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安的話,老六皺着眉想了想,說道:“你都不知道把這東西扔你床底的人是誰,怎麽查?”
“要查還是很簡單的。”孫安笑着說道,“當然是靠推理了,首先要有一些猜測,然後分析出行動步驟,最後去找證據,找到證據,看最初的那些猜測是否正确,不就弄清楚怎麽丢的了?”
“那你有什麽猜測?都說說。”老六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門,反正他叫的人還沒來,不妨聽聽孫安要扯些什麽。
“剛開始,我以爲是有人知道我和警察比較熟,想通過我把你們這個點毀了,可能是你們的競争對手,也可能是你們的仇人,可是現在看來,又不太對。”孫安看着地面緩緩說道。
“你和警察比較熟?”老六有些驚訝的看着孫安。
“這有什麽奇怪的?你和警察不也很熟?”孫安朝他擠了擠眼睛。
“哪裏不對?”老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王強剛才出去時的表情不對,太得意了,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我是被他陷害死的,他可能是這件事的推手,叫人偷了管冰,扔到我床底下,然後再把我帶到這裏來,這個大秘密被我知道了,你們就不可能再放我出去,肯定要滅口,他不敢在牢裏動手,就讓你們來,反正你們也沒在怕的。”孫安說出了他剛想出來的猜測。
“不可能,昨天晚上根本沒人出入過這裏。”老六十分肯定的說道,他剛才回來後就查過了,有人進出的話,記錄會顯示,攝像頭也能拍出來。
“你确定那一管冰是昨天晚上丢的?萬一是以前的呢?管子上又沒寫的生産日期。”孫安好奇的問道。
老六沉默着沒有說話,他确實沒辦法确定丢失時間,金屬管子防水防火防摔,裏面裝的東西又不需要去注意生産日期,沒有任何标記。
“看來你們這産量挺大的。”孫安從老六的反應可以看出來,這個制毒窩點的生産量應該很可觀,否則丢一管立即就會被發現,老六無法确定哪天丢的,說明這裏可能放着數十、數百根金屬小圓筒。
老六無視了孫安這句話,說道:“你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純粹是在胡扯。”
他思路跟着孫安走,想得腦袋疼,有些惱火。
孫安笑了笑,說道:“王強的計劃裏有個重要的一環,就是你,所以他一找到這管子,立即就派人來叫你了。”
“我?爲什麽?”老六跟不上孫安的思維跳躍。
“因爲你智商有點感人,責任心事,并且行事沖動,剛才我也說了,你連我知不知道管子裏有什麽東西都不确定,就讓王強把我帶來這裏,就算我先前不知道,被你帶到這裏來,也大概猜到了些東西,知道了這個秘密,你們就不得殺我滅口,照目前看來他的計劃已經完成了。”孫安再一次侮辱了老六的智商。
老六這次終于忍不住,憤怒的站了起來,擡手就要朝孫安打下去。
也就是這時,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瘦高的人站在門口,呆呆看着屋子裏的二人。
老六放下手,摩拳擦掌的說道:“楊子,來得好,去,去把我工具箱拿來。”
瘦高個聽老六語氣不對,應了一聲,立即轉身離開了。
“實話果然是傷人的。”孫安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擡頭看着老六問道,“你應該也不是主事的,否則丢了管冰也沒必要這麽着急着要找回來,折磨我,就不怕上頭怪罪下來?”
老六直接氣笑了,雙手都顫抖起來:“看來你還真是什麽也不知道,王強叫我,隻不過是因爲負責管理那些冰,他看到管子,自然會叫人來找我,不會找别人;我也不是因爲行事沖動才把你帶到這裏來的,在發現你藏着管子的那一刻起,你就一定會來到這裏,我們也不會殺你,那太浪費了,你判的是終身,也别想着出去了,在上面坐牢、在這裏坐牢都一樣,就乖乖呆在這裏給我們試藥吧。”
“試藥?原來如此,看來這裏的規模還真不小,不僅生産,還研究,嗯……讓社會最底層的犯人來試藥,真是再适合不過的了,要是遇到個有瘾的,豈不是雙赢?”孫安一臉驚訝。
制毒其實并沒有太多技術含量,配方什麽的不難找到,去暗網找一圈,想要什麽樣的都能買到,難點是材料,就連老白當初弄冰毒的原材料都冒了很大的險。
但是研究毒品就是另一回事了,不是頂尖的科學家,是不可能參與到藥物研究裏的,而且制作出一種藥品——無論是不是毒品——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協力才能做到,制藥工程需要化學、工程學和藥學方面的專家,這三大類下面又可以細分出數十個專業來,臨床實驗還得加上醫學、生物學等。
有了齊全的工具,一個人就可以制作毒品,可是研究毒品,沒幾十号人是不行的。
也就是說,這個地下世界的規模,很可能與上方的監獄相當。
白月有着防止毒品流入華夏的使命,沒想到清濟市郊區,就有一個巨大的制毒窩點,這算不算燈下黑?
去拿工具的楊子回來了,吃力的提着個黑色的塑料手提箱,老六走過去接過提箱,放到茶幾上,打開來。
提箱裏都是工具,起子、錘子、鉗子、剪子、扳手、鋸子、電鑽……應有盡有,雖然都是很常見的普通工具,但是用來折磨人的話,這些工具能玩出無數種花樣來。
老六最先拿起來的是一把剪線鉗,鉗口看起來有些磨損了,但仍然很鋒利。
他“啪啪”的不停的合着鉗子,闆着臉對孫安說道:“那管冰到底去哪裏了?别扯王強,丢冰的事我之後自己會去查,你隻需要告訴我那管冰去哪裏了。”
“試藥的人也能離開這裏吧?”孫安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幹的問題。
“不可能的,你就别癡心妄想了。”老六笑了笑,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還抱着出去的希望,等待他的就隻有無盡的失望。
“那老劉是怎麽回事?他爲什麽能出去?”孫安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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