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和他們一夥的,就和他們走在一起吧,記住,誰要是敢耍花樣,下一刻就會吃一顆子彈。”孫安看着牟麗麗,偏了偏頭。
“不要!我不是和他們一夥的,我是被他們逼的,求求你,放過我!”牟麗麗放開白月,抓住了孫安的手臂,哭着說道。
“我知道,你爹欠他們錢嘛,他們說你聽話就要把你賣去做嘛,你把白月帶來就能還了你爹欠的錢嘛,我都知道,我也理解你爲什麽要這麽做,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的。”孫安笑着對她說道。
牟麗麗一愣,她沒想到孫安這麽好說話,剩下的那些戲都演不出來了。
隻聽孫安繼續說道:“不過我會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人總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任嘛,用實力付不起,就得用命來付,不過我理解你的行爲,所以隻要你乖乖聽話,我是不打算殺你的,這套戲你留着演給柳輕眉看吧,我現在身體不好,影響了心情,你最好别來煩我。”
柳輕眉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麽,乖乖走到一旁,孫安要是把她交給柳輕眉,或許她還有活下來的機會,柳輕眉再怎麽說也隻是個大學生,不會做什麽太可怕的事。
她現在也隻能這麽想了,除了乖乖聽話以外,還能做什麽呢?反抗是沒有意義的,這些逼得她走投無路的人在孫安面前都得像小雞一樣乖乖聽話,她一個女孩子,什麽也做不了。
孫安看向了靠在車上的白月,臉上露出了笑容:“你啊,才沒有看着你一會就出事了,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
他居然這麽說,白月笑了笑,眼淚就流出來了,她确實不怎麽擔心,因爲堅信孫安會來救她,但說她不害怕就太假了,一個女孩子,身體動不了,旁邊坐着個陌生的、對她有惡意的男人,她怎麽可能不害怕?
現在,她的身體正在緩緩恢複,病殃殃的孫安站在面前,微笑着對她說出這樣的話,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同時釋放出來,就把眼淚給一起帶出來了。
“走吧,去看看他們爲什麽要綁架你。”孫安的手仍揣在口袋裏,朝白月支起手肘。
白月深呼吸幾口,右手穿過孫安手臂形成的環,挽住了他。
“走,天氣不錯,咱們散着步回去。”孫安對站在前面那些正在互相使着眼色的人說道。
他一點也不擔心這些人耍花樣,不僅因爲他的能力,還和靜靜給這些人帶來的巨大壓力有關,狙擊手在戰争中的最重要的作用反而不是殺敵,而是威懾力,一個出色的狙擊手能拖慢一整支部隊的行動,無論是在攻擊、防守還是撤退上,狙擊手都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再快也快不過狙擊槍打出來的子彈,在這樣的絕對武力面前,任誰都耍不出什麽花樣來。
白月恢複得很快,她的力氣越來越大,卻覺得身旁的孫安越來越承重,最後幾乎是在擡着孫安前進,她很累,但她知道孫安比自己更累,因此咬緊牙關堅持着。
孫安也在堅持,之所以要步行,而不是坐車,是爲了給靜靜留一些時間,面包車側翻之後,那些人可能已經跟那個工廠裏的人通過話了,那邊已經做好了準備,得先讓靜靜找到、排除威脅。
“後悔了。”走着走着,孫安忽然開口說道。
“什麽?”白月已經擦幹了眼淚,看着他問道。
“應該在剛才你不能動的時候,趁機對你做些什麽的,搞忘了,實在是可惜。”孫安歎了口氣。
白月笑了起來:“别胡思亂想的,還沒脫險呢,集中注意力應付眼前的情況吧。”
“沒脫險的是他們,有靜靜在,咱們不需要爲自己的安全擔心。”孫安很有信心的說道,頗有拍馬屁之嫌。
“靜靜?她在哪?”白月驚呼了一聲,轉頭看了看左右。
“她能看到你,也能聽到你說話,要是你親我一口,說不定也能傳達到她那裏。”孫安側過頭,擡手敲了敲自己的臉。
話音剛落,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後視鏡就“啪”的碎了,整個後視鏡都飛了起來,摔在地上一搖一搖頭。
“嘁,這就吃醋了,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百合。”孫安不屑的說道,也沒有再提親一口的事。
“靜靜,謝謝你。”白月朗聲說道,聲音裏透着喜悅,出乎意料的在孫安臉上親了一口。
她早就把靜靜當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不忍看她整天被關在那個陰冷的地牢裏,隻是因爲靜靜要殺孫安,才沒有向孫安提出釋放靜靜的事,孫安居然主動把靜靜放出來了,對她來說是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
車行五分鍾的路程,步行走起來也就十分鍾,一行人很快來到了那家工廠門前。
這是個小型的釀酒廠,主要生産價格低廉的傳統蒸餾酒,作爲泡酒的原材料,也生産一些料酒,站在大門口就能聞到一股發酵物的酸味,這個規模的釀酒廠不需要什麽重型機械,廠區裏靜悄悄的,遠處停着幾輛叉車,看不到人。
在前面帶路的人走進了釀酒廠大門,其中扶着那個斷臂男人的人回頭看了孫安一眼,目光閃爍,這是他們的地盤,要是孫安真敢跟進去,恐怕是沒辦法出來的。
孫安看出了那人眼中挑釁的意味,暗罵了一聲白癡,在白月的攙扶下跟了進去。
把白月帶來這裏是出于無奈,如果孫安能夠戰鬥,他會讓靜靜先帶白月回去,自己一個人獨闖釀酒場,可是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他現在沒有能力去對付一些拿槍的家夥,發燒需要靜養,隻有幾歲大的孩子才能在發燒的情況下活蹦亂跳,他早就過了那個像是有着無窮精力的年紀。
一行人路過廠房,走向了最裏面的一棟三層辦公樓,從辦公樓的窗口看進去,可以看到很多房間裏都有人,同樣在看着他們,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