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肖雲事先吩咐過,所以賈宜宣沒有受多少的苦頭,這個賈宜宣可能真的是太無能了,看到高和那麽的慘,他的神色間滿是恐懼。原本就有點蒼白的臉更顯慘白,那是一種死屍一般的白,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那個文若多則是一臉的鎮靜,他對周圍的人一一行禮:“各位,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有什麽事,咱們都好商量嘛。你們要物資補給,饷資錢财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總舵欠下的饷資,門主馬上就可以給諸位補上。諸位下手别那麽黑啊,千萬可不能出人命啊……那樣的話,大家可都有麻煩了……”
肖雲有些好笑,很明顯,這些人都沒有弄清楚現在的局勢,在他們的眼中,這隻不過是一次普通的鬧饷事件而已。隻要用錢财,就完全可以擺平。
肖雲也沒有将他們喚醒的打算,他叫來青陽,低聲說了幾句。後者過去帶着巡舵兵,将賈宜宣等人帶走了。
賈宜宣他們被押走了,但是易中原他們三個卻依然靜靜地站在那裏。此時,他們三個人眼神之中卻滿是愧疚與迷茫。
盡管他們已經下決心投靠肖雲,可是真的要做出這種事情來,并與過去的一切都分隔開來,他們才發現,他們很難下得去手。
此時的他們心中空落落的,即沒有目标,也沒有方向。更加沒有成功獲得投靠之人信任的喜悅。有的就是那種無奈與彷徨。
見三人如此,肖雲深吸了口氣,大踏步的走了過去道:“易舵主!”
三人連忙朝肖雲行禮道:“仙長……”
“别客氣!易舵主、關舵主、白舵主,今日之事能夠如此之順利,全靠三位。辛苦了……”
肖雲就這樣淡淡地望着三人,目光淡然,但卻有一種令人名狀的力量。它似乎能夠鑽進三人的靈魂深處,去審視他們三人的軟弱與彷徨。
三人被肖雲看的有些心慌,連忙幹笑道:“全靠仙長指揮才能夠如此輕易成功!”
“呵呵……大都是自己人了,這些馬屁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們需要馬上啓程前往夢煙山脈了,三位,你們需要回去調集你們的人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到這裏,肖雲對易中原道:“易舵主,義淩城巡舵軍那邊,沒有什麽問題吧?需不需要我派人過去幫助一下?”
易中原明白肖雲的意思,肖雲是怕他們無法控制局面,不過,易中原卻搖頭說道:“仙長盡可放心,屬下能夠處理好義淩城巡舵軍的事情。”
“那就好,那關舵主、白舵主,你們二位呢?有沒有什麽問題?”
兩人連忙表示沒有什麽問題,自己對自己的人馬有着絕對的控制力。
“這樣就好。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盡管提出來。從今天起,咱們都是歸龍門中人了,彼此之間不用客氣。”
說完,肖雲拍了拍三人的肩膀道:“我們明天一早便往夢煙山脈前進。接下來,你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我也不再多說了,都各自去處理吧。”
三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紛紛朝肖雲告辭。可是他們沒走幾步,肖雲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道:“慢着,還有一件事情。”
三人心頭一緊:不會還有什麽變故吧,都這樣子了……
易中原深吸了口氣,低聲問道:“仙長還有何吩咐?”
“剛剛我聽他們說,好像空幻宗那邊一直拖欠你們饷資,我先說好,我呢也不是什麽有錢人,歸龍門也無法與空幻宗想提并論。所以呢,空幻宗欠你們的那些饷資,我可是不會認帳的。
但是你們今天成爲我的手下,那饷資以及物資補給我還是要提供的。
你們回去的時候去下我們的駐地,每人領取三萬幻法車的物資補給以及每人三億元石票。就當是我給諸位巡舵兵的見面禮!”
