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回過頭來,看着她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也好不到哪去。”
說完,他繼續往前走去。
白月的臉氣得蒼白,低頭看向孫安,見孫安一臉邪戾,卻沒有急着動手,覺得奇怪,如果他不打算動手,她會的。
“别急。”孫安擡起手來,牽住了白月的手,“羅景峰邀請他來,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沒有阻止他過來,應該是能猜到會有這種發展的,他像是……想讓事情失控,想讓這裏出亂子,那咱們就先忍不忍,不如他願,放心,那家夥會見到明天的太陽,隻是到了那個時候,他會希望自己沒能見到。”
牽手是二人之間的約定,目的是白月用來平息怒火,阻止孫安做出過激的行動,很久沒有因爲這個原因牽過了,這一次反過來,是孫安牽白月,同樣有效。
白月重新坐下來,無論是剛才的憤怒程度和現在恢複冷靜的速度都令她吃驚,她被孫安影響了,但是影響得又不夠徹底,有了孫安的戾氣,卻沒有孫安的細緻與客觀性,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她默默反省着,留意着周圍的人。
諾特和維列斯的人都來了,企業和波赫尤拉的人應該也在,隻是沒有被認出來,幾個大型組織的人到齊,這個舞會已經變得很不簡單了,不知道那些人是爲孫安而來的,還是受邀請而來的,無論如何,孫安的預感似乎是正常的,今晚會有大事發生。
白月夾了夾雙腿,大腿内側觸到了那已經溫熱的手槍。
孫安在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他擔心羅景峰——或是他身後那個人——邀請他來這個舞會的目的,是想讓那幾大組織聯合起來對付他,這是有前科的,當初的外交事件,就是那邊牽頭,讓小布萊特和本地這些混混聯合起來,似乎想把事情鬧得更大,當時孫安在清濟市的事還沒有被暴露,他冷處理了,現在,若這些大組織聯手,那麽他估計隻有死路一條,在“天下唯一比武大會”上,這些組織派來的人聯合起來,他還真打不過。
這是他沒有急着對董事長動手的原因,這是個對弈的情況,每一步行動、每一顆棋子都得小心着來,一不小心就會步入陷阱。
“要走嗎?”瓦妮莎向孫安問道,她倒不在意有誰來,要殺的話三分鍾之内就能讓舞廳裏的人全部死掉,但把那些組織派來的人全殺了,對孫安是很不利的。
她似乎也想到了什麽。
“不,繼續呆着吧,這可能是那個人弄的煙霧彈,把那些大組織的人叫來想把我吓跑,沒那麽容易,今天我就跟他們耗上了,不确定羅景峰的身體、不把幕後那人揪出來,我不打算休息,否則以後沒完沒了,熬着吧,玩個三天三夜也行,長痛不如短痛。”孫安仍在思索着種種可能性,說得有些語無倫次。
要讓幾大組織聯手,必須有一個重要的“點”,一件可以觸及他們根本利益的大事,他們可以殺不死孫安,可以拿不到牌盒,隻要還存在着,以後有的是機會,但是涉及到存亡的事就不一樣了,那必然是要雷厲風行把事情解決的,哪怕是和别的組織聯手,隻要提防着不被背叛就行。
孫安沒有威脅大型組織的存在的資本,所以才會有“天下唯一比武大會”,這要比闖到那些組織的地盤殺人要安全得多,他沒有資本,對方可以爲他創造資本,也就是今天的舞會。
除了大型組織的人外,很多政界、商界的大人物在,要是出了亂子,今天發生的事一定會有後續,而且後續像老太太的裹腳步一樣——又臭又長。
董事長回到了那一桌,似笑非笑的看着孫安,他覺得孫安這邊的人沒敢對他怎麽樣,一是因爲他坐在了一号桌,二是因爲要給羅景峰面子,話都說到那份上了,還不敢怎麽樣,那麽之後也不會如何了。
他雖然很生氣,但是晚上可以找個女人洩氣,羅景峰一定會幫他安排好的。
舞會有序的進行着,又過了二十分鍾左右,羅景峰起身離開,走出這個舞廳,他那些跟班仍坐在原地聊着天、吃着東西、喝着酒。
孫安打了個哈欠。
又過了一會,景濤低調的走進了舞廳,來到孫安所在的桌旁,說道:“孫先生,峰少請你過去說話。”
“就我一個?”孫安等得都快睡着了,一聽這話,忙站了起來。
景濤笑了笑,說道:“大家一起來也行,這個沒太大關系,不過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少,最好還是孫先生獨自來吧,反正你也不用怕什麽。”
“那就我自己去吧。”孫安和瓦妮莎點了點頭,跟着景濤走出了舞廳。
他确實不用怕什麽,以前就号稱最難殺死的孤兒,現在的難殺程度比以前高了無數倍,而且喬爾他們離得又那麽近,根本不用怕。
孫安前腳走出去,喬爾和蘭斯就端着各自的酒杯,往這邊走來,大型組織的人出現了,他們的警惕性也提高了很多。
…………
這層樓不是隻有兩個宴會廳,還有一些高級的餐館和辦公區域,景濤帶着孫安走進了辦公區,在一間辦公室前停下來,敲了敲門。
孫安想起入獄後,他被獄警帶到馮獄長辦公室前的情景。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臉色蒼白,膚色黯淡,像是得了什麽病似的,房間裏除了她和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羅景峰外,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一個看起來和羅景峰同齡的男人,他們坐在沙發上,從坐姿可以看出來,幾個人并不是羅景峰的手下,看向孫安的眼神比較微妙。
景濤沒有走進辦公室,孫安獨自走進去,羅景峰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讓我猜猜,”孫安分别指開門的女人,年輕女人和年輕男人說道,“這位是山寨斯蒂芬·金,這位是爆炸眼,這位是能讓人做夢的人,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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