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決定在死囚區玩預演是昨天才定下的,知道孫安會選擇這裏玩遊戲,說明對方已經把他摸透了。
被人摸透的感覺很不好,但現在還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機。
孫安繼續破壞牆壁,直到挖出來另一個可以鑽進去的縫隙,他扔掉椅子,站在縫隙前思考起來。
爲什麽要留一個縫隙?爲什麽縫隙離牆壁這麽近?如果隻是爲了藏身,爲什麽不把挖出來的縫隙填起來?這樣才不會因爲意外暴露。
如果先前打的不是對面的牆,而是這一面,那麽孫安早就找到這個縫隙了,結局會有所不同,在這狹窄的縫隙裏,他根本不可能躲避。
現在箭的威脅已經解除了,但事情似乎不像孫安想的那樣簡單,沙盤的主人也沒那麽容易對付的。
不過即使裏面有巨大的陷阱,孫安也得進去,不進去,他就得一直和那人耗着,對方準備更充分,而他可以随時補給,耗着沒有實際意義,不知道烏龜什麽時候伸頭,就隻能自己進殼裏找了。
他換了塊夜視儀的電池,腦袋探進了縫隙裏。
縫隙裏的溫度比外面低得多,左右都延伸進去好幾米,然後是轉角,但是左邊的地面陷下去了,居然看不到有多深,地底溫度是比地表低很多的,除非深入非常多,使得熔岩噴發出來。
縫隙太窄,手伸不開,就沒辦法撐着往裏面移,到了那裏必然滑下去,如果那是用能力剛挖出來的,等他滑下去之後再取消能力,那麽孫安根本來不及爬上來,必然被活埋。
隻能往右走,而且可以确定,那是條異常艱險的路,搞不好比活埋還要可怕。
孫安先從一張辦公桌上拿了個筆筒,扔到了地上,看看地面會不會塌陷,筆筒在地上彈跳着,滾到了轉角,沒有任何情況出現。
孫安擠進了縫隙裏,擡起小臂撐着牆壁,橫着往裏走去,休息了兩個小時,他現在一點也不累,就是有點困,不過困意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麽負擔,堅持個兩三天不成問題。
大概是懼怕喬爾他們,對方沒有作弊的打算,否則先前的戰鬥中完全可以讓他陷入恐懼或夢境,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把警報器拿在了手裏,随時可以按下去。
孫安走得很快,他希望能在六十秒内弄清楚這裏面有些什麽危險,這樣他死後就能立即出去,而不用半路退出去。
轉過轉角,縫隙變寬了,但是也變短了,比肩寬,不用再側着走,但是隻有兩米左右,他踢着筆筒繼續往前走,迅速來到了另一個轉角,當他轉過轉角,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地闆發出了“咯”的一聲,微微往下陷了一點。
筆筒的重量不足以壓下地闆,必須人站上去才行。
幾乎就在地闆下陷的同時,九支箭從前方射進了通道裏,幾乎和子彈一樣快,這已經不是人力能發出來的箭了,孫安才有躲的念頭,一支箭就刺進了他的胸膛,将他釘在牆壁上。
紙牌已經脫落,别不回去了,钛闆的防禦力嚴重下降,又有些妨礙行動,已經取了下來,就算不取,也會被利箭刺進去,隻是箭身會崩碎,箭無法慣穿孫安,箭頭會留在體内,情況不比現在好多少。
箭可以殺人,但不會那麽快,孫安低頭看了一眼,擡起手握住箭杆,把箭折斷,雙手撐牆,咬着牙齒悶哼一聲,把身體往前一撐,從箭裏脫出來。
老式的陷阱,能讓孫安覺得自己像是印第安納·瓊斯,不過電影裏的機關是可以躲的,這九支箭絕不可能躲過去。
摸了摸傷口,胸骨已經粉碎性骨折了,搞不好一些頭骨碎片已經刺進了肺葉,呼吸成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每一次都能疼出一身冷汗。
孫安數着秒,在原地等了一會,繼續往前走去,用痛苦換取既視感的時間是件很劃算的事,時間返回之後,他不會記得這時的痛苦,也不會再經曆這樣的痛苦。
往前走了幾步,又是一個陷阱,同樣是來自前方,這次是火焰,熊熊烈火噴進通道裏,更是無處可躲,孫安隻來得及擡手捂住臉,至少還能看見。
這把火比燃燒棒爆出來的火要強得多,瞬間就點燃了孫安身上的一切衣物,把他的皮膚烤得像噴燈下的魚肉一樣焦黑,持續了二十秒才結束。
通道裏的溫度接近九十攝氏度,人已經無法在這樣的環境裏生存下來,而孫安也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他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煙,不是吸進去的香煙,而是自己肺部被烤熟的焦煙。
∞∞∞∞∞∞∞∞
∞∞∞∞∞∞∞∞
看着在地上打轉的筆筒,孫安停下來,低頭看了一眼墜飾,上面仍沒有出現沙盤,那人沒有在觀察他,說明他的死亡和對方無關,那麽應該就是陷阱了。
陷阱有躲得過的,也有絕對不可能躲過去的,他無法确定是哪種,隻能自己去試。
來到轉角,調整筆筒繼續往前踢,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孫安邁步,就在這個瞬間,既視感出現。
他急忙收腳,可是身體已經往前傾,來不及收回來了。
那地面絕對不能踩!孫安急忙擡起雙臂撐向牆壁,止住了傾勢,身體和地面之間的夾角已經小于五十度。
是躲不過去的陷阱,所以既視感在踩中機關之前出現,而不是之後出現,好讓他躲過危險,這裏變寬了,就能撐着牆往前走了,他收腹,擡起雙腳蹬着牆,吃力的挪着往前走。
即使不被陷阱殺死,他也會因爲撐牆而耗費太多體力。
牆上也有機關。
孫安是手腳交替往前挪的,僅僅挪了幾秒,在手撐向牆壁的那一刻,既視感再次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