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你豔福不淺啊。”孫安笑了笑,伸手用茶刀挑斷了綁着範弘方的繩子,“作爲你誠實的獎勵,我先給你松綁,如果你好好配合,我也會給你老婆松綁,繼續說吧。”
範弘方扭動着身子讓繩索自然脫落,揉着被勒疼的手臂,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陷害我的人聯系了我,給我看了視頻,讓我聯系一個叫邵光平的人,剛開始我以爲他們是要訛錢,那倒是沒關系,沒想到是要我們合作。”
聽到這裏,孫安問道:“你們家應該在清濟有一段曆史了吧,他們那個組織規模也不小,難道以前不認識?”
範弘方搖頭:“從來沒聽說過,我還特地問了家裏的長輩,都不知道。”
“那就是新出現的了,你繼續。”孫安的大腦開始運轉,開始從範弘方這條線,推測邵光平那條線所發生的事,兩條線的交彙點必然與那個神秘的幕後指使者有關。
範弘方繼續說道:“沒過兩天,那人就把外交大使的兒子介紹給邵光平,然後再案中聯系邵光平,在外交大使找你麻煩的時候綁架白月,我是官員,外交大使的兒子沒有懷疑我,出錢雇了邵光平的人。”
“等等,計劃是那個指使的人想出來的?所以那天你們是打算綁架白月的?那爲什麽綁走了陸佳,認錯人了?”孫安皺了皺眉。
範弘方搖頭:“計劃是讓一個叫牟麗麗的人帶走白月,可是外交大使的兒子買通了邵光平的手下周興,用了相同的計劃綁走了陸佳,導緻我們計劃失敗了。”
“啊!”孫安恍然大悟,“那麽,釀酒廠裏發生的事,是那家夥利用我來報複喽?他沒算到我能這麽快救出白月,但是算出了我會消除隐患。”
範弘方點了點頭,說道:“沒錯,讓我雇人殺你也是那個人的主意,你應該已經猜到了。”
“這個不難猜,小事就不管它了,關鍵是那些武器你是從哪裏弄來的?”孫安開始佩服那個幕後人,那家夥很會算計,始終沒有露面,卻能掌控全局,當然,人算不如天算,出乎預料的事很多,但那個人卻可以利用危機,部署新的任務,擁有孫安所缺乏的統籌能力。
“我不知道。”範弘方搖了搖頭,低頭想了一會,“有一天夜裏我接到那個人的電話,叫我打電話給邵光平,讓邵光平派人去碼頭,可能就是那天拿到的武器。”
“那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孫安起身,走到杜甯身前,向她問道:“聽到了吧?你老公又是謀殺,又是綁架的,要是你把别人叫來,最後進警察局的人可不是我,明白?”
杜甯點了點頭,範弘方從來沒和她說過這些事,聽得心驚膽顫,别說是謀殺、綁架,單是和犯罪團夥合作就夠讓她害怕的了,她臉色蒼白,滿身冷汗,就算不用繩子綁着,也沒力氣動彈。
孫安揮手斬斷了綁着杜甯的繩子,不再坐桌子,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看着範弘方問道:“你是個聰明人,又是個官爺,肯定不甘心就這麽受人擺布,一定調查過那個人吧?有什麽結果?”
範弘方歎了口氣,從書桌裏拿出一盒煙,扔給孫安一支,又拿了根自己點上,歎道:“号碼隐藏、通話變聲,我想盡辦法查了,唯一的結果就是那個人在清濟市。”
“那也沒什麽大用。”孫安料到了這個結果,但免不了還是有些失望。
他就是抱着“城市那麽大,找一個人談何容易”的想法留在這裏的,維列斯叫來的人找不到他,他也不可能找到那個幕後人。
而就在孫安說完那句話後,震動、沖擊波和火焰同時出現。
爆炸出現在一樓的客廳、廚房和二樓的主卧室、書房,氣浪直接把孫安掀飛,撞在牆上,書房裏的溫度在那個瞬間高達三千多攝氏度,三個人皮肉焦糊,死得無比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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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難猜,小事就不……管它了。”孫安猛的皺起眉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範弘方連呼吸都屏住了,豎起耳朵聽着,可什麽也聽不見。
孫安也沒有聽到,但他非常肯定自己一分鍾後就死了,安靜的夜,安靜的書房,能這麽快殺死他的除了狙擊槍以外,就隻有炸彈了。
書房的窗簾關着。
他站起來,再次做了噤聲的手勢,說道:“對了,再問你一個問題……”
說完,輕輕招了招手,悄聲走到杜甯面前,一把抓起她扛在肩上,快步走出了書房。
範弘方也站起來,悄悄跟了出去。
二人下了樓梯,沖出屋子,沒有停步,繼續往前跑着,跑到了後院的小花園裏,這才停下來,大口喘息着。
孫發把杜甯放下來,一邊喘一邊說道:“剛才說的你都聽到了吧?謀殺、綁架,你要是亂叫亂喊,倒黴的可是你老公,我不打算殺你們,你們也别逼我。”
杜甯無力的點了點頭,她剛才聽到那麽多令人震驚的東西,正心神恍惚,突然又被孫安扛起來飛奔,昨天的晚飯都颠出來了,拼了命才咽回去,現在處于半放空狀态。
孫安起身,掏出把茶刀遞給一旁的範弘方:“你給她解,都趴下,我不叫你起來你不要起來。”
範弘方用力點頭,接過茶刀,跪下來,摟着妻子一同趴下,用心的割着她身上的繩索。
孫安立即退後,往後退出去十米遠,這才趴下來,看着範弘方二人,他擔心炸彈是藏在二人體内的,離遠點,趴下來,那麽能藏在人體内的炸彈威力再大也不可能傷到他。
轟然巨響,大地顫抖,火光沖天而起,升起二十多米高,就連天空都映紅了,巨響聲如滾雷一般往遠處傳去,又像是巨獸在低吼,沖擊波跌跌撞撞拂過後院,吹得草木搖擺,樹葉嘩嘩作響。
接着,碎磚、石屑和水泥塊如雨點般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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