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顆子彈射出去的時候,铋立方也打到了張璋的腳上,同時,另一個方向的攻擊也到了。
區凱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拿着一根長長的杆子,捅向張璋的腰眼。
來自三個人的三種攻擊,在同一時間攻擊三個不同的位置,槍打腦袋,杆子捅腰,铋立方砸腿,其中技術含量最高的是铋立方,對力量的大小、和準确都有很高要求,卻也是傷害最小的攻擊。
但铋立方能造成的不僅僅是攻擊,孫安按響了鈴,雖然藏在衣服裏,鈴聲一點也不輕揚悅耳,但是喬爾一定能聽見,無論他在旅館裏還是在現實世界的某個角落,都能聽到,并且開門。
當然,還有第四種攻擊,那就是“魔”的攻擊,黑澤櫻已經取消了能力,所以孫安才能動,但她在開槍的同時,再度使用攻擊,目标同樣是張璋。
如果能力轉移還作用在張璋身上,那麽孫安又不能動了,但如果能力轉移還作用在張璋身上,那麽铋立方攜帶的能力——讓人進入加州旅館應該也會轉移到孫安身上,孫安被束縛着,不能直接通過铋立方進旅館,但通過沒有被束縛住的張璋搞不好能進,可性極再低也值得試試。
而且把铋立方扔過去了,黑澤櫻和區凱也能找機會進去。
腦袋、後腰、大腿,跨度極大,可以控制的薄膜面積應該沒那麽大,轉換也沒那麽快;不可控制的薄膜可以覆蓋半個身體,面積很大,但是必須在有動作的時候才會出現,張璋前進的話能防子彈,防不住杆子;後退的話能防杆子,防不住腦袋。
孫安臉上又出現了壞笑,他以極小的聲音指揮了二人的行動,區凱還好說,黑澤櫻語言不通,要指揮她行動是非常難的。
小組成員都帶着幾個耳塞和一個迷你麥克風,行動時會給參與的人戴上,區凱之前就戴上了喬爾給的那個,黑澤櫻被喬爾帶出來之後也戴上了,不影響近距離交流,也可以中遠距離通訊,孫安不是小組成員,但他也有一套。
給區凱的指示可以比較複雜,給黑澤櫻的指示就必須簡單,他隻說了幾個單純,分别是“準備好開槍”和“開槍”,黑澤櫻原本已經放棄了,但是聽到孫安的話,還是這麽做了。
對孫安來說這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黑澤櫻是有死亡意願的,張璋已經要這麽做了,箍在她脖子上的力量那麽大,已經說明了那不是在假裝,她很可能會放棄,就這麽死去。
但她還是照做了,違背了自己的内心,她的眼淚流了下來,還是睜開眼睛,扣下了扳機。
地面已經沒到了孫安的腰。
子彈在即将射進張璋頭部的地方消失了,薄膜出現在頭部,張璋擰腰,垂着的那隻手往後捉去,無視了打在腿上的铋立方。
沒有任何變化,子彈消失,杆子被抓住,孫安仍陷在地裏。
張璋也戴着耳機,幫他轉移能力的人也會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如果後面隻有一根杆子捅來的話,那就根本就不需要做什麽,铋立方就更不用管了,那連打疼都做不到。
計劃是很不錯的,可惜沒起作用,而孫安又不能動了。
“有長進,”張璋笑着點了點頭,“你也長大了,不是一個隻會悶頭蠻幹的小孩子。”
“行了,這種憶當年的話說了句就行了,說得太多玩家會煩的。”孫安又能動了,輕輕歎了口氣。
他是失望的。
之前商量過無數對付張璋的戰術,小組成員都一緻認爲,把張璋拉到加州旅館裏來戰鬥是最把穩的,因爲旅館裏的一切都不能破壞,無法消除,孫安就有了可以對付張璋的武器。
可是從今天的情況來看,這個戰術行不通,無損的東西會被薄膜給擋住,而铋立方同樣會被擋下來,甚至連張璋的身體都碰不到。
這是孫安最大的失望,他歎氣也是基于這個原因。
至于計劃被破,反而無所謂了,爲執行這個臨時計劃,他放棄了在時間内自殺,哪怕現在死了,也已經處于陷入地裏的狀态。
區凱撲向铋立方,順利的回到了加州旅館,铋立方就在張璋腳邊,但他沒有去管,隻低頭看了一眼。
加州旅館是張璋的葬地,他是絕對不會進去的,任何無法消除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噩夢,孫安都能想到這一點,他自己也能想到。
所以铋立方放在張璋腳邊是安全的,可是黑澤櫻不安全,她仍被掐着脖子挂在空中,視線逐漸變窄、變黑。
槍掉在了地上,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拉出來的電線也掉了。
“聽着,”孫安的聲音響起,前所未有的洪亮,“誰能把我從這裏拉出去,殺了讓我陷進地裏的人或是幫助張璋轉移能力的人,就能從我這裏拿到一願望卡,我會全力以赴實現一個你的願意,救你一命,或是饒你一命,哪怕你是張璋帶來的人,而且就算我死了,喬爾他們也會繼續幫你。”
現場求助通常沒用,但是這次不同,三股勢力現在隻剩下了兩股,二足不可立鼎,哪怕孫安死了,張璋拿到牌盒,他們也很難離開這裏,幫助孫安不僅僅可以平安離開,還能得到很大的好處。
問題在于除了張璋外,誰也不知道那個可以轉移能力人是誰,也不知道讓孫安陷進地裏的人在哪裏,他們又不敢随意行動,否則很可能受到攻擊。
什麽動靜也沒有,孫安繼續往下陷着。
他隻好重新說道:“聽着,幫張璋轉移能力的人,讓我陷進地裏的人,無論你們是誰,先取消能力的人,可以從我這裏得到同樣的好處,否則我會用兩個星期的時間殺死你們,後取消能力的人沒有好處,但是我可以忘了今天發生過的事,不用懷疑,我活到了今天,還會繼續活下去,但你們……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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