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奇怪,孫安直接沖過來擁抱,正是救死的表現,張璋是想成全他的,而無論是抱他還是被他抱住,都将被瞬間殺死,不留任何餘地。
他擡膝往前重重一頂,剛才眼睛眨了一下,孫安就消失在了眼前,明顯是蹲下去了,那麽這一膝蓋應該奏效,至少把孫安的腦袋給消除掉半個。
沒有撞擊感,因爲一切都會被消除,包括空氣,緊接着,小腿腿肚包一陣刺痛,他立即轉移薄膜,同時往後踢去。
空了,哪怕踢中了感覺不到,張璋也知道自己踢空了,他意識到不對勁,從孫安發起攻擊的那一刻起就有點不對勁,眼睛出問題了,大腦也出問題了,連不起來,他記不起孫安是怎麽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小腿又是怎麽被刺傷的?
幻覺?幻境?都不對,張璋這段時間一直在數人頭,十分肯定已經沒有第三個孤兒,孫安管殺不管埋,幾大組織滅亡後,那些記錄着孤兒的資料都被張璋得去了,他恐怕是這個世界是最清楚有哪些孤兒還活着的人,除非孫安找來了孤兒之外的幫手。
不可能,但是不知道爲什麽……
張璋腦子裏一片混亂,用力甩了甩頭,控制可以抹消一切的薄膜在身體周圍旋轉起來,這樣孫安速度不夠快的話,無論怎麽攻擊他手都會被削掉,但這樣防禦還不算完美,他想要進入那個空間,在空間裏就百分之百安全了。
可是擡起手來,卻沒能撕開一個可以鑽進去的縫隙,兩隻手對不在一起,隻能把這個空間拉得扭曲。
天旋地轉。
是了,是毒!
他猛然醒悟過來,想起了孫安把面端過來的時候抽的那根煙,既然是煮方面而不是燙方便面,那麽面端到桌子上就可以直接吃了,根本不需要等,孫安慢條斯理的抽了根煙,那根煙肯定有問題。
孫安的話證實了張璋的想法,聲音飄忽不定:“這段時間一直挨打,屁股疼,好不容易有個掌握主動的機會,我怎麽可能不好好利用呢?我認識一個使毒的高手,非常厲害,你原本也認識的,可惜已經忘記了她,忘了她會使毒這件事,我又很少用毒殺人,你就不會提防,嘿……中招了吧?”
張璋沒有說話,繼續控制薄膜防禦着,冷靜思考。
能通過香煙釋放、通過空氣傳播、又發作這麽快的毒,通常都不會太厲害,否則孫安一口煙就抽死了,毒發作得快,代謝就快,那麽隻要去到開闊的空間,離開有毒氣的地方,很快就能恢複過來,解決辦法就是離開這個地方。
張璋要去哪,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物體能夠阻止。
他跌跌撞撞往門口跑去,主要原因是頭暈,而不是小腿上的傷,有薄膜防禦,孫安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順利的來到門口。
旋轉的薄膜把門給消除了,空氣流通,屋子裏的毒氣也會慢慢排出去,不過張璋是不打算回屋裏去了,孫安既然做好了準備,那麽準備的毒恐怕不止一種,可能還會有更厲害的。
在外面作戰也好,雖然戰鬥空間變大對孫安是有好處的,但這好處也大不到哪裏去,反正孫安也不打算逃跑。
雨比剛才大了一些,由于這片區域沒有開發過,人少車少,空氣十分清新,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真的有效,張璋一下子覺得清醒了不少,冰冷的雨滴打在頭臉上,也十分舒服。
薄膜連雨滴都可以消除,他自從有了能力後,連雨傘都沒用過,也沒有被淋濕過,不過今天是要好好淋一場雨了。
孫安随後也跟了出來,站在師父面前,西餐刀上的血迹被雨沖下來,又恢複了明亮。
二十秒過去了。
“你年紀大了,可别淋得生病了,要是一不小心弄個肺炎什麽的就麻煩了,要是拿到牌盒,又病死,那就太可惜了。”他笑着對張璋說道。
張璋笑了笑,說道:“放心吧,要是真的生病了,我會請世界上最好的代價幫我治的,絕不會辜負牌盒,你就安心的把牌盒交給我吧。”
“那可不行,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男人是不會去珍惜的,我找你找了這麽多年,今天收下你的命,滋味可雙那天晚上直接把你殺死還要美得多,你也得好好努力一下才行,這樣拿到牌盒才更開心。”孫安用食指刮了一下眉毛,以免雨水流進眼睛裏來。
張璋不再說話,三十秒過去了,孫安居然還在慢條斯理的和他打着嘴炮,這同樣很奇怪,孫安信心十足的說在一分鍾内殺死他,就不應該浪費這些時間,畢竟要殺他可沒那麽容易。
閉上眼睛,再睜開凝視着張璋,孫安又問:“舒服點沒?舒服點的話,我可要上喽。”
張璋确實舒服一些了,挺直身子,朝孫安勾了勾手指頭。
這次孫安并沒有第一時間沖過去,他做了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動作,将那把西餐刀往旁邊一扔,刀柄朝下釘在屋子前的泥土裏,這裏本來有個花圃,但從來沒種過什麽東西,雨一淋就松軟了。
刀尖朝上,反射着月光。
孫安又抖出一把茶刀,在指間一轉,這才朝着張璋走過去。
張璋也做出了回應,朝着孫安猛沖過來,他沒有進入撕裂的空間裏,在裏面不僅行動太慢,也沒辦法偷襲到有着Déjà-vu的孫安,這次來就是要決一死戰的。
雙手消失,出現在孫安的身後,與張璋呈三角陣形,合圍向中間的孫安,孫安躲過了掌擊,往斜前方跨了一步,想從張璋身旁鑽過去,反手用花刀刺進師父身體裏,可張璋已經清醒過來了,擡腳向他踢去,逼得孫安不得不躲。
說到單挑,張璋的能力比孫安實在強太多了。
兩隻手随心而動,兩隻腳跑得又快,張璋又開始圍堵孫安,漸漸把他逼到了一個很小的活動範圍裏。
即使有Déjà-vu,又獲取了經驗經驗,孫安漸漸感到難以支撐,照這樣下去,他搞不好在能力冷卻前就被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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