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男店員被擡進了作業區後,那扇門就自動關上了,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
她隻好繼續帶着那個大個子繞圈,等待着機會,那麽多保安進去了,一樓又亂糟糟的,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出來,出來的時候她就往那邊闖,那些保安應該也不會眼睜睜看一個大人追一個小女孩。
小孩子吃得少,卻有着無窮盡的精力,黑澤櫻雖然不算小孩了,但跑了這麽久,又鑽了這麽久,隻是有些喘,而那個西方人已經滿頭是汗了,可他漸漸掌握了黑澤櫻的行動模式,越追越近了,還會繞過障礙物去堵人,好幾次差一點就抓到了她的肩膀。
黑澤櫻越跑越慌,她害怕,叫了起來,特别是在被對方觸到了肩膀的時候,尖叫了一聲,差點摔倒,對方不打算殺她,因此她的手上并沒有出現黑蠟燭,隻是被吓去了半條命。
就在這時,員工作業區的那扇門終于打開了。
黑澤櫻立即沖過去,一邊沖一邊大叫,立即引起了從裏面走出來的幾名保安的注意。
他們迎上來,想要攔住那個西方人,可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西方人突然出手,一推一撞一揮手,突破了保安的封鎖線,腳下沒有停步,繼續往前追着。
門前沒有障礙物,黑澤櫻隻能跑直線,跑直線,她的速度就比西方人慢得多,在離門還有兩三米的時候,被一把抓住了。
她尖叫起來,眼睜睜看着那扇門緩緩關閉,絕望的伸直手臂去夠,卻夠不到,門頂上的緩沖自動閉門器無情的将門拉着關了起來,“咔嗒”一聲,鎖上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大喝:“不許動!舉起手來!”
黑澤櫻和西方人同時轉頭往那邊看去,看到了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其中兩名警察正舉槍對着西方人。
帶領這群警察的人是個剃着平頭,臉膛微黑,額頭上有幾道橫紋的人,氣勢十足,正是梁琛。
黑澤櫻認識梁琛,孫安曾經把梁琛和孫修明的照片給她看,讓她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就去找這兩個警察,盡管她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能找到梁琛和孫修明的可能性很低。
“舉起手來!”梁琛用英語對西方人喊了一聲。
西方人笑了笑,聳了聳肩,仍抓着黑澤櫻不放。
“舉起手來,否則我們要開槍了。”梁琛皺起了眉,他在那個西方人臉上看到了孫安式的不在乎,他不認識黑澤櫻,但能看出她在害怕。
“你不敢,打傷我,你是要吃官司的。”西方人仍是滿不在乎的笑着,要是在歐洲或美洲,面對一群持槍的警察,他不會表現得太強硬,可這裏是華夏,他知道華夏政府怕事,對外政策很寬松,他沒拿着武器,又沒做出什麽出格的動作,隻是抓住了黑澤櫻而已。
他不知道的是,清濟的警方在昨天晚上的警局刺殺事件中,已經更加堅決的站到了孫安這一邊。
“朝他的腿開槍。”梁琛對旁邊的那名警察說道,他是刑警,武器是那個裝着各式各樣刑偵工具的箱子,而不是槍,他也沒有帶槍。
“可是……”那個警察有些擔心的看了梁琛一眼,對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開槍,還是個外國人,這責任有點大,他不敢,就算那個西方人真拿着武器,按照正規程序,也應該先朝天鳴槍。
“開槍。”梁琛厲聲說道。
“呯!”
槍響了,離着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子彈準确的刺中了西方人的大腿。
西方人跪下來,驚訝的擡頭看着梁琛,這和他聽說的不一樣,這裏的警察簡直無法無天,在什麽事也沒發生的情況下,竟然直接開槍朝他射擊。
槍響的同時,黑澤櫻也猛的一掙,沖了出去,跑到梁琛面前,兩隻腳不停的跺着,一邊用力比劃寫字的手勢,一邊向梁琛叫道:“孫!孫!孫……”
梁琛皺了皺眉,把别在胸前口袋裏的鋼筆抽出來,再拿出本随身攜帶的筆記本,遞給黑澤櫻。
…………
他是接到孫安的電話趕過來的。
孫安在和白月分别,帶着黑澤櫻下樓的時候,就給他打了個電話:“下次可别說我在事發之後才打電話給你了,這裏現在還沒有出事,但有可能出事,你可能白來一趟,也可能來得正好,自己選擇。”
梁琛當然選擇來,接連出了那麽多事,又是屠殺,又是爆炸,他怎麽可能不來?立即就聯系巡警,帶了一隊人往這邊趕。
之所以敢直接對西方人開槍,一是因爲西方人看到他們之後的态度,明顯不是和孫安一夥的;二是因爲來到購物中心的之前就接到了通知,購物中心有人死亡,死因不明。
他當然敢讓警察開槍,隻要不把人打死就行,昨天支隊警局裏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範府的爆炸現場還沒有清理幹淨,作爲和孫安聯系的代表,梁琛有底氣讓警察開槍。
至于對方是否拿着武器,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内了,那個被射穿了腦袋的花匠可是被人隔着鏡子射死的,世上恐怕還沒有那麽先進的武器,武器這種東西在特殊的能力面前,還不夠看。
…………
槍聲使得購物中心出現了一些混亂,顧客朝大門跑去,店員躲到了櫃台後面,好在人不多,又有這麽多警察,不至于出太大的亂子。
梁琛底頭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見她跪在地上,拿出一張卡片,将上面的圖案和文字照抄在筆記本上,接着一搖卡片,上面的圖案和文字就變了,她又照着畫下來。
一共三組圖案和文字,第一組是日文,第二、三組是英文。
梁琛知道,這個小女孩應該也是和孫安一樣的人,世上還沒有那麽薄的智能手機,如果不是特殊能力,紙片上的文字和圖案是不會變化的,除非是什麽魔術道具。
被吓得驚慌失措的小女孩,大概沒有心情選擇在這個時候給警察叔叔變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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