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旅館”的裝潢像是維多利亞時代的,但是破破爛爛,似乎真被棄置了上百年。
這裏有燈,很老式的白織燈,牆紙蠟黃、燈光昏黃,不管身在何處都會覺得陰森,仿佛随時會有手臂從陳舊的牆壁裏伸出來,或是女鬼從天花闆裏飄下來,若是一個人被困在這間旅館裏,找不到出口,又無法破壞任何東西,最終可能會被吓死。
好在李醫生一行有六人,可以互相壯膽,探索了一番,樓層和樓層相同,房間和房間一樣,他們也就沒了興趣,推開了202号房間的門。
這個房間不一樣,孫安就等在門後的走廊裏,坐在一個小馬紮上抽着煙,裏面的房間又支起來一頂深藍色的帳篷,剛好填充了整個房間,裏面有明亮的燈光透出來。
孫安把煙扔在地上踩熄,站起來,拿起放在腳旁的黑色皮包說道:“各位都準備好了嗎?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但是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比較好,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大家就當成是一場夢好了,當然,是一場有償的夢。”
他把包放下,說道:“包裏還有兩百萬英鎊,兩位主刀醫生各五十萬,四位護士各二十五萬,不多,但對一次手術來說也不算少了,請務必成功,聽說過各都參加過無國界醫生組織,對這種帳篷應該都不陌生了,就請自便吧,我在裏面等你們。”
說完,孫安放下皮包,拉開拉鏈走進了帳篷裏。
六人再次對視,李醫生把刷手服分給大家,跟着走了進去。
帳篷分成了三個隔間,一進去是一個狹窄的更衣室,再往裏面是帶簡易盥洗台的消毒室。
六人對這種帳篷确實不陌生,貧窮的地方,沒有好的手術環境時,就得在這種帳篷裏實施手術,兩名護士最先換好衣服,洗好手,到消毒間裏等着,幫另外兩名護士戴好帽子和手套,接着做好準備的兩名護士走進手術室裏做術前準備,留在消毒間裏那兩名再幫主刀醫生穿戴完畢,最後才跟着醫生進去。
最裏面就是手術室了,由于放着兩張手術床,所以顯得有些擁擠,搞得跟戰地醫院似的,孫安換上了一身病号服,坐在一張床上,另一張床上躺着一個已經陷入麻醉的人,戴着個頭套,隻有口鼻露在外面。
所有需要用到的手術工具都放在靠着帳篷壁的長桌上,角落裏的發電機嗡嗡作響,穩定的電壓是爲監護設備和急救設施準備的,手術無影燈亮得刺眼。
出乎意料的是,手術室角落裏還蹲着一隻狗。
李醫生舉着手臂進來,看到那條狗,愣了一下,又看向孫安。
“放心,它隻是在這裏監視你們,避免你們掀開那人的面罩,基于某些原因,你們不能看到他的臉,請牢記這一樣,各位準備好之後就可以開始了。”孫安說完,躺到了手術床上。
手術間天花闆的四個角落裏都安着攝像機。
正常情況下,手術開始之前還需要一位專門的麻醉師負責麻醉病人,不過條件有限,這個步驟隻能由護士進行了。
孫安躺在床上,看着刺眼的無影燈,稍微有些緊張。
一名護士麻利的将監控備接在他的身上,看得出來也有些緊張,另外一名護士把連接着氧氣瓶的透明面具罩在了他的口鼻上,擰開氧氣瓶閥門,說道:“從十開始倒數。”
孫安平靜的呼吸着,數到四就失去了意識。
…………
…………
公寓裏,梁琛已經靠在沙發背上睡着了,剛經曆了一個驚心動魄的下午,精神疲憊,那些警察的犧牲又壓在他的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直到現在才坐下,一坐下就像受了麻醉般睡着了。
喬爾也抱着手、閉着眼睛坐在沙發上,隻是沒有睡着,铋立方體就握在他的右手裏。
他的能力名爲庇佑,紙牌是方片A,能力标志就是一個很像“回”字的方框,能力說明是“Pb·□·Po——壁壘(Rampart)”
Pb代表鉛,Po代表钋,熟知元素周期表的人就知道中間那個方塊代表的是元素铋(Bi),壁壘的意識應該是指那間旅館,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旅館自然不可能被攻破,是最堅實的堡壘。
旅館當然不是加州旅館,誰也不知道那旅館叫什麽,隻不過孫安基于“有進無出”這個規則,覺得和歌詞很像,所以才說是加州旅館,那間旅館不僅僅可以用來保護需要保護的人,還可以用來困死敵人,裏面沒有吃的,旅館也無法破壞,在裏面關一星期,人就算不死也得發瘋,孫安當初就被困在裏面過,絕對的與世隔絕,呆裏面是非常痛苦的。
在他看來,“壁壘”還有另一個意思,那就是次元之壁,喬爾的能力也就是他産生那個想法的重要根源之一,孫安認爲那家旅館就是個遊戲場景,和這個世界一樣,是單獨的存在,隻不過比這個世界要小得多,人在那間旅館裏,不會認爲那間旅館隻是個模型,就像人在這個世界上,不會認爲這個世界隻是個遊戲場景一樣。
被放出去後,他的腦洞被打開,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街上沒有動靜。”對講機響起,把梁琛從睡夢中驚醒。
“大廳沒有人出入過。”第二個人的聲音響起。
接着是第三個人:“電梯沒有人使用過,樓梯間也沒有人進去過。”
“收到。”梁琛按下通話鈕應了一聲,閉着眼睛繼續等待。
每隔十分鍾,負責監視周圍的人就會通報一聲,以免有人被敵人給悶翻了,監控點分别設在街上、大廳、保安室和屋頂,街上的人坐在車裏監視,大廳裏的人已經裝成了接待員,保安室裏的通過監視器盯着大樓内部的動靜,樓頂的人則注意附近建築物裏的動靜。
“樓頂呢?”過了十多秒,沒聽到聲音,梁琛再次按下通話鈕,皺着眉頭問道。
對講機裏還是沒有聲音響起,這有可能是對講機出了問題,他立即拿出手機,撥打了在樓頂那人的電話。
電話響了,卻沒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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