劍門的一個州時,文若多并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待肖雲說完之後,文若多這才反問道:“仙長你準備如何做呢?你是打算繼續進攻,直到拿下斷滄州呢?還是就此停留在風其州,再不向前呢?”
聞言,肖雲沉聲說道:“我準備繼續往前進攻,如果我們現在就停留在風其州,那麽我們北方十數州将無險可守。若是真的有直接對抗那時,我們将處在劣勢位置。隻不過,如果我們繼續進攻的話,除州将會是非常麻煩的事情。張耀已經率除州投靠了玉劍門。除州已經是玉劍門的一個州了,我們不好再攻擊除州了……”
文若多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輕飲了一口,然後道:“殺了他,死人永遠不會開口說話。”
肖雲一怔,随即道:“先生,我們直接進攻除州,又殺了州巡查使,即使沒有人開口說話,但是這麽大的一件事,玉劍門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屬下并沒有想過要瞞過玉劍門,殺他一個張耀沒什麽大不了的。主要問題是,玉劍門現在也是在試探仙長你。”文若略一沉吟,然後道:“玉劍門是在試探仙長你的底線……隻有殺了張耀,表明我們的态度,這樣的話後面的事情會簡單的多……”
一語驚醒夢中人!
文若多的話讓肖雲恍然大悟,雖然文若多并沒有表明了說,但是意思卻已經很明白了。
玉劍門知道自己率隊進攻空幻宗北方各州,可是卻沒有通知自己,就直接接受了張耀的歸順,這本身就是在挑釁。
可以說,這是葉照卿或者是整個玉劍門的一次試探。
如果肖雲認了,止步于風其州之前,那麽接下來玉劍門會不停地使些小動作。他們既然可以任命張耀爲除州州巡查使,就可以任命斷滄州,或者别的什麽州的巡查使。
即使是肖雲已經控制的那些州,玉劍門也可以使出拉攏,利誘等等下作的手段,讓自己的後方不穩。
雖然這些手段都上不了台面,但是不可否認,這些手段非常的有用。因爲玉劍門畢竟是人間界三大門派之一,無論實力,還是在名義上,玉劍門都占據很大的主動權。那樣的話,接下來肖雲别說是繼續擴張自己的勢力了,能夠守住現在的勢力,已經不錯了。
可是如果這次自己要是強硬的殺了張耀的話,那麽下次玉劍門再想在自己的地盤上耍些小動作,那就要好好的想想了。
畢竟剛剛任命的巡查使,就被肖雲給殺了,這可是赤裸裸的打臉。而在現在這種局勢之下,玉劍門又不可能與自己完全的敵對。
所以玉劍門下次再玩些小手段的時候,就會小心謹慎的多。而肖雲,則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同時,肖雲這種強硬的作法,也對他現在控制的各州的投降之産生一次警告。殺了張耀,就是打了玉劍門的臉。而那些懷有二心的人,就會明白,他們既然投靠的是肖雲,那麽就是他肖雲的手上,别的什麽人,都不能夠保護他們。
想到這裏,肖雲站起身來朝文若多深深地行了一禮,然後道:“多謝先生,如若不是先生賜教,隻怕肖雲接下來的日子會非常的麻煩的。”
次日,肖雲所部大舉入侵除州,一路勢如破竹,很快便打到了除州城下。這時除州使者朱萬羅再次請求拜見肖雲。這一次,肖雲直接當着朱萬羅的面将那份砥報給撕了:“張耀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違造玉劍門砥報,欺騙本仙長。罪該斬殺!”
朱萬羅大驚,當場跪地連稱‘仙長息怒’。被肖雲這麽理直氣壯的一搞,朱萬羅腦子一片的空白,他甚至于也開始懷疑,張耀拿到的砥報是不是真的了!
