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着碎石小道前行,很快便來到了舵主府旁邊的一個小小的四合院裏面。劉大上前敲門,片刻之後,大門打開了一個小門縫,接着裏面傳來了一聲喝叱聲:“外面是何人?沒有仙長之命,任何人都不許在此停留。”
“我是肖雲!”
說着,肖雲将随身所帶的腰牌遞給劉大,劉大則拿着給裏面的人看。很快,院門被打開,兩個巡舵兵跑了過來,連忙朝肖雲一禮道:“不知道門主到來,有失遠迎……”
“沒關系,這是你們的職責所在,文若多先生可休息了?”
“回仙長,文先生現在還在看書,并非曾睡下……”
“你去通報一下,就說我來拜見,不知道文先生可有時間……”
一名巡舵兵應令離開,而另一名巡舵兵則是恭敬地帶着肖雲走進院子。很快便來到了一個青磚房前。一個身穿長長儒衫的中年男人靜靜地站在門前。
看到肖雲帶了一個侍衛過來,中年男人顯然很是驚訝,待肖雲走近,連忙朝肖雲一禮道:“雪夜冷寒,肖仙長大駕莅臨,若多未能出門相迎,實在是失禮之至,還請肖仙長恕罪!”
而肖雲則是連忙回了一禮,客客氣氣地說道:“文先生實在是太客氣,肖某不請自來,擾了文先生休息,需請恕罪的應該是肖雲才是。”
“仙長折煞文某了,外面天寒地凍,仙長快快請進……”
肖雲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緩步走了進來。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滿是文房四寶以及其它雜物。油燈如豆,在桌子上面閃爍着昏暗的光芒。
這個文若多,就是賈宜宣身邊最重要的智囊了。當時肖雲将賈宜宣給綁架了,順帶着将他也給綁架了過來。現在,賈宜宣以及幾位空幻宗的舵主早就被肖雲放回去了,隻有文若多被肖雲刻意的留下來。
文若多除了作智囊外還有什麽用,肖雲并不知道,但是既然連白歌都想要得到他,肖雲自然不會輕易的放他走了。
待肖雲坐定之後,文若多給肖雲倒了一杯茶,然後垂手站在那裏。
端着茶杯的肖雲掃視了一下周圍,深深一歎道:“手下都是些粗人,竟然将先生給安排在此種地方,實在是怠慢了。肖雲這就讓人給先生另外準備一處大一點的住處。”
“仙長言過了,文某不過是一階下之囚,能夠有此種住處,已經非常好好。更何況,外面的巡舵兵對文某也很好,每天可以有兩次外出散步的時間,飯菜也很好,更有書籍筆墨來讓文某不至于閑的無聊,作爲一個被俘之人,能夠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文某又怎能再奢望其它的……”
聞言,肖雲輕輕一笑,文若多雖然嘴裏面說,他現在已經很好了,可是那濃濃的怨毒之氣卻是揮之不去的。不過,肖雲卻是假裝沒聽到,自顧自地說道:“有件事,肖某需要告訴文先生一下:賈門主已經回到了總舵手了,文先生不必爲他擔心。而肖某現在也是賈門主親封的北方八州總舵主,總巡查使。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講,肖某與先生是同一門下之人了。”
文若多則是呵呵地笑了笑道:“人間界傳言,肖仙長千金一諾,果然不假。”
饒是肖雲已經練就了一張相當厚的臉皮,也不由地有些尴尬。肖雲一個玉劍門的人,給空幻宗制造了那麽大的災難,抓了人家的門主,又占了人家的地盤。現在放了人,卻又成爲‘千金一諾’了。
肖雲實是不知道文若多這話是發自真心的,還是專門來打肖雲的臉的。
肖雲尴尬一笑,轉移了話題道:“前些日子,一直有太多的事務要處理,所以一直沒能夠抽出空來來看望先生,還望先生不要見怪才是。”
“肖仙長言重了,靈蛇門入侵,北方各州生靈塗炭,仙長初至北方,便兵出靈魂門,一舉解決人間界之心腹大患,實在是令人敬仰。
所謂軍不等人,肖仙長專注于破賊此乃正道,文某不過是一個無所事事的閑散人而已,看不看沒有任何的意義。”
“文先生過将了……肖某隻是做當做之事而已!”
