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幻境既然設定成類似角色扮演一類的遊戲,那麽世界的變化就必須由由劇情、任務推動,否則将永遠保持不變,沒有變化,他就不可能找到離開的方法。
女人再一次尖叫,村民們跑出來了,孫安殺死過的獵人和那幾個村婦也出來了,但所有人不都慌不忙,顯然不是第一次出這種事了,而且失蹤的人從來沒有找回來過,他們知道急也沒用,因此都慢慢走着,聚到了最新受害者的家門口。
有人看到了孫安,一指,所有人都回過頭來看着這個穿着粗布鬥篷的陌生人,立即小聲讨論起來。
山村偏僻,到這裏來的外來者少之又少,通常幾個月才能見到一個,孫安出現的時機又比較微妙,自然引起了高度重視。
獵人看他的眼神沒有任何異常,顯然已經不記得在走廊裏發生過的事,不過眼神中有着警惕,人的排外性存在于任何地方,包括幻境裏。
孫安默默的走進村子,走向了人群,他還拿着獵人的剝皮刀,非專業手工打造,很粗糙,作爲初始武器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年輕人,你是誰?”一個拄着拐杖的老人向孫安問道。
“你是不是叫迪卡?凱恩?”孫安好奇的問道。
老人眉頭一皺,說道:“沒禮貌,我是這裏的村長。”
“哦,你是不是有任務要給我?”孫安有些失望,他挺希望能在這村子裏找到莉娅,在她“變身”之前來一發,以後就可以吹噓他是個上過大菠蘿的男人了。
“任務?什麽任務?”村長看向了村子裏的年輕人,認爲這是年輕人中流行的詞語。
“就是你委托他去幫你做事。”年輕人小聲對村長說道。
“哦?”村長上下打量了孫安一番,不屑的從鼻子裏噴了口氣,“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不談任務獎勵,你讓我做什麽都是在耍流氓。”孫安搓着手說道,笑得像個奸商。
“獎勵?長輩讓你做點事你還要讨獎勵?”村長又是一聲冷哼,鼻孔揚朝了天上。
“是個反派?”孫安看着這位态度惡劣的村長,想到了不可一世的馮獄長,不過他沒有說出這句話來,以免和村長發生沖突,導緻任務黃了,隻是冷笑着不說話,裝出一副高人的樣子。
“你想要什麽獎勵?”獵人說話了,他是最着急這件事的,有狼來村子裏吃小孩,雖然不能怪在他頭上,但他是有義務解決這個問題的,解決得越晚,别人看他的眼神就越冷漠,背地裏說他的話就越難聽,從他剝狼皮的手法來看,他并不是一個出色的獵人。
所以一聽孫安打算替他解決這個大問題,傾家蕩産也要滿足孫安。
“我想……打破第四面牆。”孫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别的什麽東西,要離開夢境的方式就是打破第四面牆。
他認爲現實世界是遊戲,這個世界恰好就是遊戲,如果他的理論是正确的,那麽他就身處遊戲裏的遊戲裏,在現實世界裏,他接受了自己隻是一個角色、一個NPC這件事,但是在這裏他無法接受。
明明這裏也是一個完整世界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有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有這個世界的善與惡、苦與甜,爲什麽就無法接受了呢?
缸中之腦,缸中之腦中的缸中之腦,有什麽區别?他所說的遊戲制作組,說不定也是更高一層世界的NPC或角色,在那個被稱爲地球的世界裏,有人制作出了遊戲,遊戲裏的人說不定也已經制作出了新的遊戲。
“第四面牆是什麽?”獵人無法理解孫安的話,如果是他家的牆,随便孫安拆多少都行。
“是除了死以外,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孫安思考的格局太大,想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
這話對于一群小山村的人來說,有點過于高深了,他爲什麽要離開這個世界?
丢了孩子的女人見衆人都圍在屋子外面,沒有進去安慰她,啜泣着從屋子裏出來了,也好奇看着孫安。
“想離開這個世界還不簡單?你睡覺就行了,做夢的時候不就離開了?”一個體格健壯,滿臉絡腮胡子的村民說道。
“可惜夢醒了還會回來。”孫安朝那人豎了豎大拇指,他現在就是在做夢,身體仍在制毒基地,隻是思想被困進了這個世界。
夢總是離奇的,人在做夢的時候,說不定就是在夢裏做夢,夢見的不知是哪一層的世界,莊周夢蝶,不知周之夢爲胡蝶與,胡蝶之夢爲周與?
“我知道一個地方,進去的人從來沒出來過。”村長忽然說話了,“我從來沒告訴過别人,是怕有人好奇跑進去,這世上隻有我一個人知道,要是你能除了那隻狼,我就帶你去那個地方。”
“唔……你忍受疼痛的能力有多強?”孫安眯眼看着村長,鬥篷下面的手把玩着那把剝皮刀。
和找到那隻狼相比,逼問村長似乎要簡單得多,在逼問這方面,他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村長是個精明人,立即明白了孫安的意思,冷笑了一聲:“很弱,而且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今晚睡下去,說不定明天就醒不過來了。”
孫安笑了笑,打消了逼問的想法,對付這樣的老人确實需要冒很大的險,稍不注意就把人弄死了。
看來還是不得不捉狼,他看向了那個失了孩子的女人,說道:“你孩子在哪裏失蹤的?”
“就……就在家裏,我隻是出去了一趟,回來他就不見了,是我的錯……”女人說着又哭起來。
“你真傻,真的,你單知道下雪的時候野獸在山坳裏沒有食吃,會到村裏來,你不知道春天也會有……”孫安背着小學時曾經背過的課文,走進了這間屋子裏。
房屋不大,就三個房間,一間客廳兼廚房兼飯廳,兩間卧室,一間放大床,一間放小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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