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還是不錯的,利誘、威逼、視頻證據,再加上孫安極高的信譽度,讓那些想不到更好出路的孤兒動心了,忘記一切确實可悲,但被這個世界遺忘卻是好事,過去的恩怨情仇一筆勾消,也就不用擔心變回普通人之後還有人來報仇了,挺好。
就算有牽挂的人,也可以提前安排好了,各給自己寫一封長長的信,或是來一個小小的尋寶遊戲,安排一系列線索,慢慢尋找,最終相遇,從頭再來,也頗有一番情趣。
因此有孤兒帶着自己的信來了,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歸還紙牌的注意事項和需要做的事,準備得都很充分,隻是量實在太少,半個月了,這才是第三個,這三個人裏還包括了一個企業和一個奧裏沙的成員。
三個人都順利的歸還了紙牌,拿着他們寫給自己的信離開了,對這些人來說,歸還紙牌是需要冒生命危險的,就算孫安不動手,諾特的人也可能将他們殺死,可他們隻需要冒一次險,完了就能徹底解脫,而孫安每收回一張紙牌都得冒一次險。
近距離和孤兒接觸是十分危險的,孫安沒有外放能力,歸還紙牌的人不需要提防他,可他不知道對方有什麽能力,随時有被秒的可能,不至于就這麽被殺死,但心驚肉跳是難以避免的。
今天這是第四個,是個女人,一個華夏人,因爲歸還紙牌的房間裏有攝影機拍攝,她在門外拿了口罩和墨鏡,遮住了臉。
孫安啃着張蔥油餅走進房間裏,在女人對面坐下來,這是小旅館的标間,房間很小,二人之間隻有一張小圓幾相隔,孫安坐下來後,先是一陣沉默,之後那個女人才開口問道:“你能給我什麽?”
孫安愣了一下,笑道:“不多,看你想要什麽了,如果是要我的話,得讓我先休息休息,昨晚今早折騰壞了,我需要休息休息。”
“我要錢。”女人很直接的說道。
“那是最簡單的,要多少。”孫安掏出了他的記事簿。
“一千萬,美金。”女人開出了一個可以買很多條命的價錢。
“成交,現金還是轉帳?”孫安點頭同意了,但稍微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千萬美金可以讓人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而且過得很不錯,可是對孤兒來說,這錢還是少了點。
如果這是個剛成爲孤兒的人,還沒來得及累積自己的财富,直接來找孫安要錢是可以理解的,相當于用自己撿到紙牌的這份運氣來換錢,可是孤兒要弄到一千萬實在容易,去趟銀行就能拿到,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能不能拿得動這筆錢。
一千萬美元,如果是一百刀一張的鈔票,加起來就是百多公斤,人是拿不動的,而用車載的話一百多公斤又少了點,還不如多要點一起拉走,租輛或偷輛SUV來,拉走幾千萬不成問題,爲什麽不瘟不火要個一千萬?
“轉帳。”女人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轉帳對我來說倒不是什麽問題,可是那會留下痕迹,大多數人會選擇現金,不連号的舊鈔,那麽隻要别犯法,别被警察發現,想怎麽用都可以。”孫安很好心的說道。
“那就現金。”女人立即改口,還看了一眼窗外。
“唔……能給我看看你的紙牌?”孫安合起記事簿,皺着眉頭說道。
“可以。”女人從手袋裏掏出一張紙牌遞給孫安,牌是放在包裏的,視線不可能接觸,如果不是她的,紙牌會自動回到主人身上。
孫安接過牌,看到是方片6,折起來重新展開,沒有看到折痕,說明這确實是張原初紙牌,沒什麽問題,這确實是個孤兒,不是西賈貨。
他把牌還給女人,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咱們的交易附加一個選項,如果你把你到這裏來的真正目的告訴我,我不僅會給你錢,還會保護你,保證你不會死,并且成爲普通人之後會被所有人遺忘,隻要自己不作死,就不會有任何人來找你的麻煩,如何?”
女人也愣了一下,用力搖了搖頭:“目的就是要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搖頭的力度應該小得多的,心理素質較差的孤兒也不是沒有,神經兮兮的孫安也見過——還從那人手中得到了牌盒,可她的表現實在太可疑。
“聽着,你不說的話,我就隻好取消這筆交易,咱們半個月之後再見,不管你有什麽花樣,到時候都玩完了,咱們可以好好玩玩。”孫安收起了記事簿,像個敲詐商鋪老闆小混混一樣不耐煩起來。
女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端起托盤上的茶杯,發現裏面沒有水。
孫安拿起熱水瓶給她倒水,一邊倒一邊說道:“别擔心,至少在這半個月裏,你不用擔心來自我的威脅,隻要提防着諾特的人就行了,聽說他們也開始追查各地的孤兒了,就算殺不了我,也可以殺了他們,避免我集齊紙牌。”
女人的手微微一抖,杯子裏的水潑出來一些,她端起來喝了一口,等放下花杯的時候,孫安愣住了。
圓幾對面坐着個男人,金發碧眼,明顯是個西方人,不僅僅是樣貌、衣着,就連身高都和那女人不一樣了。
他看了看周圍,又看向孫安,問了句什麽,孫安聽不懂,隻能聽出來那屬于羅曼語族,可能是南美某個國家的語言。
“亂馬?”孫安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杯子裏的水很熱,碰冷水變女人,碰熱水變男人,那和亂馬挺像的。
對方顯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猛的站起身來往後退去,他撞到了圓幾,茶杯、熱水瓶都倒了下來,驚得孫安也像隻貓一樣從椅子上跳到了床邊。
從那男人觀察環境的眼神來看,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或許是認出了孫安才被吓得往後退,也隻是往後退,并沒有攻擊孫安,孫安也就沒有去追他,皺眉看着男人退出了房間。
這怪事還是頭一次遇到,但孤兒身上發生怪事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對方既然來了,就别想擺脫他的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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