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秦望樓在對這些普通巡舵兵的了解上,要有經驗的多。他知道,無論在哪一個門派之中,都會有大量的低級修行者無法獲得天材地寶的支持來加速修行。
而且絕大部分的人,家裏都沒有什麽太多的錢财可以幫他購買天材地寶。
所以,他們能夠依靠的就是賞賜。而能夠得到最多賞賜的,就隻有戰争了。
當然,賞賜隻是戰争中的一種,還有另一種,就是可以搶掠。
所以,隻要以賞賜爲誘餌,就一定能夠激厲士氣。
面對如狂濤巨浪一般的殺氣,站在城牆上的肖雲不由地面色凝重起來。
這就是歸龍門的精銳巡舵兵,哪怕其中修行者并不多,高手也并不多,但是卻絕不是妖獸大軍可以比的。
從這裏,肖雲也明白了一點,那些妖獸與巡舵隊之間的差别了。
妖獸的攻擊雖然猛烈,但是沒有殺氣,沒有令人感覺到震動的士氣。
不過,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歸龍門畢竟隻是一個四等門派,雖然這個四等門派因爲自己占有靈山,又有四派聯盟的幫助,要比肖雲曾經所在的青雲門要強上許多,但是,四等門派就是四等門派,其軍勢根本無法與玉劍門巡舵隊相提并論。
玉劍門巡舵隊可以連續沖殺而銳氣不減。但是這些卻要差上許多了。
他們的士氣隻能一時,不能長久。
肖雲知道,隻要他能夠堅持幾個時辰,那麽對方的士氣必然要喪失幹淨。到那個時候,就是他的手下表現的時候了。
隻要令狐峰準時到達這裏,那麽,整個歸龍門都将在瞬間易手。
“穩住陣形!”
肖雲深吸了一口氣,一劍将刺破乾坤法陣防禦罩的巨石斬成粉沫,然後沉沉地說了一句。
“謹遵仙長法令!”
奉命指揮的李劍風朝肖雲一禮,然後大踏步上前,走到了肖雲的前面,指揮城牆的防禦戰。
對方攻暴的殺氣湧來,着實是令一些降卒心驚膽顫,但是當他們看到肖雲就站在城牆之上,他們的巡舵使就站在城牆的最前面時,那有些松動的士氣也漸漸的安穩了下來。
“殺!殺!殺!”
終于,城下的歸龍門巡舵兵沖到了城下,并發出了震天的喊殺聲。
“殺!殺!殺!”
幾乎與此同時,城牆上的巡舵兵也發出了咆哮的吼叫聲。
看着一個個雲梯直搭上來,肖雲一方的巡舵兵或以手叉将雲梯推倒,或以最快的速度用熱水,用滾石,用熱油,用弓箭朝正向上攀爬的巡舵兵攻擊。
而那些歸龍門的巡舵兵,則在法術師們一個個強大的防禦法術的保護之上,呐喊着爬上城牆。
“啊!啊!啊!”
“殺!殺!殺!”
城上巡舵兵絕不後退!
城下巡舵兵發誓破城!
慘叫聲,呐喊聲交織在一起,鮮血飛濺,肢體橫飛,城牆之上與城牆之下滿是屍首。雙方的人已經殺紅了眼了,他們舍生忘死的厮殺着,扭打着。
看着無數的人從此失去生命,站在城牆之上的肖雲卻是神色冷陌。似乎這些生命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一般。
而就在這個時候,肖雲的體内突然湧動出一股真元之力,這股真元之力在流經肖雲七心八脈的時候,卻讓肖雲全身上下都瞬間失去了控制。
而就在這時,一塊破除了防禦的弩箭直射而來,其速如光如電!
肖雲心中大駭,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任何的真元之力。根本無法攔截這直射而來的弩箭,甚至于連做出躲避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怎麽會這樣?”
肖雲心中驚訝,眼睜睜地看着弩箭就要射入自己的胸膛。
而就在這時,肖雲體内湧動起了一股真元之力,使得肖雲失去控制的肢體再次恢複正常。
“嗆!”
玄玉劍及時斬出,一道狂暴的真元之力将飛射而來的弩箭斬碎。
但是肖雲也感覺胸口一悶,喉頭一甜,鮮血自體内湧出。
如果不是肖雲及時的壓住,這一口鮮血就噴出去了。
他是這裏的統帥這裏的精神象征,他無論如何不能吐血。所以肖雲甯可内腑受創,也堅定地将那口鮮血給吞了回去。
現在肖雲的盡頭滿是疑問,剛剛那弩箭雖然撕破了防禦法陣,但是力道也去了大半了,然而,就是這去掉了大半力道,攻擊隻如同一個築基級前期修行者全力一擊的攻擊力,卻使得肖雲内腑受創。
這簡直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要知道,肖雲現在的實力可是達到了金丹級後期境界了,這樣的實力,别說是築基級前期了,就是金丹級中期修行者的全力攻擊,他也能夠攔得下,而不受任何的傷。
可是現在,卻出現了這種詭異的事情。
這……
怎麽會這樣呢?