三人齊齊吃了一驚,由衷地道:“仙長,我等初投,又未立功,怎麽好拿……”
肖雲呵呵一笑道:“都是自己人,别扯那些沒用的。告訴你們,我可是從一個外門巡舵副使幹起來的。你們這幫人的性子我是非常清楚。
現在說什麽未立寸功,隻怕過不過三兩個月,少你們一枚真元石,你們也敢提闆凳砸我!”
肖雲的玩笑話,讓三人齊齊笑了,心情也放松了許多。
“仙長爲主,屬下們怎麽敢冒犯呢!”
“行了!我也跟着鬧過饷資的……”
“啊?玉劍門還欠饷資啊?”
“哪裏不是一個德性?上面扣了中層扣,中層扣了下層扣,下層扣完了到普通巡舵兵手裏的已經寥寥無幾了。”
“仙長,那歸龍門呢?”
“也有扣的,不過被我發現的,現在人都埋在泥土裏了。”
看到肖雲那淡淡的笑容,三人都不由地凜然。這句話說起來容易,真正做起來,可難上加難。但不可否認,如果能夠做起來,對整支巡舵兵來說,都将是最值得高興的事!
“仙長好手段!”三人由衷地贊歎。
“好了,别扯那些沒用的,你們快點去忙你們的事情吧,我也要回營地了,明白一早出發,别耽誤了。”
望着肖雲離去的背影,三個心頭的迷茫,彷徨消失無蹤。三人互視一眼,都從對方散發出神光的眼睛中讀到這句話:“這麽一個仙長,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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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在抓住了賈宜宣之後,帶着大隊人馬朝夢煙山脈奔去。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一毫的插曲,所以沒有人知道,賈宜宣以及他的那些指揮中樞,已經被抓了。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空幻宗門主親衛巡舵兵的副舵主還以爲,他們的舵主跟着門主,在外面潇灑快活着。
空幻宗誰不知道門主非常貪戀女色。此次入侵玉劍門,聽說就是因爲女人在耳邊吹風才會這樣的。
直到酒店的老闆在深夜報告給義淩城城主,說是有一群巡舵兵在酒樓裏面喝酒打架,還殺了人,臨了還綁了他們,他們是好不容易才掙脫的。這事,空幻宗到底管不管啊!
聽到巡舵兵鬧事,作爲隻能管理普通人的城主自然不願意去管。因爲他們想管也管不了。可是人家說死人了,城主還是派了兩個人過去看看。
那兩個一打開客棧的門,就聞到了一股惡臭味。随後他們就發現,一個包廂之中全都死滿了人。鮮血多的都流到外面去。
這下事情可大條了。
這種事情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城主能夠處理的,需要找義淩城巡察司。可是等城主到義淩城巡察司的時候,發現義淩城巡察司的駐地早就人去樓空了。他們又立即派人去找空幻宗内門分壇壇主,卻發現整個義淩城内門中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城主愣住了,終于城主開始往高一級的地方去找,找來找去,最終隻找到了夢煙州冶城的城主。
夢煙州冶城城主立即上報到空幻宗的長老會。
如此神秘的事件,長老會立即派出了大批人手過來。通過驗屍,最終确定這些人的身份爲親衛巡舵兵的護衛。
因此,城主就派人去通知城外駐紮的親衛巡舵兵,一聽說那個酒樓死了人,這些親衛巡舵兵立即想起,自己的舵主陪門主一起去應酬,怎麽會死了?
