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吉夫對他使用了能力,他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所以他拿出了從屍體上搜出來的麻醉槍,朝着孔吉夫扣下了扳機。
世界仍在轉變角度,但他趴在地上,擡着的槍也跟着一起轉變角度,不用擔心瞄不準。
問題在于麻醉槍不是靠火藥來發射的,爆炸會破壞麻醉針,隻有實心的彈頭才能承受爆炸的威力,麻醉槍是靠高壓氣體發射的,威力大大弱于火器,這種手槍型的又比步槍型的弱很多,射程也就十多米遠。
平行距離至少三十米,加上孔吉夫已經離地十多米高,将近四十米的距離,就算用真正的手槍也很難命中目标,麻醉槍發出了“哧”的一聲響,麻醉針的初速度也能達到數十米每秒,但是飛出去沒多遠就往下掉了。
可孔吉夫并不知道那是麻醉槍,他隻看到孫安擡起把手槍,朝着他射擊了。
他本能的偏頭躲避,縮起身子,以免被子彈擊中,他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至于會不會被子彈擊中,就隻能交由天命了。
“子彈”往下落了,孔吉夫本應平安無事的,要命的是他嘴裏還咬着個皮箱,皮箱裏還裝着沉重的鈔票。
往上攀爬,排水管承受的力是向下的,金屬螺栓可以承受,搖動雖然使螺孔擴大了點,但螺紋可以挂住孔壁,不易脫落;攀登時,螺栓還要承受向外的力,同樣的,螺栓被拔出來了一點點,但是螺紋還是承受住了。
可是這一偏頭,沉重的包甩了出去,又增加了一個橫向的慣性力量,再次擴大了螺孔,如果隻有向下的力,那麽螺紋仍能挂住,可是排水管是貼着牆的,孔吉夫不是墜在上面,而是在攀爬的,蹬着牆壁,停下來後,向外的力量更大,手旁的一顆螺栓被拔出來了。
排水管變形,箍環被拉壞,孔吉夫往下落了幾厘米,睜大眼睛,凝固住了一樣。
上面松了,下面那個箍環就承受了更大的力,本來就不是設計了承受人體重量的,再次被拔出來,接着是上方的箍環,完全承擔着孔吉夫的體重,一環接一環的被扯開來,排水管滑了出來。
連鎖反應一開始就停不下來了,方的排水管脫落,下面的就要支撐孔吉夫的體重,根本是不可能的,他抱着排水管往下掉,直到傾斜的排水管頂端擔在了對面的牆壁上。
管道是用來排水而不是承重的,建築較老,用的是金屬管,新建築都用PVC管了,正因爲老,所以鏽得厲害,一擔、一墜,就斷了。
孔吉夫驚叫一聲,摔落下來。
十米,聽起來不多,可那相當于從三樓落下,這個高度如果沒有關節的緩沖,是會摔斷腿的。
“啪!”
皮箱摔在地上,壞了,裏面的錢散落出來,灘在地上。
孔吉夫沒事,他吊在排水管上,所以是雙腳朝下落地的,由于提前有準備,他摔下來也是雙腳着地,滑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剩下的落勢都由屁股承擔了,摔得很疼,但淤青過兩天就能消了。
可是接下來,從他胸口刺進去,又從背後穿出來的排水管宣布了他的死刑,中空的排水管兜住了他一部分肺葉和心髒都挖走,“當”的一聲撞在地上,又磕出來。
孔吉夫的能力是打亂平衡,但終究還是利用地心引力才能讓對方起不了身,現在,地心引力反将了一軍。
他隻是很輕微的咳了一聲,就再也不動彈了。
…………
能力消失,孫安眼中的世界終于恢複正常,他撐地坐起來,看向瓦妮莎,微笑着問道:“白月打電話了?”
瓦妮莎點了點頭:“櫻看到了另一張牌,她擔心你被夾攻,就打電話給老大了。”
這裏的氣味仍然非常難聞,大部分氣味來自于會讓人生理性厭惡的屍臭,可二人像是聞不到似的,絲毫也不在意,神情自若的說着話。
白月的電話打得很及時,她打孫安的沒人接,當時孫安聽不到,于是立即就打了蘭斯的電話,小隊全員都住在酒店裏,打算幫孫安完成手術的事再離開,接到電話,他們立即聯系了蝽,蝽一直定位着孫安的手機,立即告訴了他們位置,當時孫安和孔吉夫都差不多剛上地鐵,隻是不同站,二人先後到達火車站,緊接着蘭斯他們的車也到了,最終,三波人先後來到了小巷。
瓦妮莎收起雨傘,扶起孫安,用傘在他左小腿上刺了一下,孫安半邊身子還麻着,就連小小的刺癢都沒能感覺到,但麻痹狀态很快就消退了,解這種普通的麻醉劑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孫安松了口氣,拿出手機給梁琛打了個電話,雖然這次還是沒能提前通知,但隻是死了兩個人,全部都是孤兒,也沒有驚動多少人,梁琛應該不會那麽生氣了吧?
“老大呢?”挂上電話,孫安朝蘭斯招了招手,轉頭向瓦妮莎問道。
“在小路上找東西吃。”瓦妮莎淡淡說道,她不是沉默寡言的人,隻是說話時缺乏感情,語氣平淡,像個機器人。
對付一兩個孤兒,蘭斯加瓦妮莎已經足夠,喬爾就帶着阿拉斯加飽口福去了。
等蘭斯走到面前的時候,警察也到了,他們是街上的人打電話叫來的,不過接到了梁琛打來的電話,隻是封鎖了現場,沒有阻攔孫安他們的離開,之後梁琛會親自過來處理。
孫安、蘭斯和瓦妮莎在街上找到了拿着張蔥油餅的喬爾和叼着隻烤魚的阿拉斯加,準備回到站前路,乘車一齊回去。
“等我買包煙。”走到一家小賣部前,孫安停下來,站在櫥窗前,伸手去掏錢。
可是錢沒掏出來,他的臉色就變了,身體定住不動,像是中了能力一樣。
“怎麽?”喬爾察覺到孫安的異樣,皺眉問道。
孫安以極慢的速度轉過頭,看着望向他的三人一狗,緩緩把手抽出來。
他的手裏拿着個黑色的紙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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