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個習慣用能力殺敵的人,速度通常不可能和習慣用身體殺敵的人相比,更何況孫安用的是玩命跑法,短距離沖刺幾乎無敵,他要追,即使微生天宇真能夠到手槍,也來不及殺他了。
打火機的火光已經無法照到這邊,到了這裏,二人都隻能靠閃電照明,斷斷續續的閃電不停的照亮走廊裏的一切,照亮了那把手槍,照亮了追逐的兩個人。
每一閃電光都能照出一個畫面,微生天宇沉着臉,盯着槍,握着拳頭咬牙奔跑,孫安彎着腰,身體大幅度前傾,帶着微笑追在後面。
下一個畫面,微生天宇微微偏頭往後看,孫安身子傾向,跑向過道的另一側,躲避着對方的視線。
再下一個,微生天宇已經沖到離槍還有兩三米的地方,往前撲出去,身體打橫,伸手夠向手槍,而孫安的身體後仰,雙前朝着刹車,面帶微笑,左手擡起來抓向微生天宇的腳踝。
微生天宇被硬生生拉停了,在空中停了一瞬間,然後落下來摔在地上,接着就被拖離了手槍。
他知道自己不是孫安的對手,有槍、能預知危險的情況下還能有些勝算,要是早知道那個小女孩醒了,也可以做些手腳,讓她來殺孫安,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孫安演那麽多戲,不是爲了靠近微生天宇,真正的目的其實也不是要讓微生天宇扔槍,而是讓微生天宇的注意力集中在槍上,都已經離得那麽近了,要抓住微生天宇不成問題,就算有槍也無所謂,大不了死一次把Déjà-vu搞出來。
提那麽多次槍、硬是要微生天宇扔槍,其實隻是在暗示,讓微生天宇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槍上,這個計劃是成功的,微生天宇第一時間調頭去撿槍就是最好的證明。
接下來也沒什麽意外,都被孫安從後面抓到了,微生天宇的命運也就不用多說,“主角”沒能說出什麽讓人熱血沸騰、慷慨激昂的遺言,死得平平淡淡,隻是在茶刀刺進他後腰時發出了一聲慘叫;剛才話很多的孫安這時不說話了,橫拉茶刀劃出來一個大口子,并在椎骨上留下了一個劃痕,然後就不停的插。
腰肌重傷,連動都很困難,而且疼痛會輻射開來,影響到身體别的地方,後腰挨一拳,人是會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的。
微生天宇是遇到後活得最久、卻殺得最容易的遊戲參與者,第一輪遊戲,參加的都是對自己攻擊、防禦非常自信的人,微生天宇的能力可以算是控制系,可以控制一個人,也可以利用一個人來控制一群人,加上可以預知危險,厲害還是很厲害的力,但真正打起來,他一個都打不過。
還剩下最後一個參與者,孫安走回到小宇身旁,先把打火機的火焰吹滅,讓它在旁邊涼着,靠牆坐在走廊上。
小宇睜着眼睛看着他,表情已經沒有先前那麽痛苦了,她可以動,但是動起來有些痛苦,挨了那麽大一記閃電,身體表面被電黑了,肌肉、内髒肯定都肯定受了傷,不過她這樣的存在已經太強,受的傷比較輕,而且恢複快,先前淋了點雨,覺得很舒服,再加上孫安這麽一抛,就醒了過來。
“醒得早不如醒得好。”孫安在她旁邊坐下來,點了支煙,笑着對小宇說道。
他來這裏一是爲了逃離中年人的視線,二是爲了找微生天宇,微生天宇已經死了,那就隻需要等在這裏就好,街上的戰鬥如何,很快就能知道。
“她呢?”小宇縮在雨衣裏,小聲問道。
“在街上和人打着呢,就是離得最近的那兩個,你應該能感覺到吧?”孫安吐着煙說道。
“我要幫她。”小宇掙紮了一下,想撐着地站起來。
“得了吧,就算你想給她當肉盾,還得看我扔不扔得過去,你們的戰鬥我根本介入不了,你身體又沒恢複,過去了反而拖累她,我帶你過來,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爲了避免拖累她,對手是個很有自信的人,一般不會用咱們來要挾她,但是硬要湊到他嘴邊,太容易被嚼碎。”孫安把小宇拉起來,靠着她坐在他旁邊。
“可是她已經快死了。”小宇有些焦急的說道。
孫安皺了皺眉,問道:“确定?你能感覺出來?”
小宇點了點頭:“不會錯的。”
“那就走吧。”孫安沒有多想,站起身來,又把小宇背到了背上,換作是别人,他會思考一下利弊得失,但對方是周帆的話就不用多想了,她在救她的時候可沒有想什麽利弊。
兩百多米遠,原本就已經離得很近,不過孫安隻走出去百多米,就直接能看到天空了。
戰鬥的場地已經不再是一條街道,而是一個半徑百米左右的巨大廢墟,周圍的所有建築物都塌了,不是轟然倒下,而是一點點碎掉的,連高于一米的殘牆都見不到。
周帆和中年人站在場地中央,中年人仍背着手,看起來很自信,而周帆彎着腰,垂着一隻手,似乎已經疲乏到了極點,果然已經不太行了。
他們的總體力是差不多的,就算差距有十多個馬拉松選手加起來那麽大,對他們來說也沒太大區别,所以周帆看起來累成這樣,其實是因爲受傷和流血,血已經被大雨洗幹淨了,但傷卻不會被雨水潤好。
戰鬥其實隻過去了幾分鍾時間,而她已經堅持不了幾分鍾了。
孫安背着小宇一出現,二人的視線就轉了過來,中年人揚了揚眉,周帆皺了皺眉,都看不出二人的目的,其實二人出來之前他們就能感覺到小雨在靠近,這也是戰鬥停下來的原因。
“二位的戰鬥力至少得有一百五十三萬了吧?”孫安打了聲招呼,背着小宇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思考着作戰方法,因此走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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