肖雲也不想與朱萬羅多說廢話,直接将他趕出去:“立即回城告訴除州張耀,本仙長令他三天之内投降,如此可免他一死。如若不然,本仙長精銳巡舵兵破城之日,就是他張耀身死之時。”
聽到朱萬羅帶回來的消息,張耀可以說即驚又怕,作爲一州之巡查使,張耀可是風裏浪裏翻滾太久太久了。他自然明白肖雲如此大怒是什麽意思。
砥報絕對不會有假,但是肖雲硬是說假的,那就證明,肖雲根本沒有将玉劍門放在眼裏。而他之所以投靠玉劍門,隻不過是想保險一點,卻沒有想到弄巧成拙,反而激怒了肖雲,這可是惹了大麻煩了。
得知肖雲所部正積極的準備攻城,驚慌失措之下,張耀又派了另一個使者去求見肖雲。肖雲聽說又有使者來求見,以爲張耀明白自己的意思,準備來投降的。所以便接見了那使者。
可是那使者見面之後,就哀号請罪,口口聲聲地說除州不應該去聯絡玉劍門,冒犯了肖仙長之威勢,還請肖仙長能夠原諒雲雲……
聽到使者竟然這麽說,肖雲不由無奈苦笑,這個張耀活了幾百年了,在州巡查使位置上也幹了數十年了,怎麽做事這麽的沒有譜氣的?
肖雲瞟了一眼那使,冷森森地說道:“你說你們不應該聯絡玉劍門,這話本仙長可就聽不懂了,難道說,本仙長攔着你們,不許你們去聯絡玉劍門嗎?”
“呃……”
“你們這幫無恥之徒,先是入侵我玉劍門不說,現在我玉劍門天威之前,又違造砥報期瞞于本仙長。如今被本仙長發現,卻又颠倒黑白,說什麽本仙長不許你們聯絡玉劍門!簡直是豈有此理!你們從未與玉劍門聯絡過,卻又誣告于本仙長,實在該死!”
當着衆人的面,肖雲口若懸河,濤濤不絕地對着那使者好一頓臭罵。張耀僞造玉劍門砥報本就罪大惡極,現在竟然變本加厲,陰謀想要挑撥本仙長與玉劍門之間的關系,簡直是可惡之至。
需知本仙長以及衆多的手下,雖然自立歸龍門,但畢竟是從玉劍門中出來的。現在還任着玉劍門的職,對玉劍門可謂忠心耿耿,而玉劍門也對本仙長信任有加,豈能被陰謀挑撥?
總之一句話,除州張耀爲保自己權勢,不惜惡毒的挑撥離間,實在是罪不可恕……
文若多見肖雲如此,不由地歎了口氣說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張州巡查使自己自作聰明,已非他人可救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深以爲然,本來嘛,這次肖雲兵出八州,他的目标就是搶在玉劍門之前,控制北方十五州八十郡,并非針對這些空幻宗的老人。隻要張耀眼頭活一點,肖雲帶隊圍城,他就直接投降,肖雲也不可能爲難他的。畢竟,肖雲需要他們來控制這麽大大的地盤。
但張耀先是聯絡玉劍門,可以說是直接啐了肖雲一臉的唾沫了。不過,這也不算什麽太大的事情,隻要張耀明白肖雲的意思,乖乖的投降,不管怎麽說,肖雲也不好意思殺了他的。
可是,他卻自作聰明,将肖雲與玉劍門之間的那層尴尬的關系給完全捅破了!這簡直是等于抽肖雲的臉了。
這事情,如果張耀與肖雲兩個人之間說,肖雲不隻不會生氣,說不定還會贊揚張耀明白事。可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出這事來,那就真是沒事找抽型的了。
要知道,有些事,你可以做,但是卻絕對不能夠說出來的。
肖雲之所以說這張砥報是假的,就是不願意與玉劍門撕破臉,偏偏張耀一口道破肖雲的這點小心思,這怎麽不讓肖雲惱羞成怒?
事情到了現在這種狀态,不隻是肖雲要殺張耀,就算是玉劍門葉照卿明白了這一點,也會殺了張耀的。
第二批使者被肖雲罵了個狗血淋頭,回去之後,張耀又想派第三批使者,可是這個時候,肖雲所部已經開始攻城,就在張耀想着自己是不是現在出城投降的時候,肖雲所部已經拿下了除州城。
城内的那些臨時拼湊起來的巡舵兵,此時根本無心抵抗,全都一哄而散。
直到張開帶領千人隊攻到巡查使府外的時候,張耀這才決定投降。
可是,還沒有等張開說出投降的話,一道巨大的光劍已經朝他的頭上砸落下來。張耀甚至于連反應都沒有做出來,便變成了一堆碎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