肖雲心頭隐隐覺得有些不對,應該是與自己體内那股神秘的真元之力有關。
就在這裏,劍靈的聲音在肖雲的靈海中傳來:“主人,你的《長生訣》有問題,先按照《湮源長生訣》修行一下!”
“《湮源長生訣》?”肖雲不解,怎麽《長生訣》還有那麽多種嗎?
“《湮源長生訣》是河妖一族長生訣的最原始心法,你先别管那麽多,就按照我說的方法運轉真元之力就行了!”
聽劍靈這麽說,盡管肖雲現在心頭滿是疑惑,卻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得按照劍靈告訴他的方法緩緩的運轉真元之力,以期盡快的恢複自己對身體的完全控制狀态。
就在肖雲全力運轉《湮源長生訣》的時候,北城水寨處,張沖、趙無洋帶領着幾千号水賊以及降卒緊盯着江面之上。但是耳朵卻是傾聽着城南的厮殺聲響。
張沖、趙無洋兩人雖然率的人數不少,但是真正可戰的人,卻隻有一百人不到,其餘的也基本上是一些炮灰性的角色。但是,有總比沒有好!
此時天已經天始大亮了,戰争開始之後,已經渡過了兩個時辰,而在這兩個時辰的之中,傳來了十六次震天的鼓聲。
也就是說,在短短的兩個時辰的時間内,秦望樓組織了十六次的進攻,而趙往後,秦望樓的攻擊就越密集。這簡直是不可思異。
要知道,無論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他們都是人,是人就都會累,都會害怕。
每一次攻城,都會有大量的人死在城下,無論對守城者,還是對攻城者來說,對自己的精神都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所以,攻城作戰,一般都不會選擇太過密集的進攻。
雖然說密集的進攻可以令對方無法喘息,但是自己一方也同樣無法喘息,而且最重要的是,進攻一方所消耗的體力與真元之力,要遠遠的超過了防禦一方的。
所以,進攻的頻率不會太高,而是通過這種進攻,消耗城中的防禦,然後再一鼓作氣,将城拿下。
可是,秦望樓剛一到,就不顧一切地發動了最爲激烈的進攻,而且在一個時辰之内,便進行了八次,其密集程度達到了第一波進攻還未結束,第二波就沖過來的地步。
這已經不是在攻城了,這簡單是在拿巡舵兵的屍體來堆到城破。
趙無洋可以确認,秦望樓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了,他所想要的,就是要攻破益州城,爲他的兒子報仇。
“不知道仙長能不能守住城牆?”
趙無洋并不是不相信肖雲,實在是雙方的實力相差太懸殊了。肖雲就是再骁勇養戰,足智多謀,在面對這種以力打力的情況,也隻能靠實力硬拼了。
現在天還隻是大亮,秦望樓有足夠多的時間來發動猛烈的進攻。
而肖雲這邊的巡舵兵,絕大部分都隻是剛剛投降的,如果秦望樓真的打的緊了,這些巡舵兵造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在趙無洋心頭疑慮重重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巡舵兵突然指着前方的河面,大聲叫道:“船!樓船!”
趙無洋聞言臉色大變,按照令狐峰所說,他的船隊最快也要到中午時分才能夠到達,那麽現在到達這裏的無疑就是敵人的船隊了。
果然,在一隻巨大的樓船之上,一個巨大的‘柳’字帥旗在迎風飄揚。那是歸龍門柳一刀所統帥的三千水上巡舵兵。
“應戰!”趙無洋與張沖幾乎在同時高聲叫了起來。
水戰,以陸攻水,法術巨弩是最佳的選擇。
随着趙無洋與張沖的一聲令下,防禦在水寨裏的所有巡舵兵開始操縱法術巨弩,緊緊地盯着遠方的駛來的樓船,隻待那樓船進入射程範圍,便發動最爲猛烈的進攻。
那挂着‘柳’字帥旗的樓船之上,此時正站着幾個男人。其中一個身穿玄黑色戰甲,後背一柄巨大的斬馬刀的,就是這支巡舵兵的巡舵使柳一刀了。
“門主法令!全力攻擊益州水寨,先入城者賞一千萬真元石!”
“殺!殺!殺!”
“樓船分散兩旁,壓制對方法術巨弩,派一艘堅甲船上前,解除水下法陣!”
“謹遵仙長法令!”
随着一聲應是,幾個手下跑回船艙中傳令去了。
手下離開之後,柳一刀擡起頭,冷冷地望着前方的水寨,輕蔑地道:“區區小勇,也敢挑皓月之光!簡直是自不量力!且看我一柱香之内破寨而入益州城。”
“鼓起!”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柳一刀與趙無洋都下達了擂鼓的命令。
“咚!咚!咚!咚!”
終于,在陸地進攻兩個時辰之後,水面上的進攻也開始了。
法術巨弩發射出的弩箭充斥了整個天空,撞在雙方的乾坤法陣之上,出現了一層又一層的波紋。原本平靜的江面之上,此時湧起了濤天巨浪。
詭異狂暴的真元之力将這濤天巨浪盡數撕毀,化爲一道道殺人的水箭,在整個江面上肆虐飛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