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挑釁的目光看着喬爾等人,等着他們做選擇,孫安現在是薛定谔的狀态,被殺死,他可能會醒來,也可能會成爲植物人,張璋不介意殺了他試一試,反正殺了他也不一定就走不了,可喬爾他們就不太希望看到結果了,就算沒有别的負面影響,孫安也隻有五成的機會醒來。
賭錢的話,五成勝算是高的了,可是玩命,五成機率還是太低,況且這還不是在賭命,是單方面的殺戮,那就不能亂來了。
這就意味着張璋手裏有了人質,一個很有份量的人質,但是喬爾不打算讓他離開,哪怕人質會被殺死。
如果四大組織的人真會趕來,或許他們中的某人有能力把孫安救下來,不過把希望寄托在那些組織身上有點不現實,他們就算把孫安救下來,也可能玩一些臨場發揮,搞出别的花樣來。
最理想的方案是能把孫安救下來,在四大組織到來之前帶着孫安離開。
“我們不會讓你帶着他離開,你想走,必須想出個更好的方案來。”喬爾站在原地,看着張璋說道。
說罷,他做了幾個手勢,蘭斯扶着瓦妮莎轉身走向了炸出來的那幾個牆洞,重新喚出來的亞瑟王怨魂跟在後面,阿拉斯加走向了遊戲室的門口,把出口全封住了。
一般情況下,對付張璋是沒有必要封住出入口的,他随時可以制造自己的出口,但這次不同,他擡着孫安,使出能力來孫安就被切斷了,這麽做的話他就會受到小組成員的瘋狂撲殺,擡着孫安就相當于給自己戴上了枷鎖。
“保護他,對你們有什麽好處呢?他既不是你們的成員,也不是什麽好人,遲早有一天,他會背叛你們,就像當初背叛我一樣,據我所知,你們當初也是一群惡人,别告訴我是受了什麽啓發,突然就變成好人了,動畫片裏有那一套,現實裏可沒有。”張璋好奇的看着喬爾。
“緣份?”喬爾笑了笑,“我眼裏的他隻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小時候的心理創傷讓他的行爲變得過激,托你的福,是非觀念又變被混淆,本質上來說,他就是個普通人而已,至于好壞,這世上又哪有絕對的好,絕對的壞?我們可以變,雖然沒能從魔鬼變成天使,但總是變了,他也可以變,至于是變成米迦勒還是路西法就不受我們控制了,如果他是救世主,就讓這個世界繼續腐爛下去,如果他是滅世主,就讓天啓到來好了。”
張璋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最近碰巧聽到,一個本已死去,又從地獄裏爬出來,隻存在于電流裏的家夥也把他的造世計劃稱爲‘滅世天啓’,莫非是受了你的啓發?”
“導盲犬?你不會是和他一夥的吧?”喬爾又一次聽到了關于導盲犬的事,孫安已經從羅景峰那裏了解到了很多關于導盲犬的計劃,但他們對導盲犬的了解還是少之又少,隻知道他想幹的事。
“那是個有着崇高理想又不切實際的傻子,一個空想家,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那麽做會遇到多大的阻力,我可不想上他那艘黃金制造的大船,”張璋搖了搖頭,“就算制造天啓,我制造的也是我自己的天啓,何必那麽麻煩?讓世上的一切法律、規則都消失,讓人們做一切他們想做的事,人很快就會把自己給毀了,何必要費力不讨好的當個壞人?沒有了秩序,最後活下來的不一樣是我們這些人?導盲犬不過是個有着上帝情結的人,他想要人們歌頌自己,崇拜自己,那和電影裏的反派又有什麽區别?真正的聰明人是普羅米修斯,打破原有的秩序,把火種交給人類,然後躲在一旁看着人類發展,享受随機性的樂趣,就像看着螞蟻建議蟻穴一樣,那才是最有意思的事,導盲犬要是能收起他的控制欲,我倒是很樂意和他合作一下。”
“孫曾經說過你是個理智的瘋子,看來這個形容還是很貼切的,你雖然沒有導盲犬的本事,但是你要做的事,你的計劃成功率應該比導盲犬高一些,不過……運氣總是站在傻子那邊的,我敢打賭,你一定比導盲犬死得早。”喬爾拿出根雪茄叼在嘴上,試圖用濃濃的煙霧壓制自己的惡心的感覺。
“沒有導盲犬的本事這一點說對了,所以我才需要牌盒,你們放心,等我有了牌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導盲犬他們滅了,以免他們弄壞了新的世界,不管怎麽看,我都要比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弟更适合當救世主,你們不覺得嗎?”張璋低頭看了孫安一眼。
“或許吧,可以想象如果由他來制造新世界,那個世界和你制造的差不多,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他一些。”喬爾又拿出根雪茄扔向張璋。
張璋沒有去接,雪茄打在孫安身上掉在地上。
“他爲什麽還沒醒過來?”有些虛弱的瓦妮莎向蘭斯問道。
她腹部被那個女人刺傷了,除此之外,身上還有好幾處傷口,嵌着一顆子彈。
“我們的能力完全被針對了,他大概也一樣,困住他的人一定會和盡可能的拖延時間,他能那麽快醒來才奇怪。”蘭斯受的傷也不算輕,一個對穿傷和一個槍傷,都是“自己人”弄出來的。
他們都能看出來喬爾這是在拖時間,希望能拖到孫安醒來,小組成員對孫安都很有信心,一般的夢境、幻境應該都困不住他。
他們能看出來,張璋肯定也能看出來,可他仍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似乎也在等待着什麽。
在爆炸發生之後,街上的人就已經跑不我了,最熱鬧的娛樂中心,居然死氣沉沉的,這座城市接連受到打擊,市民們的神經都繃緊了,有個風吹草動就跑。
但沒過多久,空曠的街口就轉過來幾輛車,清一色的黑色SUV,曾經出現在孫安的遊戲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