肖雲打了個哈哈,然後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文先生,肖某本是玉劍門中之人,這你是知道的。來到空幻宗,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而那些随肖某來的人,打打殺殺的行,但要說經營以及管理地方,卻是差了許多。
肖某今天雪夜來此,就是想要請文先生能夠寬恕當日肖某得罪之事,并能夠出山幫助肖雲管理北方八州。還望先生不要怪肖某唐突。”
聞言,文若多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驚奇,而是輕輕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後道:“能夠得到肖仙長之看重,實爲文某之榮幸。隻是,文某已經賈門主之屬下,所謂忠誠之人不侍二主。肖仙長之好意,文某隻好愧辭了。”
“文先生,從去年到現在,空幻宗連戰連敗,以肖某之見,空幻宗已經快要消失了。以先生之才華,應該早作退路才是。”
文若多深深地歎了口氣,好一會才道:“賈門主待我爲心腹。現在空幻宗已然分崩離析,文某不能夠幫且賈門主力挽狂瀾已是愧對其知遇之恩了。當此之時,文某又怎能棄賈門主而去?肖仙長好意,文某心領了。”
“先生此言差矣!賈門主之所以會落入今天境地,實在是他逆天而行,悍然入侵玉劍門。此乃天意如此。即便先生之才,也是無力回天的。
先生之才,天下皆知,如若随着空幻宗一起毀滅,豈非可惜之至?肖某雖然實力無法與現今各宗甚至于就連現在的空幻宗也無法比,但肖某以誠心待先生,還望先生莫要推辭……”
“肖仙長之好意,文某很是感動,隻是賈門主尚在,文某臉皮再厚,也無法做出背主之事。當然,文某待在懷陽,仙長以誠待文某,但有文某能夠幫上忙的,仙長皆可來找文某。文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現在肖雲算是聽明白了,文若多并不是不想投靠他,隻不過賈宜宣還在,他也不好意思公然的就投肖雲。否則的話,他的名聲可就沒了。不過,肖雲如果有什麽事的話,他道是能幫就幫的。
聽文若多這麽說,肖雲也不客氣,呵呵一笑道:“文先生可曾到過正清郡?”
文若多輕輕地點了點頭道:“自然是到過的。”
“那文先生可曾見過萬成空此人?”
“見倒是見過,也聊過一些,隻不過沒有什麽深交而已。怎麽?肖仙長準備對正清用兵嗎?”
肖雲輕輕地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這個萬成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肖某這次準備新仇舊恨一起了結了,也好将整個北方八州都完全整合起來。”
聞弦知雅意,肖雲這麽說,文若多怎麽會不明白肖雲的用意?
隻見文若多輕輕地飲了口茶,然後望向窗外黑色的天空,沉聲說道:“肖仙長,萬狼堂約有幫足萬人,基中修行之人超過千人。其中築基級高手應該有十幾人。論其實際戰力,連正規一舵之實力都沒有。
雖然說此次與玉劍門之戰,因爲賈門主抽調了大量的巡舵隊南下,從而使得萬狼堂得到了很大的發展。
但無論怎麽樣發展,他隻不過局限在區區一郡之地而已,怎麽強,也強不到哪裏去。如若肖仙長決定對他們用兵,他們是絕對無法抵抗的。”
文若多的話很樂觀,似乎解決萬狼堂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可是,他的表情卻是異常的凝重。肖雲知道,文若多還有話沒有說完,所以也就靜靜地坐在那裏等待着文若多繼續。
不過文若多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終是沒有說,淡淡地笑着說道:“萬狼幫不可能是仙長你的對手。”
肖雲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文若多竟然會這麽說,不過他卻也沒有再逼問,而是若無其事地道:“既然如此,那興某就謝文先生吉言了。待肖某解決掉萬成空,再回來與先生好好聊聊。”
文若多望着肖雲,目光之中有一種令肖雲無法看透的東西,他似乎一直想要對肖雲說什麽,但最後終是沒有說,隻是輕歎一聲,輕頭飲茶不語。
見文若多不說話,肖雲這時站起身來,朝文若多一禮道:“夜深了,肖某這便告辭了。先生休息吧,待他日有閑,肖某再來請教先生。”
“仙長……”望着肖雲,文若多欲言又止,最後深深地歎息一聲,然後道:“也罷,是該休息了,文某這便送肖仙長出去。”
文若多将肖雲送到了外面,劉大則是坐在門邊的台階上面睡着了。聽到肖雲出來,劉大立即站了起來道:“仙長……”
“劉大,咱們回去了……文先生請留步,早點休息……”
文若多輕輕地點了點頭,站在門旁,肖雲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他聽到文若多低語了一句:“可惜了……”
肖雲一怔,随即轉過身來問道:“文先生,你說什麽?”
“沒什麽,夜色已深,雪地多滑,仙長回去多加小心便是……”
肖雲回到舵主府的時候,已經是一更時分了。
聽到肖雲回來,法柔兒連忙迎出了門外。
看到法柔那有些疲憊的臉龐,肖雲心中一歎,輕聲說道:“今天一直很忙。後來又見了正清來的使者。最後又去看了一下文先生,所以回來晚了。柔兒,以後你累了就早點休息,不需要等我的。”
法柔兒微微一笑,仰首望着肖雲那疲憊的臉龐。
從靈蛇山脈回來之後,肖雲就一定在忙碌。八州之事實在是太多太多。盡管玲珑已經急調一批人到這裏幫助肖雲,但肖雲還是忙的連飯有時候都顧不上吃。
玲珑昨日還通過傳訊法陣告訴法柔兒,無論如何也要照顧好肖雲。畢竟,肖雲的女人雖然多,真正現在在肖雲身邊的,就隻有法柔兒了。
經曆了靈蛇山脈中的一切之後,法柔兒整顆心已經完全落在了肖雲的身上了。所以,她很自然的承擔起了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