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桃5,把那杯咖啡喝了。”達裏娅改變了執行命令的人,也改變了命令,這比自殘要溫柔得多,隻不過要喝下那杯像冥河河水一般的黑色液體,恐怕也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很容易造成精神傷害。
“嗯?你說什麽?”孫安皺着眉向她看去。
“我讓紅桃5把那杯咖啡喝了。”達裏娅又說了一遍。
孫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掏出手機,打開了錄音APP,說道:“再說一遍。”
達裏娅緊張起來,甚至有些害怕,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信,再次重複了那句話。
接着,孫安播放了錄音。
“紅桃5……”
能聽清的就這麽多,後面還有個更長的句子,卻是毫無意義的呢喃,聲音是達裏娅的聲音,沒有一點問題,可是就連達裏娅自己也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
自己的聲音在胡言亂語,比一個可怕的聲音胡言亂語更加可怕,她驚出了一身冷汗,朝布朗森看去。
布朗森面帶微笑看着她,說道:“這是違背命運的後果,在我的遊戲裏,結局是一早就注定的,違反規則的人會受到懲罰,違背命運的人就會像你這樣被強行扯回原本的命運軌迹裏,你隻有說出原本打算說的命令,才能正常的說話,否則隻是在浪費時間。”
解釋得很清楚,可孫安卻無法理解,達裏娅順利說出了紅桃5,說明她在這一點上沒有違背命運,可如果執行命令的是紅桃5,他又爲什麽會死?現在發生的事已經和他死前所發生的不一樣了,他無法根據現在的事做出推測。
他重新看向了手裏的牌,緊皺的眉頭松開了。
紅桃5,手裏的牌已經變成了紅桃5,不再是紅桃2,正因爲已經變了,所以達裏娅才能說出紅桃5來,牌是可以變的,自動回到了“命運軌迹”,無論達裏娅說的是哪張牌,恐怕都會變回到他的手裏,牌是死的,可以變,人是活的,她下達的命令就不能變了,隻是參與牌局的人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達裏娅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那個想法在孫安比手勢之前就冒出來了,之後發現孫安行爲異常,臨時改了個比較溫柔的命令,别人卻聽不懂了。
如果要接受命令的人是孫安,那麽她就不能說出命令,可是不說話來,遊戲又不可能這麽拖延下去。
“先前我說過,十分鍾應該能解決問題,那就是你的思考時間,如果十分鍾後還不說出命令,就是違反規定,要接受懲罰。”默斯微笑着向達裏娅說道。
說完,他又看向孫安:“瞧,我們根本不需要對你動粗,命運會幫我們達成目标的,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逃過命運,即使你現在返回到一分鍾前,也無法脫離這一輪遊戲的命運,最終要麽違反規定拒絕執行命令,要麽執行命令。”
“命運啊……”孫安歎了口氣,“雖然這個詞已經太老套了,老套到現在都不怎麽出現在小說裏,可誰都得承認,命運這東西是有道理的,不是什麽中二性質的詞,人确實是有命運的,一些試圖反抗命運的人隻是延着他們的命運軌迹行走,除非……能知道未來的命運。”
說到最後這句話時,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他雖然隻能知道一分鍾後的未來,能知道的未來也隻是自己死了,但總是比别人多了一個優勢。
“那就好好接受懲罰吧。”默斯笑着說道。
“不,我說了,試圖反抗命運的人隻是延着命運軌迹在走,那麽我現在無論怎麽反抗,都将會延着我的命運軌迹行走,我的命運是集齊紙牌——這可不是我瞎說的,是從一個見識過未來的人那裏推測出來的——那麽我的反抗也命運軌迹中的一環,我自然是要反抗的了。”孫安一點不着急,反正自殺也沒用了,而達裏娅還有九分鍾時間,急也沒用。
必須在十分鍾内想出破局的方法來。
已經過了一分鍾,期待的畫面仍沒出現,Déjà-vu也是一樣,說明現在還不是行動時機。
一次一次的死,等着畫面出現,撐到十分鍾?這是個笨辦法,但是有效,而命運不會再改變,那麽默斯和布朗森就少了知道他死過這個事實,不知道這一點,就沒辦法再偷襲他,他就可以放心的死,這是好處。
壞處是他連如何擺脫這個處境的頭緒都沒有。
隻好用作死的方式來尋找線索。
孫安掏出了他的槍,擡起來,對準了伊恩,首先要嘗試的是這裏是否真是禁暴區域,如果不是,那就好辦了。
他扣下了扳擊。
“啪!”
擊錘落下,發出了輕微的撞擊聲,子彈卻沒有從槍口射出來。
伊恩沒想到孫安會突然動手,擡起手臂護住頭臉,同時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擊。
離他最近的達裏娅立即就感覺到了空氣的滾燙,接着聽到了伊恩的慘叫。
擡着的一隻手掉下來了,掉到了地闆上,伊恩連人帶椅摔倒,慘叫不已。
拿一把沒子彈的槍吓人了是暴力,可吓人這種暴力行爲在這個禁暴區域裏是不會招來嚴重的後果,剛才好幾個人都說了吓唬别人的話——以默斯爲首——要出問題他第一個出。
可是反擊就不一樣了,升溫是能傷人的,是種攻擊能力,也是最理想的攻擊對象,佯攻默斯和布朗森不太靠譜,這畢竟是他們的地盤,達裏娅的能力又是以防禦爲主,沒辦法迅速反擊,況且還是隊友,剩下的就隻有伊恩了。
“看來呆在這裏确實很安全。”孫安把槍放回桌子上。
“你還真夠壞的。”默斯笑着看了伊恩一眼。
“幫我。”伊恩則看着孫安,用哀求的語氣說道,手已經斷了,唯一能救他的就是害他的孫安。
“我找不到幫你的理由。”孫安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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