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檢查出問題了來吧?”孫安擡起手中的防毒面具,向那名傭兵展示了一番。
面具左右兩側的過濾罐不一樣,右側的是一個完整的、可以和防毒面具凸起完美契合的過濾罐,而側的被一分爲二,其中一個和右側的過濾罐一樣,隻是體積小了一半,另一個則是密封的銀色圓邊金屬方塊。
由于金屬方塊是密封的,空氣仍隻能通過過濾罐,因此仍能很有效的過濾空氣,隻是體積小了,功效的持續時間會減少很多,反正這次行動的持續時間也不會太長。
關鍵是那個方塊,這不管怎麽看都和防毒面具無關,作爲經常使用防毒面具的半專業人士,傭兵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皺起了眉頭:“那是什麽?”
孫安小心的把金屬方塊取出來,仔細觀察了一番,說道:“外殼薄,比較軟,材料可能是焊錫,這樣就更容易密封,也更容易釋放,焊錫的熔點是180多度,對金屬來說很低,對生物來說很高,是生物武器的可能性比較低,應該是化學武器了,既然是裝在防毒面具裏的,前後還有海綿夾着,無法濺射,就不會是接觸毒性的東西,也就是吸入毒性的化學武器,範圍還是很廣,具體是哪種還看不出來,唔……這一招挺毒的。”
化學武器的毒性不如生物武器,不具備生物武器的高傳染性,死亡率相對低一些,有很多有效的預防和治療措施,不作爲恐怖襲擊的首選武器,但是有個好處是對環境的要求低,在複雜環境中的穩定性高,在高溫環境下可以化作蒸氣,比普通的洩漏更加可怕。
用焊錫做一個密封裝置相對簡單,把化學戰劑裝進去,再在裏面放一個加熱裝置,加熱炎後焊錫融化,裏面的化學戰劑變成蒸氣擴散,吸進去就中毒,而且放在防毒面具裏,知道環境有毒之後,人也會選擇去戴上防毒面具,這一戴,死得更快。
“我猜……你們的人守住了一樓和二樓的所有的出入口、樓梯口和重要的通道口。”孫安小心的又把金屬方塊放回防毒面具裏,輕輕放到一邊,向傭兵問道。
高大的傭兵看到這裏,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沖動,用右手摳着腮部,把他戴着的防毒面具扯了下來,想到那個挺漂亮,但是很吓人的金屬方塊一直就在自己的嘴邊,他後背就直冒冷汗。
右手是拿槍的那隻手。
白月先前就因爲錯失了一次脫困的好機會而感到懊悔,看到孫安慢條斯理的坐在地上研究、分析防毒面具,她就猜測他在玩把戲,現在機會再次來臨,哪有還錯過的可能。
勒脖子的左手并不是使勁勒着的,隻是防止她逃脫而已,扯防毒面具的時候也沒有收縮,一看到頂着自己腦袋的槍移開了,白月立即往下一蹲,朝側邊滾開了。
孫安像是早就猜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仍坐在地上,抽出别在後腰的手槍,一槍射進了傭兵的臉裏。
他當然是在暗示,搖催淚彈扔成了習慣,防毒面具就成了傭兵們最信任的物品之一,看到别人眼淚鼻涕橫流,而自己一點事沒有,内心的優越是能讓人上瘾的,而當最信任的物品變得充滿危險時,強烈的反差會使人無法冷靜的思考,馬上脫下防毒面具就是最明顯的表現。
起身和白月一同把地上的靜靜扶起來,三人回到了陳亦珊她們藏身的那間辦公室。
剛進門,一片紅色的玫瑰花瓣就從白月身上掉落下來。
孫安低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着眉,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他自己倒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變成幽靈狀态後,凋零這個能力就自己解除了,因爲那不再是生物,已經沒有死與活的概念,和石頭沒太大區别,即死能力自然發揮不了作用。
可現在要做的事仍然很多,他得找到并殺死那個使用凋零能力的孤兒,解求白月;他要去把金屬方塊的事件告訴給病羊、梁琛他們,讓他們做些準備,至少遠離防毒面具,呆在空曠的地方;還要阻止喬爾他們進入購物中心,以免他們集體被殺死。
三件事一件比一件緊急,其中最要緊的是第三件,因爲喬爾他們一進入購物中心,對方可能就會啓動陷阱,釋放化學戰劑,到時候可能裏面的人都會死光,前面兩件事也就不需要去擔心了。
這件事原本很容易做到,一通電話或一則短信就可以解決,可惜手機信号被屏蔽了,沒辦法這麽做,商場裏的電話也肯定打不通了——對方做了這麽精密的計劃,不可能漏了這一點——寫大字貼到窗戶上也沒用,一是時間來不及,二是購物中心實在太大,前門、後門、窗戶很多,喬爾他們可能從任何地方進來,不一定能看到。
倒是不需要思考出去的事,在不知道有陷阱的情況下,他們會從一樓的出口出去,那裏有傭兵把守,就算全部殺死了,他們的防毒面具仍會在那個地方,出去就會中招,但既然知道了,就可以從二樓、三樓的窗子跳出去,外面很空曠,出去了就不會中招,哪怕有人摔斷腿,也不過是在醫院裏躺一兩個星期而已。
見孫安陷入了思考,六個女孩子都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沒有出聲,主心骨來了,之後該怎麽辦、要怎麽辦就有人出主意了,比她們自己摸索着行動要好很多。
“你們去一樓找小櫻吧,把我剛才說的那些情況告訴病羊和梁琛,他們會帶着你們跳窗子逃跑的。”思考了一番,孫安擡起頭來看了看白月,又看了看靜靜。
靜靜認識病羊,而白月能夠把情況說清楚,這就夠了。
“你呢?”白月見孫安似乎還要和她們分開,好奇的問道。
“我先去找那個碰到了你的家夥,把他手剁了。”孫安笑着說道,“如果你們遇到了他,也别猶豫,立即殺死,注意補水。”
白月點了點頭,從現在花瓣的掉落頻率來看,她可以堅持十分鍾左右,那無論如何都能找到水源了。
“就這樣吧,沒太多時間了,如果咱們都死在這裏,黃泉路上也能有不少伴,挺好的。”孫安笑着說道,說完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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