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關聯記憶後,記憶裏是必然會出現碎片的,因爲太多事物是相關的,缺了一片結果就變得不完整,缺口邊緣附近的記憶就會松動,重新拼接的話,隻要有一片錯位,就會徹底改變記憶,大腦是絕對不會察覺的。
這樣的話,他就能做很多複雜的操作了,不斷的消除記憶、拼接記憶碎片,甚至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導緻其性格都徹底轉變,因爲人的思維方式是受環境影響的,改變了記憶,從小生長的環境變了,性格、人格就會随之發生改變。
這就意味着他可以得到黑澤櫻這個最想要的物品了,改變記憶,把自己拼湊成好人,把孫安啊,喬爾啊什麽的拼湊成壞人,到時候還怕黑澤櫻不跟着自己?
河北大樹臉上甚至露出了笑容,繼續俯身,抓住了黑澤櫻的手臂。
就在這個瞬間,他突然想到了黑澤櫻的能力也升級了,他的封印已經失效,因爲升級後的能力變化會直接出現在腦中,不可能隻有加強的那一部分,所以是整個能力都會出現。
定睛一看,黑澤櫻已經擡起了頭,但是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因爲她的黑眼仁已經消失了,眼睛裏一片雪白,嘴角帶笑,看起來十分恐怖,而這正是黑澤櫻使用能力的形象。
河北大樹一驚,急忙使用能力消除黑澤櫻對能力的記憶,他要消除記憶隻需要一動念,瞬間就可以完成。
黑澤櫻微微一皺眉,臉上的笑容消失,低下了頭。
消除完記憶,河北大樹終于松了口氣,抓着黑澤櫻的手臂将她提起來。
黑澤櫻很配合的站了起來,低着頭,嘴角卻再次露出了那詭異的微笑,緩緩擡起頭來看着河北大樹,眨了眨眼睛。
仍看不到眼瞳,她很可能是看不見的,因爲光線必須照進晶狀體,照到視網膜上,人才能看見東西,如果角膜、瞳孔、晶狀體、玻璃體不是透明的,光照不進去,人就看不見;科幻片裏的隐形人也是一樣,如果眼睛也完全透明,那麽光會直接穿過視網膜,人也看不見。
河北大樹沒有看到黑澤櫻的眼睛和表情,牽着她的手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别着急,等我回去就幫你封印記憶,現在是對你的懲罰,記住這感覺。”
“太早了……”黑澤櫻小聲說道,語氣緩慢。
“什麽?”河北大樹沒聽清楚,低頭去看她。
“我說,太早了……”黑澤櫻低着頭說道,說完還輕笑了兩聲。
…………
白月躲在一家商店裏,偷眼看着男人和小女孩。
男的看起來像個拐賣小孩的人販子,小女孩看起來像是被拐出來的,可她說過男人是孫安的敵人,白月就有些在意,沒有直接離開,暗中觀察。
很快,她就看到了從巷子裏快步走出來的靜靜。
巷子那頭有警察進來,正好河北大樹又從這頭離開了,靜靜立即改變計劃,快步從巷子裏走了出來,看了河北大樹和黑澤櫻一眼,往相反的方向走過來,走近了就看到躲在商店門口的白月,愣了一下。
白月原本以爲靜靜和河北大樹是一夥的,現在看來又不像,似乎出現了不少誤會,她朝靜靜點了點頭,繼續看着黑澤櫻。
靜靜猶豫了一下,走到白月身後,也跟着她一起往那邊看,她本以爲白月和河北大樹是一夥的,畢竟她要去撿槍時,白月用槍對着她,現在看來,應該是出現了不少誤會。
…………
“太早了?什麽意思?”河北大樹停下步子,看着黑澤櫻,他從黑澤櫻說話的語氣裏聽出了異常。
“懲罰給得太早了,嘻……要是你現在突然把那些記憶解開,我會震驚,什麽也做不了,可惜你解得太早了,我已經習慣了,那麽你現在可以去死了。”黑澤櫻說着,擡起頭,嘴裏發出了幾個怪異的音調。
河北大樹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個極大的錯誤,能力悖論出現了,他封印的東西和被替換出來的東西是一樣的,那麽能力就會從黑澤身上消失,不起作用了。
他立即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能力已經取消,意味着黑澤櫻的所有記憶都恢複過來了,記憶封印槽空着,随便消除什麽都行。
封印的還是能力相關的記憶,可惜已經晚了,在動念之前,黑澤櫻已經念完了她的【魔語】。
河北大樹立即退開,緊張的看着周圍,并拿出了靜靜的槍。
槍在手裏,卻擡不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看不出任何異狀,也沒有任何異樣,就是動彈不得,用力用得臉皮子都抖起來了,還是沒辦法移動半分,像是被什麽東西固定住了一樣。
僵直持續了五秒左右,手臂又動了,卻不是河北大樹自己想要擡的,手越擡越高,槍沒有指向黑澤櫻,而是擡到了腦袋旁邊,用槍口頂着自己的腦袋,食指搭在了扳機上。
手已經不是他的了,不知道什麽誰抓着,擺出了這個造型。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像是準備自殺。
黑澤櫻臉上一直帶着那樣的笑容,直到這時,才又說道:“這樣太便宜你了。”
話音剛落,河北大樹就揚手把槍扔了出去。
他又從口袋裏掏出了那把彈簧刀,一按機關,彈出了刀刃。
“無論你想讓我忘記什麽,都已經晚了,我很快就會重新回想起來的,記住這份痛苦,帶我禹我的家人問好。”黑澤櫻微笑着說道。
河北大樹的身體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張嘴大叫了起來。
“啊————”
他右手持刀,抵在左手食指指根上,用力一拉。
鋒利的刀刃順利的劃進了關節縫隙裏,但是小刀的力量不足以一下子把指頭給削下來,隻是割進去一半。
鮮血流了出來,而河北大樹開始來回拉動彈簧刀,刀刃一點一點的沒入了指關節裏,割進了關節軟骨中。
十指連心,這樣割起來是極痛的,可是他的手沒有一絲猶豫,割得十分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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