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莫多來得蹊跷,出現在這裏不奇怪,怪就怪在他來得太快了,不太可能是獨自溜出來,一個人跑到這裏的,孫安猜測和門外的人有關系,也有可能和那個女人有關。
女人出現後沒多久,卡西莫多就來了,很可能是她送過來的,爲了避免遇到危險,她讓卡西莫多先等着,自己過來察看情況,結果被孫安給誤殺了,卡西莫多可沒什麽耐心,等了一會,等不到那女人,于是自己跑過來了。
若真是這樣,那門外的孤兒又是怎麽回事?
如果門外的人是和女人一起來的,他爲什麽不看住卡西莫多,居然讓卡西莫多自己溜進了一個可能有巨大危險的地方?如果是遇到危險,顧不上卡西莫多,那爲什麽又會出現在門外?
帶着滿心疑問,孫安朝着小樓的正門走去,走到一半就聽到了門鈴聲。
敲門或按門鈴不僅僅是禮貌,也是種示好,通常代表着來人沒有惡意,若那個女人是從正門來的,敲了門,而不是偷偷摸摸走後門,孫安也不至于殺了她。
爆炸範圍不大,沒有影響到全市供電,可視門鈴的屏幕還亮着,用了廣角鏡,可以直接看到大門外和屋門外,隻不過攝像頭就安在屋門頂上,角度刁鑽,隻能看到屋門前那人的頭頂。
那是顆又黑又圓的腦袋,離攝像頭很近,導緻有些變形,能離攝像頭這麽近,說明那人異乎尋常的高,除了籃球運動員外,孫安隻認識一個長得這麽高的人。
他打開門,好奇的擡頭看了一眼,說道:“考菲,爲什麽你會在這裏?”
門外的人自然是阿什,約翰·考菲是孫安給他的外号,隻是很少用,畢竟阿什沒有阿克帕比奧那樣的能力,有點名不副實。
奧裏沙總部發生了爆炸,作爲阿克帕比奧最忠實的屬下,阿什居然獨自跑到這地方來,很不對勁,爆炸剛響起沒多久阿什已經站在門口,說明他并不是從爆炸現場趕過來的,之前就來到這裏了。
“先生覺得太危險,讓我把霍霍送過來。”阿什低頭看着孫安說道,他的聲音很低很厚,說話時像是自帶音響,能震動隔膜。
“哦,”孫安點了點頭,低頭想了想,掏出顆藥丸遞給阿什,“屋裏有毒,不緻命,不過你最好還是含一顆吧,放在舌頭下面。”
阿什點了點頭,接過來,把藥丸放進了嘴裏,彎腰走進門裏,在孫安後面,來到了他過道裏。
屋子裏還殘留着一股濃濃的焦臭味,除此之外就是血腥,看到走廊裏那個被卡西莫多劃得血肉模糊的人,阿什皺了皺眉,讓卡西莫多沾染這些東西,是很難再扭轉回來的,拿起一次刀,卡西莫多就會拿起第二次、第三次,到時候會是誰遭殃?
但他什麽話也沒有說,走進客廳裏,看到那一片狼籍,又皺了皺眉。
“坐,”孫安笑着指了指沙發,像個主人似的,又朝着客廳後門走去,“遇到了一個比我還難殺的人,沒能殺死他,放到異次元口袋裏去了,之後再慢慢處理,我還以爲會有更多人趕到這裏的,結果隻增加了一個,讓人失望,現在倒是知道原因了,剩下那些人跑到你們總部鬧事去了,看來對四大組織來說,你們是個更大的威脅。”
他走到廚房旁的後門那裏,拖着那個女人的屍體回到客廳,笑着說道:“殺不死的人拖着時間,她就想偷偷摸進來殺我,結果被我發現了,真是殘念。”
阿什則看向了那具屍體,微微皺了皺眉。
孫安把屍體拖到客廳角落,說道:“這确實是個陷阱,不過沒能發揮作用,卡西莫多的仇已經報了,咱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走吧?你看起來這麽從容,總部那邊應該都安排好了,估計沒什麽大事,不過他們除了炸彈還有孤兒,回去看看比較好,免得法拉齊出事。”
“不用,我們已經安排好了,離開這裏也好,但是不能回去,更不能去見先生,否則會把敵人引到先生藏身之處。”阿什坐在沙發上,像是成年人坐在兒童用的小闆凳上一樣别扭。
“也行,那等我把這地方燒了,樓上一些房間裏設了陷阱,留着可不太好,要是有人進來了,肯定會被打死。”孫安又從客廳正門出去,很快又拖了個人進來,正是在走廊裏掙紮的人之一,脖子側邊流着血,沿路拖出了一條醒目的血線。
阿什沒有阻止他,奧裏沙的聖人隻有阿克帕比奧一個,其他人都不是,就算阿克帕比奧也不會阻止别人消滅敵人,他們就更不會了,能成爲世界最大的中立組織,奧裏沙不可能始終這麽“聖”,很多時候,結束敵人的生命意味着拯救了更多自己人和無辜的人。
到了這時候,孫安已經大緻明白了四大組織的計劃,他并不是主要目标,四大組織的目标是奧裏沙,他們準備了兩個計劃,一個是利用卡西莫多把他引到陷阱裏來,奧裏沙如果來支援孫安,總部的人手就少了,如果不來支援孫安,那麽孫安就更好殺了,當然,如果孫安不來幫卡西莫多報仇,那就全力攻擊總部,殺了他是額外獎勵,沒能殺死也要毀了奧裏沙。
爆炸是發動攻擊的号角,可事情的發展和四大組織的計劃不相符,他們發現了異常,不得不放棄孫安,全力去攻擊奧裏沙總部,畢竟那邊才是主要目标,所以這邊顯得十分冷清。
孫安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被雙方利用了,四大組織把他當成作了攻擊奧裏沙的借口,因爲阿克帕比奧讓他進入了總部;奧裏沙這邊則把他當成了誘餌,既然已經發現了四大組織的計劃,還讓他進門,恐怕就是在引四大組織的人發動進攻。
阿什不讓他進門那一幕,搞不好就是一場表演,好讓四大組織的人看清那是孫安,看清奧裏沙的人讓孫安進入了總部。
阿克帕比奧把孤兒的“善”都吸收到了自己的身體裏,他是善的代表,可是孤兒的世界裏,沒有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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