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龔死于虛弱,她是被阿拉斯加“吃死”的。
所有的力氣都化作了具體的食物,出現在阿拉斯加面前的餐盤裏,被它吃了下去,第一塊食物是小龔的身體肌肉的力量,被咬碎後,她連手術刀都握不住,刺在李醫生腹部,就從手掌的另一邊滑出來了,掉在地上,她被按住後不是不想掙紮,而是無力掙紮。
第二塊食物是她保持内髒運作的力量,被咬碎後,她身體的各個系統都将停下來,到了這裏,她就必死無疑了,隻是死的速度還不夠快。
第三塊食物是她維持生命的力量,心跳停止、呼吸停止,人也就随之死亡,這塊食物對阿拉斯加來說隻能算是甜點,可吃可不吃,吃下去,隻是爲了盡快結束小龔的生命,畢竟孫安還開着膛躺在手術床上。
它平靜的趴下去,掃視了一遍衆人,似乎有些犯困了,眨巴着眼睛,但是一直沒有真正的閉上,任務還沒有完成,它隻是救下了李醫生,結束了手術室短暫的混亂,如果有人想要掀開孫衛國的頭罩,它會用相同的方式結束那個人的性命。
紅桃10,能力名盛宴,能力标志是一個圓圈,裏面是由兩條交叉的線組成的魚,像是放在盤子裏的魚,不過魚的裏面還有幾個希臘字母“ΙΧΘΥΣ”,能力說明——最後的晚餐。
最後的晚餐不是指吃最後的晚餐,而是成爲最後的晚餐。
“我們繼續吧。”最終還是劉靜打破了沉默,向李醫生說道。
李醫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地上有些吓人的屍體,取下那雙丁腈手套,拉開了他的袖子。
手臂被刺了一下,但隻有一個小小的傷口,而且手術刀是消過毒的,根本不需要擔心感染的問題,劉靜用紗布幫李醫生裹好了傷勢,衆人又回到了手術床前。
少了一名護士,對手術的影響并不大,隻是另外三名護士需要做的事稍微多了一些,小小的風波過後,手術室又恢複了甯靜。
雖然衆人的心情都平靜不下來,但隻要李醫生還能集中注意力,手術就可以順利的繼續下去。
…………
…………
公寓裏也恢複了平靜,梁琛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已經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被聲光手雷炸得暈頭轉向,耳朵叫、腦袋疼,再加上昨天下午操勞過度,人累了,心也累了,環境一安靜下來,眼睛一閉就睡着了,跟先前中了能力沒太大區别。
喬爾以是同樣的姿勢靠在沙發上,不知從哪裏摸出來頂漁夫帽,罩在額頭上,高高的鼻梁擡住了帽檐,看起來也像是睡着了。
不過他沒有睡,連一秒鍾的恍神都沒有,思考着将來的計劃,聽着周圍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但對這個冗長的夜來說,分和秒還是過于短暫了,手術得要好幾個小時,順利的話得到天亮之後,不順的話搞不好得到中午或下午。
某一刻,喬爾揭開漁夫帽,露出雙眼,看向了門口,他聽到了腳步聲,但這并不是危險的信号,門外有人站崗,總不能讓人一站就是幾個小時,該換改還是得換,反正就一夜,爲了讓所有人都保持較好的狀态,三十到六十分鍾換一崗是比較合理的。
門外的人低聲交談了幾句,腳步聲再次響起,換下來的人離開了,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喬爾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鍾,現在是淩晨四點多,手術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是否順利,“加州旅館”的時間流逝速度與現實世界相同,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現在已經在進行肝髒分離作業了,破壞永遠比建設容易,摘取内髒不難,難的是把内髒裝回去,并且保持血液暢通。
他重新把帽檐壓下來,繼續養神休息。
…………
到了臨時五點多,東方的天邊已經有了一條模糊的白線,線會很快變成面,幕布一樣籠罩着大地,直到太陽升起,把這塊幕布給曬“化”。
和喬爾猜測的一樣,逃跑的北俄人沒能找到,增援早就到了,警察的數量增加到四十名左右,本可以更多的,可購物中心的事情還沒完,很多警察仍在那邊,而且城市的安全不能不管,該上班的警察還是得去上班。
梁琛也終于醒來了,睡了這麽一會,精神好多了,擡起頭看到抱着手坐在沙發上的喬爾,打了個哈欠問道:“你真不打算活動一下?現在各層都有警察守着,電梯、樓梯、屋頂、大門都有人守着,就算出事也能聽到動靜,你要是不休息,呆會又出事,可就沒精力跑了。”
喬爾笑了笑,說道:“一夜不睡,還不至于影響我的行動,而且這件事完了之後,我就可以放心的去睡,倒是孫安和你們,今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好好睡覺。”
他笑得有點興災樂禍的味道。
梁琛歎了口氣,問道:“孫安還要在這裏呆多長時間?”
他真心希望那個禍根能離開清濟。
“這我就不清楚了。”喬爾聳了聳肩,“我可以影響他的決定,但不能讓他違反自己的原則,他是個守信的人,要是沒什麽大的意外,他可能還要在這裏呆兩個月。”
“兩個月?”梁琛幾乎是叫起來的,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就已經出了這麽多事,要是孫安再在這裏呆兩個月,這座城市很可能會徹底消失,變成海洋的一部分。
“我隻能向你們表示同情。”喬爾聳了聳肩。
不管對哪裏的警察來說,孫安的到來都是無妄之災,隻不過清濟市的警方特别倒黴,他們都被孫安帶上了一艘在風暴中搖擺的小舟。
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時間很快來到了六點,天色已經亮了,街上漸漸有了行人,有晨練的老人,也有值夜班回家的人,人多了、車多了,監控附近街區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總不能把路封掉,嚴格盤查所有行人,就算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孤兒的武器都是帶在身上的。
到了六點半,尖叫聲在某間公寓裏響起,屋子的主人發現了倒吊在客廳天花闆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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