事情牽扯到了空幻宗的門主以及衆多空幻宗的實權人物,事态立即開始擴散開來。長老後發現事态嚴重,立即召開長老會。會後确定,在門主失蹤期間,由長老會代替門主之職。另一方面,加緊尋找賈宜宣,同時調查事件發生的原因以及經過。
經過走訪調查,整個事情的真相漸漸的浮出水面。
此次宴會是由易中原、白月以及關蒼年三位舵主共同舉辦的,目的就是爲了給門主以及衆舵主,州巡查使等接風洗塵。可是,參加宴會的大部分被殺,小部分失蹤。
就當長老會以最快的速度過來,準備詢問易中原他們三個之時,卻被告知,這三部人馬連同他們的主帥早在三天前就已經離開了。
三支巡舵隊一直向北直奔夢煙山脈,現在已經走出兩百多裏地了。
門主失蹤,三隻巡舵軍向北行,在搞不清楚三隻巡舵軍爲何突然向北,以及門主是不是在三支巡舵軍中的情況下,長老會隻得派出使者前去詢問。可是衛兵卻将他們的使者給趕了回來。
這讓長老會的人迷惑了。
如果這三支巡舵軍發動兵變,他們應該向南或者向東前往玉劍門才是,怎麽可能向北呢?越北就越是空幻宗控制的中心區域啊。
“易中年、關蒼年、白月,你們三個到底在搞什麽鬼呢!”
衆人商讨過來商讨過去,就是沒有一個具體的解決問題的方法出來。所有人對當前這種局勢都茫然無措。
一般來說,無論易中原他們三個想幹什麽,都應該立即派人将他們給攔截下來。然後問清楚門主以及失蹤衆人的去向。
但是知道怎麽做,與能不能做到這完全是兩回事。
整個夢煙州新調進了那麽多支巡舵兵,本來這些巡舵兵統歸賈宜宣指揮的。可是結果卻是,能夠指揮他們的不是死,就是失蹤。這些巡舵隊的舵主,隻能管自己卻不能管别人。而以一舵之力量去攔截三舵巡舵兵?這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更何況,現在又無法判定他們三支巡舵兵背叛了。貿貿然的派人過去攻打,到時候萬一人家是受命調走,那麻煩可就大了。
更何況,此事牽涉到賈宜宣以及衆多空幻宗權力人物的性命問題。誰敢貿然的對易中原他們動手,萬一逼急了他們,他們直接将這些人都殺了。
雖然說現在是長老會代替門主權力,可是那些權力人物又怎麽可能沒有幾個心腹呢?到時候,這些人的心腹将這些人的死因怪到自己的頭上,那可就真的是令人頭痛了。
統合所有的原因,衆人就隻能在那裏呆呆地開一次又一次會,可又拿不出任何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終于,這種問題在當天晚上得到了解決,長老會派出了洪葉長老親自過來過問此事。
洪葉是從合州前線趕來的。兩個時辰腳踏飛劍飛行,無論是他的體力還是真元之力,都消耗嚴重。可是就這樣,洪葉還是一到義淩城,就召開會議。
“叛軍現在在何處?門主是否還安全?”
這是洪葉的第一個問題,可是周圍所有人都無法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事實上,在洪葉來之前,他們還派人不停地聯絡易中原他們,希望能夠弄清楚情況。可是大家一聽說長老會派出洪葉過來。大家似乎都找到了一個主心骨,所有人都不管事了。
結果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連叛軍在哪裏以及門主是不是安全,都不知道!
看到那兩個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的城主,洪葉揮了揮手,有些頹廢然地坐在了椅子之上。
合州前線勢危,自己費了好大的力量,才最終将局面給勉強拉平。可是就在大後方,卻出現了這麽一檔子事。
現在,整個空幻宗,巡舵兵中還有威望的人,就隻有洪葉一個人了。
他可以從合州前線趕回來處理這件事,可合州前線又應該怎麽辦呢?
洪葉感覺自己很累很累。
空幻宗,這個人間界十大一等門派中能夠排得上名号的門派,在賈宜宣任門主之後,開始急速的衰弱。衰弱到了令人無法相信,也無法忍受的地步。
一仗,隻不過是一仗,空幻宗就成爲現在這個樣子。
洪葉真的不知道,空幻宗還能夠支持多久!又或者說,他不知道,他自己還能夠支持多久。
如果自己倒了,空幻宗合州前線近六十萬巡舵兵将何去何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