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一陣刺痛,他睜開眼睛,又被客廳裏的吸頂燈照得眯起來,他看着自己的手,手上抹到了一些半幹的血。
呻吟一聲,孫修明想起了孫安一刀捅進自己肚子裏的情景,撐着地艱難的坐起來,他看到了身旁的梁琛,看到了插在梁琛心口的茶刀。
“喂……”孫修明大吃一驚,拍了拍梁琛的臉,看到了他太陽穴上的鼓包。
梁琛身子一跳,眉頭也皺了起來,他很快轉醒,睜大眼睛看着孫修明。
“怎……怎麽回事?”孫修明指了指插在梁琛心口上的刀,照理說那裏插着把刀,梁琛應該非常痛苦才對,可他一直在摸太陽穴,像是根本感覺不到刀插在胸口一樣
梁琛伸手握住刀柄往上拔,整個胸口都隆起來了,像是有什麽東西握住了刀刃不讓他拔一樣。
刀還是拔出來了,可是隻有刀尖那裏有一點點血,而且已經幹了。
接着梁琛把刀扔到一邊,從懷裏掏出本黑皮的記事簿來,記事簿被刺穿了,刀尖刺破了一點點皮肉。
“他算計好的。”兩名老警察對視了一眼,立即明白了二人的刺殺都是孫安安排的,孫修明被刺破了肚皮,但是因爲他比較胖,并沒有傷到内髒,血已經快要幹了,梁琛更幸運一些,但太陽穴都被打破了。
走廊裏傳來了說話聲和打鬥聲,還參雜着一些腳踩中碎玻璃的聲音,兩名老幹警互相攙扶着站起來,梁琛還暈得厲害,站不太穩。
“怎麽辦?”孫修明問道,從響動來看,盧燕還活着,孫安的計劃還沒有得逞,可不去處理的話,他最終還是會得手的。
“别慌。”梁琛看了一眼手上的槍,孫修明的被孫安奪走了,彈匣在地上,但是槍不知道在哪,他的還在,可以幫助盧燕,或者……
他想了想,說道:“孫安打暈我們,可能是因爲真想殺盧燕,也可能是因爲我們阻攔了他的計劃,如果冒冒失失的過去,可能會壞事。”
孫修明則說道:“但也有可能是想讓我們醒來後幫他,如果我們不過去,他可能打不過……盧燕。”
梁琛低頭想了一會,搖頭道:“剛才盧燕隻是攻擊了一次,一直躺在地上,我們都不知道她的實力,他不太可能是想讓我們幫忙,而且他站在你面前的時候盧燕還躺在地上,你擋住了她們的視線,如果孫安真想讓我們幫忙,當時就應該跟你使眼色了,你看到了沒?”
孫修明搖了搖頭,他是後腦勺撞在地上撞暈的,不是挨了重擊,記憶沒有問題,清楚的記得孫安并沒有對他使眼色。
“那就是了,他隻是不想我們礙手礙腳。”梁琛歎了口氣。
“可是盧燕……”孫修明撿起了他的彈匣,看着走廊。
“他們在打,也就是說盧燕根本不需要我們關心,孫安要麽不打算殺她,要麽殺不了她,我們過去,恐怕對誰都沒有好處,先把人叫進來吧。”梁琛用下巴指了指屋門。
孫修明立即朝門走過去,無論最終的結果是什麽,他們都不能讓盧燕或孫安輕易離開這裏。
…………
…………
孫安打得并不輕松,他确實需要幫手,但不是梁琛和孫修明這個級别的。
大概是爲了讓他猜出能力、找到破碎的鏡子、陷入絕望,僞裝者一直沒有動真格的,兩個盧燕都不緊不慢的攻擊,來到這小房間後,才終于放開了打。
确實厲害,用普通的攻擊來試探孫安是否使用過能力,找機會讓盧燕把孫安夾在中間發大招,隻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孫安就死了好幾次。
連他不打算治愈的小腿都“治好”了,孫安重新回到小房間,重新撿到了鏡子碎片,更加謹慎的和二人戰鬥起來。
僞裝者的大招他也能躲過去,但是非常艱難,小腿被射穿是因爲撲出門,人在空中無法借力,無法躲避,所以Déjà-vu才沒有出現,站在地上還是可以出現的,隻是躲起來很狼狽,滿地打滾才能避過。
這是好消息,可是那種攻擊速度太快,躲慢半秒就要受傷,孫安幾乎是在掙紮着求生,除非他打算殺死盧燕。
“死吧,在絕望中死去吧……”兩個盧燕也撿起了鏡子碎片當武器,四隻手都被玻璃劃破了,鮮血淋漓,卻一點也不在乎。
“死……我的字典裏寫滿了這個字,可我到現在還活着,而且即使在我真正死亡的時候,我也不會絕望,那麽強的保命技能都沒能保住我的命,面對的一定是非常強大的存在,死在那麽強的人手裏,沒什麽好絕望的,不過你還嫩了點,和周帆比起來,簡直就是渣渣一般的存在。”孫安又開始多話了。
壞人往往死于話多,但他在話多的時候通常是需要思考的時候,思考着如何活,思考着如何戰勝對手,真正需要杜絕後患的時候,他從不多話,不會浪費絲毫時間,所以他還活着。
“你拿那兩塊小鏡子又能做什麽呢?你連我的攻擊在哪裏出現都不知道,拿鏡子還不如拿刀呢,鏡子是你的希望,可惜已經被我擊碎了。”僞裝者說出了他把鏡子碎片留下來的另一個原因,他完全不在意,還能讓鏡子看起來像是孫安的希望一樣,被擊成了碎片。
“沒用?這你就錯了,希望的碎片雖小,但終歸還是希望,你要把鏡子比喻成希望的話,那我現在已經把希望握在了手裏,哪怕會把手掌劃爛我也不會放開的,而且你長得一定很醜,所以才喜歡戴上面具僞裝成别人,那麽隻要用鏡子照到你的臉,我就能看到希望,畢竟實力隻是一時的事,帥才是一輩子的事。”孫安微笑着說道。
他已經有了勝算,确實沒辦法預測僞裝者從盧燕身體的哪個位置出來,可是他有Déjà-vu。
Déjà-vu是一種非常短效的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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