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頭還在拍攝,他沒有去追那人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把别的孤兒吓跑,對方的怪異行爲與他無關,隻要他的表現不怪異就行了。
來到隔壁房間,孫安繼續他的表演,房間裏充滿了血腥味,從走廊進來,就仿佛是從人間走進了地獄,窗簾拉着,沒有燈,點着幾支粗粗的蠟燭,氣氛烘托得極好。
挂在鈎上的那兩個人還沒有死,一個人是下颚被鈎子刺穿,仰着挂在那裏,下巴有個洞并不緻命,隻是吃東西會漏,好在他并不需要吃東西了;另一個人的兩隻手臂被鈎子刺穿,鈎子從他的桡骨與尺骨之間穿過,真正着力的地方在手腕,手腕用膠帶纏起來了,纏得很緊,不至于扯脫,但隻要一睡着,身體的重量就得由手腕承擔,那必然是痛不欲生的。
确定了那女人不是維列斯派來救這兩個人的,孫安順便在他們身上刺了一個窟窿眼,拿起兩塊方方正正的鹽晶體塞進他們傷口,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聽到浴室裏傳出來的水聲,伸手握住門把,就要将門猛的推開,可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誰?”江薇的聲音在裏面響起,水聲也停了下來。
“我,沒事,你繼續,我還有點事。”聽到她沒事,孫安又縮回手來,轉身走出了房間,皺着眉頭回到了之前的房間。
圓幾上的水漬都還沒有完全冷卻。
房間裏站着個黑人小女孩,頭發很短,眼睛很大,看到孫安進去,有些害怕,緊張的看着他,縮在電視櫃與牆壁的夾角裏。
“坐。”孫安指了指椅子,自己坐到了另一邊。
小女孩走過來坐下,兩隻小手攥着衣角,看起來很緊張。
“别緊張,把你的牌拿出來給我看看吧。”孫安大概猜到了是怎麽回事,朝她伸出了手。
她從兜裏掏出一張牌交到孫安手上,正是那張方片6。
“嗯,”孫安折了一下牌,還給了她,想了想,問道,“DID?(分離性身份識别障礙)”
小女孩點了點頭。
多重人格,身體裏住着好幾個靈魂,再加上是個有着特殊能力的孤兒,人格發生變化時,容貌、身體、衣着、語言也會随之發生變化,多重人格可能有并存意識(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不一定有着共同的記憶,這就可以解釋爲什麽那個金發男人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了。
“主人格是誰?”孫安又問。
“不知道。”小女孩搖了搖頭,用英語說道。
“可以想象你們來到這裏,一定費了不少功夫吧?”孫安笑着說道。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歸還紙牌的是其中的一部分人格,另一部分并不想歸還,内部溝通失敗的結果就是我行我素,想要歸還紙牌的人格想來這個地方,不想歸還的想遠離孫安,那就得争奪身體的控制(出現)權,那一路上肯定是十分精彩的,完全可以出一部電影。
那個女人和這個小女孩都是想要歸還紙牌的,而金發男人不想歸還,因此看到孫安就跑了。
“不共享記憶,在戰鬥中就就比較麻煩了,這個代價不小,你們得到的好處是什麽?”孫安對這事十分好奇。
“多重能力。”小女孩沒有隐瞞這件事,她是來歸還紙牌的,還了以後孫安也不會記得這件事,告訴他也無所謂。
“每個人格一種?那還是挺強力的,遇到對付不了的敵人,換個人格出來就可以解決,可攻可防可控制,和你們爲敵的人一定很頭疼。”孫安笑着點了點頭。
之前那個女人可能是被他的話吓到了,退縮了,金發男人就出來了,他的能力估計是防禦類型的,在别的人格感到危險時就自動出現,偏偏又是個不想歸還紙牌的人。
那麽要完成這次紙牌歸還,就不能吓到這個小女孩,問題在于後事怎麽辦?人格的意見不統一,那個女人隻想簡單的要個一千萬,其他人格肯定又有不同的想法,該滿足誰?
孫安慢慢掏出牌盒,放到小女孩面前,問道:“之後我該爲你們做些什麽?”
小女孩顯然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茫然的看着孫安。
孫安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如果你相信我,就等歸還紙牌後,你的主人格出現,我再問你相同的問題,盡量實現主人格的願望,如何?你應該認識我吧?知道我不騙人的吧?”
小女孩點了點頭,抓過牌盒,拿起自己的紙牌就往裏塞去,看來對歸還紙牌這件事已經企盼已久。
太順利了,順利到孫安都有些不敢相信,他的運氣向來一般,所以在遇到這樣的好事時,通常都會認爲事情不對勁。
可紙牌沒有任何意外的塞進了牌盒裏,牌盒也掉在了地上。
孫安愣了足足有十秒,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孤兒的主人格竟然是……
爆炸出現,火焰瞬間吞噬了旅館裏的一切生物,整座旅館解體,強裂的沖擊波粉碎了那些被燒得焦黑的脆弱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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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們爲敵的人一定很頭疼。”孫安笑着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窗前,往外看去。
之前那個緊張的女人也曾往窗外看去,那麽他的死亡很有可能是這位擁有多重人格、多重能力的孤兒導緻的,他們根本不是來歸還紙牌,而是來搞事的。
但這隻是一個較低的可能性,如果換個對象,孫安會直接詢問,換着花樣試探,可他不能對這個小女孩這麽做,不是因爲她是個小女孩,而是因爲受到驚吓,那個金發男人又會冒出來,到時候事情就比較棘手了,要是死亡和他們無關,這塊到手的肥肉就會飛走,這個孤兒死亡,他就必須重新尋找撿到紙牌,不死的話就更恐怖了,切換人格就切換外表,很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他們。
必須帶着她安全撤離,最好的方法是讓她換個旅館,換到加州旅館,可是那樣一來,不僅僅是她,所有看到直播錄像的人都會認爲孫安在搞鬼。
而且她不一定願意進入加州旅館,就像歌詞說的那樣,每個人都可以入住加州旅館,但沒有人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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