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低頭思考了一會,笑了笑:“說句讓人火大的話,你們聽了别生氣,我最近狀況不太妙,忙得要死,沒時間也沒精力逗你們玩,和你們合作這件事,我可是死了不少腦細胞的,你也不能否認這是個一舉多得的好計劃吧?至于沒聯系你們的原因……”
他擡起右手,掰着指頭數起來:“首先,我相信你們能把白月救出來,但不相信你們能平安、及時的把她救出來;其次,我不需要顧忌什麽,有信心把白月帶進他們大本營,再平安帶出來,事實證明我做到了;第三,我不希望他們被警察抓走,警方内部也有他們的人——這一點我昨天晚上已經問過一個叫鄭亮的派出所長,他親口告訴我的,你們不用找了,他已經開始腐爛——把這些人抓了,之後的處理可能又臭又長,對誰都沒有好處;第四,我有一些我要保守的秘密;第五,也是最重要的,我沒有時間等你們慢慢考慮,想把你們逼到牆角。”
說完,他又擡起左手,繼續掰指頭:“再放幾個馬後炮,一,他們是受人指使才綁架白月的,以警察的作風,等摸清了情況,白月可能已經被送走了,再也找不到;二,對方那麽多武器,如果真叫了你們,警方很可能會有重大傷亡;三,他們那麽多人、那麽多槍,就算你們的行動一切順利,也會是個超級大新聞,我這樣‘熱處理’了,你們反而更容易‘冷處理’。”
還在發燒,審訊室裏的椅子又是金屬的,溫度也相對較低,雖然能坐着休息,但身體狀況并沒有絲毫改善,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停下來之後居然有些喘了。
梁琛靜靜的聽着,等他說完,點了點頭,關于孫安說的馬後炮,他是百分之百同意的,槍支已經清點出來,共有手槍三十九把、微沖十二把、霰彈槍七把、突擊步槍五把和未使用的過火箭筒一支,彈藥已經消耗了大半,還剩下近千發,老實說,如果那些人硬拼的話,可能需要軍隊才能鎮壓下來。
總體來看,孫安确實是幫了警方不小的忙,街上的狙擊确實吓到了路人,可路人跑遠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按照危險化學物品洩露來處理,也不至于引起太大的恐慌,至少比狙擊連環殺手好很多,釀酒場裏的爆炸聲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可僅僅是注意而已,除了警方,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是誰指使的?”梁琛問出了關鍵問題,孫安自己也說了,情報分享是合作項目之一,如果他真要合作,就應該把信息分享出來。
“我問出來兩個名字,一個來頭大,一個來頭小,大的那個我自己去查,給你們也沒什麽用,你們先去查小的那個吧,看你們能不能動他,那個人叫邵光平,是釀酒廠那夥人的老大,武器應該就是他搞來的,他們的目的是販毒,有了槍,底氣就足了,至于綁架白月的原因還不清楚,我會從來頭大那人身上問出來的。”孫安早就想好了說辭,就等着梁琛問。
聽到那個名字,梁琛和盧燕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有了疑惑的表情。
“不認識?”二人的表現讓孫安吃了一驚,他還以爲邵光平的名字說出來,會像維托·柯裏昂那樣盡人皆知,紐約警察聽到柯裏昂這個名字時可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認識,就是不認爲他能搞出來這麽大個組織,弄到那麽多槍支。”梁琛闆着臉說道,旁邊的盧燕倒是微笑起來。
“爲什麽?”孫安好奇的問道。
“那家夥就是個傻瓜,以前經常出入少管所,後來就換成監獄,從混混混成了流氓,我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了,後來成立了個物業公司,交給手下打理着,也算是安定下來了,要說他是釀酒廠裏被殺死的人之一,我是信的,要說他是那夥人的老大,我覺得不太可能。”梁琛雖然說出了傻瓜這樣的詞,但這些話說得異常嚴肅,不是在開玩笑。
孫安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說道:“那麽邵光平背後應該還有個控制他的人,很厲害,連手下人都看不出蹊跷,那個人才是關鍵啊。”
“會不會是……那個人騙你的?”盧燕輕聲問道。
孫安搖頭,反問道:“如果想騙我,說個更靠譜的名字不是更好嗎?邵光平是連你們都會注意的人,燈下黑,傻子又是最好利用的,又不需要擔心反水的問題,有什麽異心一眼就能看出來,幕後的人可以放心的演雙簧。”
“幕後的人,就是你說的來頭大的那個?”梁琛見孫安這麽肯定,以爲是他從那個人的名字裏判斷出來的。
孫安仍是搖頭:“來頭大的那家夥,名字也是那個姓周的告訴我的,他能說出名字,證明那家夥也不會是幕後的人,隻是其中的一環而已,真正的幕後指使者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不願意被别人知道,也說明他的生命中沒有任何污點,不想暴露出來,也是你們絕對不會懷疑的人。”
梁琛點了點頭,低頭拿起他的包,起身說道:“那麽,我會想辦法從邵光平身上查出幕後指使者的。”
他并沒有從孫安身上取證,這就直接說明了很多問題,工具箱隻是個道具,用來表明态度的。
孫安看出來了,笑了笑,沒有對梁琛的這番舉動作出評價,隻是說道:“小心一些,那個幕後指使者很聰明,你們去調查邵光平,很可能第一時間就被那人知道了,目前隻有邵光平知道那人的存在,他一死,線索就徹底中斷,另外,我還有個小忙需要你們幫一下。”
“什麽?”梁琛停下腳步往後看去。
孫安壞笑着說道:“我們被帶進來的時候,身上的東西都交到門口了,那個叫牟麗麗的女人的手機也在裏面,幫我動個手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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